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世子点化(2/2)

首发：~第9章 求世子点化

“好。”王璃点头，胸口那股怨气一直积蓄未散。

看着王璃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为何，李衡的眼睛竟有些发涩，他只能转头眺望远处的山峦，以遮挡胸中暗流的情绪。

下山的路上，王璃抽空去大佛寺问了一嘴，却听小沙弥说善缘法师已经出去云游了，需得半年时间才能回来。

可王璃记得上一世善缘法师一直都是在上京城的。就连外族来攻时，他也没有离开，反而还为那些无辜丧命的百姓超度。

王璃再次犯了难。

自己不过设计避开了晋王兵变，竟产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变化。只是这许多的变化都及不上李衡的那句“已经有了亲事”对王璃的冲击来得大。前世她一贯深居简出，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理睬，况同李衡在一处之后，更是从未听见他提及过此事。阿雪说李衡的未婚妻是叶太师的孙女，上京城的贵女，琴棋书画一绝，也是仅次于嘉熙公主的美女。两家的亲事是由二人的祖父亲自定下的，这些年来，两家人往来甚密，两人都对对方很是满意。

如果真如阿雪所说，那李衡今生的姻缘就不是她。

翌日，刘芬来约王璃一同前往三日后的晋王府诗会。她见到的，是一个顶着一双肿得像核桃一般大的眼睛的王璃。

王璃不是那般死搅蛮缠的人，她自觉能再重活一世，能看到李衡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已经是很知足了。再还有刘芬、阿树、阿雪他们，他们都活着，王璃也不是非得同李衡再续前缘。只是前世同李衡的记忆一窝蜂涌进了她的心头，她心中酸涩，一夜未眠。

“晋王府的诗会？我不去。”又是诗会，又是晋王，王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阿璃，我知道你心中的忧虑，可是公主府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不是。你是陪我去的，你代表不了王家。况且，你也没有说梦到晋王府的诗会出事不是？”

王璃咂舌。是没有梦到。因为前世这个时候，晋王已经死透了。

“阿璃，你我相识多年，我虽知道你素日里不爱出门，可这是关乎你刘芬姐姐我的终身大事啊，你不能不管的啊。阿璃……”

刘芬拖长尾音叫着王璃的名字，王璃头皮发麻。她是知道刘芬磨人的功夫的。就像三年前的上元节，她非要去游街，软磨硬泡了王璃整整一个上午，王璃受不住答应了。结果，就在那夜遭了小偷，丢了整整二十两银子。

此刻王璃依旧没有扛住刘芬的软磨硬泡，只能答应了。况且，就如刘芬所说，晋王府诗会是在前世并未发生的事情，她也想知道后续的发展会如何。

三日后，晋王府内热闹非凡，来了不少世家子女，就连朝中大员，也有许多来赏脸。再正常不过的氛围，王璃还是将心提到嗓子眼上，时刻留意着周遭的变化。

刘芬说想跟晋王见一面，要让王璃给她打个掩护，此时正是时候，王璃忙从角落中离席，欲往晋王府的花园去，却有三位贵女拦住了王璃的去路。

“既来这诗会，王姑娘可得作首诗再走。况且过不了多久宁郡王便会与嘉熙公主大婚，此时你应该有很多情绪需要抒发才是啊。”

为首者是建安侯府的冯二小姐冯兰生。王璃知道他们家是因为柳成双同她说过建安侯府曾来提亲一事。

“冯姑娘言重了。表哥成婚我自是欣喜的。只是这作诗我并不太擅长。不过为贺表哥新婚，我倒是作了一幅画，届时我定同诸位姐姐一道欣赏，到那时你们便知我心中欣喜。”

“王姑娘果真是变了。这般伶牙俐齿，那日公主殿下说您顶撞了她，我们还不信呢，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公主殿下宽宏大量，自然是同诸位说笑一番。各位姐姐可莫要抓着公主殿下的几句玩笑话不放，反让公主殿下还未成亲就落得个刻薄家中亲戚的名声。”

打发完那几位贵女，王璃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晋王府花园中的笑闻亭，找到了刘芬。刘芬见王璃到了，忙抓住她的手，叮嘱几句，而后，便带着身边的丫鬟，绕过假山往偏殿去了。

说实话，王璃并不喜欢刘芬同晋王交往。上一世就是因为她们家同晋王府走得太近，才会遭灭顶之灾。可如今王璃瞧着刘芬，已然是陷得极深，要拔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她同安庆不同，安庆家中长辈皆不同意她同定北王府有过多交往，可是刘大人可是铁了心要将刘芬嫁给晋王的啊。

王璃再次陷入了愁苦，坐在石桌旁托腮发愣。自己的事还没捋清楚，又多了刘芬的事。

不多时，长廊处传来男子的说笑声，两男子从长廊转角处走出来，正是李衡同安旭，二人的笑容皆在看到王璃的那一刻瞬间凝滞。

王璃早已感觉到他们二人神色的变化，并不作声，只是起身向他们行了个礼，接着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凳上，看着院子中翩翩起舞的两只蝴蝶。

“世子，怎么走得这样快，倒让我好找。”一阵悦耳的女声响起，率先地打破了这满园的尴尬。

王璃虽未挪动目光，可已将全部心神放在二人的对话上。

“叶姑娘找李某有何事？”

“也无甚大事，就是我新作了一幅画，想请李公子过去品鉴一番。”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今日李某有些事情，待明日我定亲自往太师府一趟。”

“多谢李公子。”少女娇羞道，随即带着身边的丫鬟往另一边去了。

“王姑娘，听闻你琴技绝佳，就是这画工属实差了些。若是有时间可以多练练。”不知何时，李衡已走到了王璃身侧，李衡话毕，王璃还是一团懵圈。

“王姑娘许是忘了，三日前你落了一副画具，里面正有你的墨宝。”安旭走上前来，向王璃解释道。

那日李衡约他到鸿华山上写生，不巧王勉的腿受了伤，李衡查看一番虽无大碍，但还是得尽快下山。碰巧王阶与安旭几乎前后脚到了，众人着急忙慌之际，安旭捡到了一副画具，正是王璃遗落的那副。

“确实。我的画工自然不如世子，不知世子可有兴致也点化点化我？”

安旭闻言，笑出了声，他深觉这位王家的姑娘属实是在做大梦。“王姑娘，您是在说笑吗？就你那画工还想要上京城内数一数二的画手来点化？你还是多……”

“可以。”安旭话还未说完，李衡就已经应下了。安旭瞠目结舌，胸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李衡并未搭理安旭，反而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璃，似是要将她看穿。

李衡很早就觉察到王璃的不简单。以前发生的事顶多只能算是她的小聪明，可是三日前她落在柳华庭院的画，着实是让他大吃了一惊。王璃画工确实很差劲，也许安旭看不出来，可李衡一眼就看出来了，此画临摹的是他书房里挂着的那副。

“未下雨而着蓑衣，是未雨绸缪。大雪封山，水流依旧，只因那是河而非江。水流湍急，故不结冰。人情世事变化，事却在人为。”

前世李衡随口一说，王璃却记得格外清楚。那是十三岁的李衡早早悟出来的道理，也是王璃在上京的那一年深刻践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