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姝巨赌长虹(7/7)

首发：~第9章 双姝巨赌长虹

丝路为媒，同罗马帝国对话；邦谊为信，与波斯王室相投。

慨夫强硬如奔霆而击灭狼枭；包容似宗海而混一夷夏。

疆宇辽遥，增河岳之版图；人丁兴旺，写古今之佳话。

壮哉！九鼎隆而襄世界，红星亮而利东方。

情动千秋兮，华夏族裔称汉；光辉万众兮，中国人民谓唐。

至矣哉！

先祖虽逝，精魄永存，风节四海，功誉千春。

汉唐精神，尚武崇文，激励先辈，感奋后人。

历沧桑兮而邦民安泰，溯渊源兮而心潮澎湃。

自豪刻入图腾，骄傲融于血脉。

念先王而思盛业，希往圣而获高才。

攀摘北斗，酌三杯以荐祖；驾驭东风，举万里以开来。

嗟乎！再观当今宇内，风景这边愈好；试问来日域中，竟是谁家掌舵？

稽夫成败赖由造化，亦决自民心。穷通轨蹈天机，也关乎人事。

《易经》洞悉大鼎之爻，吾辈当正位凝心；

《老子》妙喻小鲜之理，今朝更励精图治。

诚愿倾极一世之辛勤，赓续永恒之荣耀！

林美茹见这一千多字书法甚是平平，结构章法，可说颇为拙劣，但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并无丝毫扭曲涂污，赞道：“清清楚楚，一笔不苟。王公子这幅字，就给了我吧。”王嘉遇说：“我的字实在难看。刚才跟这朋友打赌，才好玩写的。林小姐要，拿去不妨，可不能给有学问的人见到，让人家笑话。”林美茹谢了收起，走出书房。

王嘉遇问洪成浩：“段景腾派你去见章世敏，是商量些什么事？”洪成浩吞吞吐吐的不肯说。王嘉遇说：“咱们刚才不是打了赌吗？你有没有推动我？”洪成浩低头说：“公子你武功惊人，小人确是见所未见，佩服之至。”

王嘉遇见他只是赞扬自己武功，却不回答自己问话，说道：“你左乳下第二根肋骨一带，有什么知觉？”洪成浩伸手一摸，惊道：“那里完全麻木了，没有一点知觉。”王嘉遇又说：“右边腰眼里呢？”洪成浩一按，忽然“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说道：“不摸倒还不觉得，一碰可痛得不得了。”王嘉遇笑着说：“这就是了。”斟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翻开案头一本书来看，不再理他。

洪成浩想走，却又不敢，过了好一会儿，王嘉遇抬起头来，问道：“咦，你还没走吗？”洪成浩说：“公子放我走了？”王嘉遇说：“是你自己来的，我又没请你。你要走，我自然也不会留你。”

洪成浩喜出望外，跪下磕头，站起来作了一揖，说道：“小人不敢忘了公子的恩德。”王嘉遇点点头，又去看书了。

洪成浩走到书房门口，怕有人拦阻，又来到窗前，推开窗格，飞身而出，回头一望，见王嘉遇仍在看书，并无追击之状，这才放心，跃上屋顶，疾奔而去。

林美茹自王嘉遇救她父亲脱却大难，衷心感激，心想他武功惊人，今后也无可报答他之处，只有乘着他留在自己家里这几天尽心招待。这时漏尽更残，天将黎明，她在书房外来回数次，见门缝中仍是透出光亮，知他还没睡，于是命婢女弄了几色点心，亲自捧向书房，在门上轻敲数下，然后推门进去，见王嘉遇拿着一部《水浒传》正看得起劲。

林美茹说：“王公子，还不安睡吗？请用一些点心吧。”王嘉遇忙起身称谢，说道：“林小姐快请安睡，不必招呼我啦。我在这里等一个人……”正说着，窗格一动，有人跳了进来。林美茹吃了一惊，看清楚时，原来便是洪成浩。

他在王嘉遇面前跪倒说：“公子爷，小人知错了，求你救我一命。”王嘉遇伸手相扶，洪成浩跪着不肯起身，说道：“从今以后，小人一定改过自新，求公子爷饶命。”林美茹在一旁睁大眼睛，愕然不解。

只见王嘉遇伸手一托，洪成浩又是身不由主的翻了一个筋斗，腾的一声，坐在地下。他随手一摸腋下，脸上登现喜色，再按胸间，却又愁眉重锁。王嘉遇说：“你懂了么？”

洪成浩一转念间，已明王嘉遇之意，说道：“公子爷，你要问什么，小人一定实说。”

林美茹知道他们说的是机密大事，当即出去了。

原来洪成浩离开林府后，疾奔回到住所，解开衣服一看，只见胸前有铜钱大小一个红块，摸上去毫无知觉，腋下却有三个蚕豆大小的黑点，触手剧痛，知道在推手时不知不觉已被对手打伤。当下盘膝坐在床上，运起内功疗伤，岂知不运气倒也罢了，一动内息，腋下奇痛彻心，连忙躺下，却又无事。这么一连三次，忽然想到武术中的高深武功，能将对方之力反击过来，受者重伤难治，不由得越想越怕，只得又赶回来求救。

王嘉遇说：“你身上受了两处伤，一处有痛楚的，我已给你治好；另一处目前没有知觉，三个月之后，麻木之处慢慢扩大，等到胸口心间发麻，那就是你的寿限到了。”洪成浩又噗的跪下，磕下头去。

王嘉遇正色说：“你投降兵痞段景腾，去害人民，实是罪不容诛！我问你，你愿不愿将功折罪？”洪成浩垂泪说：“小人做这件事，有时夜里扪心自问，也觉对不起先人，辱没上代祖宗。公子给小人一条自新之路，实是再生父母。小人也不是自甘堕落，只是当年为了一件事，迫得无路可走，这才出此下策。”

王嘉遇见他说得诚恳，便说：“你起来，坐下慢慢说，是谁迫得你无路可走？”

洪成浩恨恨说：“是兰陵派的张夫人和赵颖丽师徒。”

这句话大出王嘉遇意料之外，忙问：“什么？是她们？”洪成浩脸色倏变，问道：“公子识得她们？”王嘉遇说：“刚才还和她们交了手。”

洪成浩听了一喜一忧，喜的是眼前这样一个大本领的人是她们的对头，忧的是这两人竟在南京，只怕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便说：“这两个娘们儿本领虽然不错，但决不是公子爷的对手。只是她师徒俩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公子爷可要小心。”

王嘉遇哼了一声，问道：“她们迫你，为了何事？”

洪成浩微一沉吟，说道：“不敢相瞒，小人本在山东海面上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伙伴中有个结义兄弟，看中了那赵颖丽，向她求婚。她不答应也就罢了，哪知一言不发，突然用剑削去了那兄弟的两只耳朵。小人心头不忿，约了几十个人，去将她掳了来，本想迫她和我那兄弟成亲，不料她师娘张夫人当晚便即赶到，将我兄弟一剑杀死，其余朋友也都给杀了。小人逃得快，总算走脱了一条性命。”王嘉遇说：“掳人迫婚，本来是你不好啊。”洪成浩说：“小人也知事情做得鲁莽，闯了大祸，逃脱后也不敢露面。哪知她们打听得小人家乡所在，赶去将我七十岁的老母、将我妻子和三个儿女，杀得一个不留。”

王嘉遇见他说到这里时流下泪来，料想所言不虚，点了点头。

洪成浩又说：“我斗不过她们，可是此仇不报，难下得这一口气……小人在山东无法存身，知道迟早会给这两个泼辣婆娘杀了，一时意左，便到山南州去投了段景腾……”说到这里，又是气愤，又是惭愧。

王嘉遇叹说：“她们杀你母亲妻儿，虽然未免太过，但起因总是你不好，而且这是私仇，你怎么可以投降恶贼、残害人民？”洪成浩说：“只求公子爷给我报了此仇，你叫我做什么都成。”王嘉遇说：“报仇？你这辈子别作这打算了。张夫人武功极高，她丈夫独火霹雳更是了得。我问你，段景腾叫你去见章世敏干什么？”

洪成浩说：“山南郡王吩咐小人，要章世敏将宫里朝中的大事都说给小人听，然后去转告给他。”王嘉遇问：“章世敏已经做到合众国的掌印殿使，他投降段景腾，又图什么呢？段景腾给他的好处，难道能比大总统给的更多？”洪成浩说：“山南郡王只答应他一件事：将来四方联合，攻破春城，不杀他的头，让他保有家产，永世富贵。他若不作内应，春城终究还是能破，那时便将他千刀万剐。”王嘉遇这才恍然，说道：“章世敏肯助纣为虐，原来是怕死，为了铺一条后路。”洪成浩说：“正是！”王嘉遇叹了口气，心想：“有些人什么都有了，便只怕死。为了怕死，便什么都肯干。”

他向洪成浩瞧去，心说：“这人也是怕死，只求保住性命，什么都肯干。坏事固然肯做，好事何尝不能？”便说：“你愿意改邪归正，做个好人呢？还是宁可在三个月后死于非命？”

洪成浩说：“公子爷指点我一条明路，但有所命，小人不敢有违。”王嘉遇说：“好吧，你跟着我作个亲随吧。”洪成浩大喜，扑地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洪成浩心中大喜，暗想：“只要跟定了你，再也不怕张夫人和赵颖丽这两个女魔头来杀我了。三个月后伤势发作，你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当下心安理得，胸怀大畅，以前助纣为虐，时觉神明内疚，恍惚不安，此刻心头宛如移去一块大石，说不出的舒服。

王嘉遇忙了一夜，这才入内安睡，命洪成浩和他同睡一室。他见王嘉遇对己十分信任，殊无提防之意，心中很是感激。其实王嘉遇用山岸功伤他之后，知道他要靠自己解救，如敢暗中加害，那就是害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