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贺寿(1/2)

首发：~第24章 贺寿

十月初一，上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雪并不大，雪花轻轻飘落，挂在树梢，而后很快消散不见。王璃望着飘散的雪花，不觉暗自思忖，若是雪越下越大，她又该如何下山呢？

是的，王璃要下山了。

白靖远的生辰就在今日，他特地去求了景帝，准许王璃下山贺寿。

定北王府正厅，白发早生的白靖远拖着残缺的左脚，依旧波澜不惊地在前厅应承着。他不时往门口望去，这雪一直未有停歇，不知王璃下山的路可还顺畅？

白熠早早地接到了王璃。他知道王璃下山心思不纯，但他一句话都没有问。

原就是他欠她的。

他仰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似乎瞬间就会有大风雪袭来。

王璃一路顺畅地到了王府。见到王璃的刹那，白靖远觉得她瘦了很多，青色的外袍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松。在大佛寺待了这么两个月，王璃周身的气质都有了变化，禅意颇深。他至今仍觉得想不通，为何王璃突然就生了远离尘世的念头。

秦霜眼里的王璃就很不一样。她虽在白靖远面前表现得恭恭敬敬，一副顺从模样，可秦霜知道，王璃定是没安好心的。好在，她在府内多布置了几个眼线，特别是在沁香苑，她绝不允许上次的事情再发生。

王璃的目光落在秦霜身上，礼数周全地向她问好。

秦霜对上她的眼神，不寒而栗。这哪里是什么禅意，分明就是狠厉。

李衡也瞧见了王璃。她不施粉黛，眉目间满是不加掩饰地笑意。头戴一只玉簪，似乎是她往常戴的那只玉兰簪。她并未将所有头发挽起，仍留下大半头发，随意飘散至腰间。李衡又忽然想起二人一月前的那次见面，他亲手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每每想起，他的右手就似燃起了火焰般炽热。

李衡收敛心神，向白靖远道贺。白靖远也很是高兴地收下了他的礼品，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难道是我猜错了？王璃心想。她一直觉得白熠同李衡之间很是不对劲，但她在信件中询问李衡时，他只说往后你就会知道的。

王璃很是不喜李衡这样吊人胃口的行为，这只会让王璃对此事更加好奇。李衡很快察觉到了王璃打量的眼神，他知道王璃对他同白熠的关系很是感兴趣，但他就是想要吊着她，看她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李衡觉得深为有趣。

定北王府的菜宴是秦霜和萧明月准备的，菜色丰富且美味。据说，萧明月还在菜单上加了好几样名贵菜品，可是赢得在场众人的称赞。

这几个月来，萧明月遭损毁的名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市井之中，对她也是颇有赞扬。王璃不能食荤腥，秦霜说，她特意为她备了一份斋饭，就放在待客的留芳苑内，会有丫鬟带她去。

王璃深谢，而后就同阿雪阿树一道往后院去了。但她离席的间隙，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再联想到白熠身侧言笑晏晏的萧明月，王璃突然觉得有些泄气。

自己花了那么大心思，结果人家几个月就恢复了名声。

王璃一行人走在长廊处，带路的丫鬟阿香突然说肚子不舒服，指了指留芳苑的方向，就捂着肚子走了。临别时，还同阿树对视了一眼。

王璃没有往留芳苑去，而是转身去了沁香苑。她知道秦霜定会在沁香苑多设些眼线，但她并不在乎。反正李衡会想办法甩开这些人的。

她很快就在沁香苑内见到了李衡。屋内阴冷的气息袭来，王璃冷得一哆嗦。

“可是锦馨苑内衣裳不多？上次你那件披风怎么不见你带着？”李衡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王璃身上。

她冰凉的手适时地抓住了李衡的手。“这里，是不是曾经躺着幽王的党羽。”周遭阴冷，上次她在沁香苑的记忆不断攻击着她。她犹记得当时李衡将她带出来的时候，这里是一股血腥味。

李衡反手扣住了王璃伸过来的手，安慰道：“别怕，他们的魂魄已经归于天地了。来生海晏河清时，他们也可以安居乐业，不必将生死卖给他人。”

王璃收到了李衡安抚性的目光，顺势又扑在了李衡怀中，他的身上暖烘烘的，王璃很是贪恋。

见她又扑进自己怀里，李衡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一逗她。

“阿璃，我们得抓紧时间进密室。况且，你我的人都在看着呢，等会儿进去再抱吧。”

王璃这才意识到，王勉和王阶就站在屋内，阿雪和阿树也一同跟了进来。她来回转头看了几眼他们四人的表情，都是清一色的震惊和尴尬，王勉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嫌弃”。

王璃颇有些怨念地瞥了一眼李衡，羞愧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而后在屏风后找到密道的开关，推门而入，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消。

密室里更加阴冷，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四周传来，王璃又躲在了李衡身边。

“你们先去前面探探路吧。”李衡捕捉到王璃惊恐的眼神，再次牵起了她的手，同王阶王勉二人道。

他属实是不明白，这么胆小的人当初是如何将茯苓从幽王手中救出来的。

阿雪和阿树对视一眼，都觉无奈。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啊。

正厅内，白靖远等人用完了午膳，他正同秦霜一齐商议这些礼品该如何处置。白熠和萧明月在一旁站着，都未有言语。

白熠的脸上依旧是一脸愁云，眉头紧锁，只在白靖远同他说话时有所舒展。他贪恋地望着眼前这位喜笑颜开的母亲，只怕再过一会儿，他就再也见不到她的笑颜了。

萧明月见白熠如此这般，也不好直接问。这一个月以来，她觉得白熠不对劲得很。她只当是因为同秦碧空的争端，让他烦扰。白熠后来同她说过，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才在朝堂之上同秦碧空顶嘴，但是既然已经对立了，不如就此将秦家推出朝堂。白熠说这话的时候，萧明月颇有些震惊，那是他的亲外祖，他竟然能狠得下心来。但是很快萧明月就说服了自己，既然最后要推萧辰上位，秦碧空就必须退出中枢，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既然白熠都能狠得下心来，那自己就更不该犹豫了。故而，她同嘉贵妃一起，在诋毁秦碧空的路上越走越远，景帝对他的印象也变得越来越差。

但最让萧明月震惊的是，在推倒秦碧空一事上，白熠竟主动同李衡合作了。要知道，李衡可是公开同翊王对立的人。虽然朝堂上一直说什么李衡实际投的是翊王，但萧明月比他们都清楚，李衡是断不会支持翊王的。只有她那个傻弟弟才会去找李衡，妄图用情义来捆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