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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三章 气球与希望
“爸爸，那是什么？”
孩童指着天空中的气球，眼神中满是好奇。它们五颜六色，在这苍白的世界里面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在孩童旁边的成年人看着那些气球，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真是好久没有看见了呢……”
在很久之前，情况还未曾像现在如此恶劣之时，每逢重大节日，五颜六色的气球就会出现在天空中，点缀着这个苍白的世界。
似乎是因为这些气球，到达中心广场的人们不再那么急躁，原本恐惧害怕的心情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筑城者们维持着秩序，人们脸上虽然依旧是麻木和恐惧，但相比于之前来说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
今天，雪并不是很大，只有点点飘雪。
寒风中，那位年轻的大守护者走到了台上。她，盛装出席，仿佛这不是一场末日演讲，而是一个盛大的典礼开启仪式。
他们都在看着她，数不清的眼睛，他们或麻木，或期许，或绝望……他们都在看着她，因为她是他们的领袖，是他们在这个末世之下唯一可以相信的陌生人。
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朝着众人打招呼，可可利亚以一种平常的心态朝着众人说道：“各位下午好，感谢大家来到这里听完演讲。”
一旁，希露瓦看着可可利亚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担忧起来，她是知道的，可可利亚这次演讲没有任何稿子，也就是说，现在可可利亚只能靠自己临场发挥了。
“现在，我们的食物还能撑我们度过十天，能源设施产出的能源只能撑起贝洛伯格十分之一的地区，裂界已经侵蚀了贝洛伯格的五分之一地区。毫无疑问，我们要完蛋了，人类已经接近了灭绝的结局。”
可可利亚很是轻松地宣布了如今的情况，不出意外，在场的人都骚乱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士兵镇压了下去。
看到可可利亚直接宣布这种事情，希露瓦第一想法就是想把她拉下来，但是紧接着她又硬生生地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可可利亚不是一个无脑之人，她相信她的挚友。
很快，可可利亚又是说道：
“大家应该很累吧，在末日里面艰难地生存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只为了能够成功抵达那看似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明天。”可可利亚转过身去，从身后拿了一个红色的气球。
那是一个鲜红的，非常鲜红的气球，看起来有些刺眼。
底下的人都沉默了，正如可可利亚所说，他们已经累了，在这个满是绝望的世界里，他们甚至连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的诞生就是为了迎接那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死亡吗？那样太无趣了。这个世界在他们的眼中，苍白而又无力，每一个生存在这里的人都如同行尸走肉。
“我们或许会失败吧……我们会死亡，我们可能会被饿死，会被冻死，会发生暴乱，内战而死，又或者是跌入裂界，被怪物杀死。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某一时刻死亡，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绝望。”
可可利亚刚说完，底下的一个人捏着拳头大声怒吼道：
“绝望？饿死？冻死？暴乱内战？这种事情会发生，应该全都因为你这个无能的大守护者吧。累了？呵呵，我可不想死，那怕再累，我也想活着！”
“没错！我也想活着！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全都是因为你的问题，你可别想拉着我们下水！”
“无能的大守护者还想打消我们的生存意志，还想让我们坦然接受死亡！？你或许根本不应该成为我们的大守护者！”
……
民众群情激愤，就连士兵也无法正常维持秩序。
生存欲是与怯弱挂钩的，没有人是绝对坚强的，如果说勇气是人类的赞歌，那么怯弱便是人类的幕曲。
没有人想要毫无意义地死去。
终于，在希露瓦进一步维持秩序之后，可可利亚才再次开口说话。
“抱歉，各位，我不是神明，无法以个人能力拯救你们所有人。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会死，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来度过现在的难关。毕竟只要再进一步缩减人口就行了，可是我们该怎么缩减人口呢？又有谁愿意成为被缩减的人呢？”
残酷而又冰冷的话语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讲台上的可可利亚。
他们不敢相信，到了现在这种时刻，这个大守护者依然在以最残酷的事实打击他们想要活下去的信心。
人是自私的，每一个人都不想死，那么这个办法将没有丝毫施展的可能性。
看到所有人都沉默了，可可利亚笑了笑，继续说道：“在贝洛伯格的地底，有巨大的空间，那里已经有了很多居住民还有大量的矿产和能源。当然，在地底还有一些养殖业可以供你们继承，孩子们也会被我们筑城者接管。好了，我想你们也明白我的意思了。我需要有最起码二分之一的人前去地下开采矿产和能源。这二分之一的人将会帮助剩下的二分之一的人渡过难关。”
他们不是傻子，虽说可可利亚承诺会给他们养殖业，但毫无疑问，地底下的环境是极度恶劣的。
但是……他们还有的选吗？
人群里的一个男人看向了自己周围的人。为了一群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别开玩笑了！男人在心中拼命拒绝着那无望的未来，直到……
“爸爸！你看那个气球！！”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男人愣了愣，朝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一个气球飘到了他的头顶上。
男人将气球接住，眼神有些呆滞。
他看向周围，那些在现场的孩子们并没有因为可可利亚的演讲而害怕，他们不在乎，他们更在乎的是，气球。
看着可可利亚手中的气球，看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很多人开始明白了，这场演讲为什么会存在这么多气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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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男人亲了一下已经睡着的孩子的脸颊，然后一个人出了门。
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活活冻死的，他从那以后就像是死了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从未感觉有比现在还更有活着的感觉的时候。
风雪有些大了，这时候走出家门的不止他一个人。人有时候就想做一个英雄吧，又或者是不想看见孩子哭吧，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其实他们都是罪人不是吗？
明明这个世界都如此绝望了，他们还是继续繁衍，让无知的孩子们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都到这个时候了，大人就应该做大人该做的事情，不是吗？毕竟他们可是大人呢。
路灯明亮无比，风雪之中，人们在士兵的指挥下依次进入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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