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而不得(1/2)

首发：~第18章 爱而不得

近日钦天监谭齐可是要忙破了头。因前段时间南方下了场大雨，许多农田遭了洪涝，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在陛下面前说可以找个贵女去大佛寺祈福，以彰陛下对百姓的仁慈。谭齐觉得甚为离谱。天象一事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这祈福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说找就能找得到的。况且近年来天象本就不佳，陛下又不修德政，是随便找个贵女祈个福就能解决的事吗？

谭齐真是愁死了。

“你说这事是随便找就能找到的吗？况且陛下还只给我三日的期限，如今已是第二日了。我不得好好筛选筛选，哪些人是我能得罪得开的，哪些人是我不能得罪的？”

“要我说，你就随便找个小官家的姑娘的八字送上去得了。”

周遭均是杯盏碰撞的声音。谭齐觉得跟这些人出来真是不划算，他们推杯换盏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你是不知道。官太小的，陛下又嫌弃福泽不够。这官太大的呢，我又得罪不开。”

“谭大人，不如您找一个自愿的？”

“说笑，哪有人会自愿去祈福的。那可得在大佛寺待三年啊。哪家人愿意将自家姑娘放在寺庙里三年啊？”

“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在饭桌上听了许久，安旭终于理清了谭齐的忧虑，缓缓开口，若有所思。

闻言，谭齐就像是得了天赐的恩赏一般，忙挪动座椅向安旭靠近。二人攀谈许久，谭齐忧虑的脸上方才得见笑颜。临别时，谭齐还口口声声说改日定要请安旭吃饭以道谢。

安旭推荐的人，正是王璃。将王璃推给谭齐，是李衡保全她的一步棋。

王璃向来守礼，贤名在外。父亲王宪虽说官职不大，但她的母家却是定北王府，向来显赫。最要紧的是，谭齐曾核对过王璃的八字，这位姑娘同佛有缘。但他一开始并未打算选她，只因她同定北王府那微妙的关系。如今听安旭所言，这王姑娘本就有归隐之心，想来定北王府那边自是不会阻拦。

白靖远父子最初是不同意的，特别是白熠，他并不希望王璃本该灿烂的人生被困在佛寺里。而且从此事中，他还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如今上京的风雨才刚刚拉开帷幕，王璃又同王府关系密切，将她置于佛寺，大有将她从争斗中摘出来的意味。他实在想不出来有谁会费这个功夫。但白熠再往下细想，就知道这件事对王璃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故而，最后定北王府还是在朝堂上再三夸赞了景帝的贤德，而后又盛赞谭齐的才能，选了个如此贴切的贵女。

但谭齐很清楚，虽是夸赞，但实则是警告。

刚下早朝，谭齐就急匆匆地奔回家中，生怕定北王府的人找上门。他的夫人毛氏很是惊讶，不过是上个早朝而已，谭齐竟跟去淋了雨一番，一身冷汗。

下朝后，白熠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会冒这个风险将王璃摘出来呢？最后，他想到了永宁侯府。王璃曾经救过茯苓，如果李衡要报恩的话，此举也不是不行。但是白熠依旧觉得荒谬。李衡要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王璃要自保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为何偏偏要选这个？如此下来，王璃可得伴青灯古佛三年才得下山啊！

听到王璃被选中祈福的消息，柳成双和王承志也是罕见地耷拉着脸，好不自在。

柳成双同王宪不同，她多少还是关心王璃的。她担心大佛寺清苦，王璃承受不来，她也担心三年之后王璃年岁大了，找不到好姻缘。王承志则是真的难过。一想到自己三年都见不到王璃，他竟不自觉地哭出了声。

三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啊。

但王璃的心中却还是欢喜的。为国祈福的人，谁也不敢动。也许日子是清苦了些，但是好在能得个三年周全。

王璃出发去大佛寺那天，刘芬亲自来送了她。因为刘芬同晋王府的关系，王璃没有将她同李衡的约定告诉刘芬。刘芬只当王璃确实倒霉非常，这样的事都能落在她头上。

但是王璃很快就捕捉到，今日的刘芬同往日里很不同。她似乎憔悴了不少。

“刘芬姐姐，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芬没有接王璃的话，而是继续叮嘱她在大佛寺需要注意的事宜。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才回答王璃的问题。

“阿璃，晋王迟迟没有点头娶我为妃。”刘芬颇有些沮丧，“我知他只是想要我父亲的助力而已，并不屑于同我结成眷侣。”

“但我心中是真的有他的啊！”

王璃一时语塞。爱而不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况且刘芬对晋王是被朝局裹挟下的爱恋，要拔出来本就十分困难。除非，刘芬自己对晋王死了心。

“刘芬姐姐，这情爱一事是这世上最难说清的。他说无意，也并非无意，他说有情，也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利用你家中的权势。但如今晋王既冒着得罪你们家的风险也不愿点头，可知他是真的无意于你了。”王璃无奈道。

“这世上的好男儿也不是只有晋王殿下，姐姐不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王璃一番话下来，刘芬依旧不为所动。她只能站在大佛寺门口，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真害怕，刘芬的执着会引着她走向前世的结局：死在京郊的荒冢上，衣衫褴褛，面目全非。

来迎王璃的小沙弥是勿敛。他道寺内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在南面辟了一锦馨苑，特给王璃主仆居住。

“姑娘放心，锦馨苑只有您同您的仆从居住，我们不会随意闯入。您只需每日早间，身着素衣，同我等一道念经，而后抄些经文供奉佛像即可。还需注意，每日饮食，尽可能清淡。至于其他，寺中并无要求。”

听起来，还算是挺轻松的。王璃心道。“但是对外姑娘可不能这么说。您必定要说是要每日斋戒，一天到晚都在念经、还要手抄佛经，这样才有个祈福的样子。这寺中李世子都已经打点好了，他要我告知您一句话：国运本该由天下臣民而定，不该也不会托付于您一人头上。故而，姑娘也无须给自己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