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横

第16章 通房丫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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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章 通房丫鬟

赫连山奇景,一面临海,山顶覆雪。而此时有风穿行于山腰下两侧的密林之中,呼啸低鸣,像是亡灵哭泣。

终于,两道熟悉的身影自密林低鸣处,急掠而出,赫然便是渔洲港返程的燕恂和青奴二人。

“宗主,你还没说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了?放下王妃的事情不论,马上就能找到甲坊署了,到时候我们便可一把火烧了那里,再去把张冀和唐武使一并杀了,那这私运之路不就断了?”青奴问道。

燕恂笑了笑,调侃道:“阿奴,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做个听琴唱曲,吟诗作赋的风雅闺秀,岂不更好?要不这样,本世子的锦园中,刚好缺个既能暖人心窝,也能暖我被窝的贴身女婢,别怪我没照顾你啊,你觉得如何?”

从未听过如此亲昵称呼的青奴先是一喜,在听完这纨绔到姥姥家的浪荡子说完后面的话,又是一惊。

暖被窝?通房丫鬟?

实在跟不上这俊俏公子的思维跳跃,一晚上先是像是死里逃生,继而又是拨开云雾,现在仿佛又从云巅之上下坠的青奴,一下呆愣在了原地,清冷极致的俊俏小脸,不敢抬头。仿佛在数着地上的零散树枝。

“怎么了?”见突然停下的青奴,燕恂也停了下来,一副明知故问的欠揍模样。

谁曾想那姑娘,不管地上有没有硌人的石头和讨厌的蚊虫,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让世子殿下有些措不及防。

“青奴从小就是个孤儿,是王妃收养了青奴,教我识字读书,给我一口饭吃,还给了一个待我如亲生女儿的师父,传我武艺,青奴感恩不尽,虽死不能报恩。先前一直都痛心于王妃的孩子是个无良下作的纨绔,连生母的失踪都不闻不问。但今日得见,方知世子殿下有情有义,是有胆有谋的奇伟男子,青奴誓死也要追随殿下!只要殿下不担心辱没了名声,便是殿下要了青奴的身子,没有名分也没关系,青奴无怨无悔!”

这下换做世子殿下先是一喜,继而又惊了!连忙把这语出惊人的姑娘搀扶了起来,帮她掸去泥土:“得得得,说的我跟个真纨绔似的,便是真纨绔,本世子也不可能做那下作事啊。你呀,别成天把死啊活啊杀的挂在嘴边,多晦气。女杀手不也是女子不是?”

青奴懂了,笑的更加妩媚,原来世子殿下喜欢有女人味的。

看对方一脸怀春女子的笑容,得了,白说了。世子翻了翻白眼道:“夷州城的甲坊署,就在那渔洲港。”

秒变正经脸的青奴,一脸惊讶:“怎么会?北离的甲坊署有存放、发配兼制造铠甲之责,怎么会选在这个偏僻的海港?”

“炼制铠甲是需要大量的锻炉和木材以及乌钢炭,你看这四周的密林,有很多的砍伐痕迹,而这里恰好是天然的燃料产地,只因赫连山顶常年的积雪,导致山下的密林极端潮湿,所以他们才事先,把砍好的木材,拉去码头上晾晒。”

青奴看去,确是如此,但心中还是有疑虑得问道:“可他们,万一是伐木造船呢?”

燕恂笑道:“还算聪慧。渔洲港的地理位置,环海环山,想要出港只有我们来时的那条官道,一路上你可曾见过车轴印和马粪?便是我们外地来的,不知道他们还有其他的隐蔽小路,那你可曾见到码头上有马匹?这么多铁石不用马拉,用推车靠人去力推,那要推到猴年马月,这还不有失马背上打天下的名声?”

青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帮脚夫不把铁石直接卸到码头上,反而直接铲到推车上,这样便省了来回倒腾的力气。原来他们是就近把铁石直接拉到甲坊署里了啊!宗主果然聪慧。那我们现在抓紧调查铠甲规模,然后去烧了那里,再去把张冀的人全杀了吧!”

世子殿下翻了翻白眼,果然女人一旦有了习惯,就很难改掉,就比如一个买买买和一个杀杀杀。

“就算你烧了一个甲坊署,还会有第二个甲坊署,就算你杀了张冀,还会有王冀、李冀的,所以斩草要除根,我们要揪出冀州真正走私的幕后之人,一个水师提督还不够。况且既然有人知道我要找那本名册,就说明我们在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现在渔洲港布的外松内紧的勾当,阴暗处肯定是戒备森严,我们进去就等于自投罗网。虽然在守备军所没有对我们出手,那只不过是拿走了一份无关紧要的名册而已。但一旦触及到两国的核心利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了。”

青奴握了握手中青色断刃,只觉杀人最是简单。

“不过如果不是那个老道士在,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那个丫头。”世子笑道。

那个丫头?宗主所说的是那个冒充红炉雪杀手的骗子?青奴心里泛起了嘀咕,但又不敢去问。

看见青奴局促模样的世子殿下笑道:“她是北离公主,离狐雪素。”

守备军所外,那极美的姑娘自称本公主,青奴已经大致猜到对方的身份,但听到了世子殿下的确认,还是不免的有些惊讶。

一个北离公主,一个燕北世子,怎么看都是水火不容的境地。可身为下属的青奴还是乖巧的没有过问。

“既然是北离公主,在这夷州城里自然是极为安全的,宗主不必担心。”

燕恂面露阴沉道:“约莫一个月前,在北离边境见到了一个人,如今北离的二皇子离狐镜玄。”

听到这个名字,青奴表情也凝重了起来:“那个人剑道造诣极高,师出柔然山山主谢观震,如今直逼二品小宗师境界,只不过此人并没有在红炉雪的刺杀名列当中,应该对燕北构不成威胁。”

“是啊,剑道造诣确实很高,本世子险些死在他的剑下。”

青奴黛眉微皱,燕恂又道:“不过他并不想杀了我,所以那一招雪飘人间究竟用了几分实力,我是看不出来。至于未来构不构得成威胁,就要看他的手段了,毕竟北离的那位监国太子,可不是什么菩萨低眉的善茬。”

“听说这位二皇子早已放弃夺嫡的念头,一门心思想要晋入剑道大成。朝廷中也没有党派支撑,如何能斗得过太子?”青奴疑惑道。

世子殿下却笑道:“起初这位二皇子给我说,左骨都侯呼延千烈是他那一党的,我还将信将疑。但今日在青楼,陪那莫崂山演了一出各怀鬼胎的好戏才得知,二皇子的生母并不是当今的北离皇后,而是一个嫔妃所生。不巧,那位不得宠的嫔妃也是个索伦族人。”

“原来如此,不过这和那位北离公主有什么关系?”

仿佛像十万个为什么的青奴,有些气恼宗主这些聪明人,非要把简单的事情,绕个大圈,才回归本质。虽然听得明白,但是等的辛苦啊!

燕恂也不卖关子道:“如果有这层关系,那二皇子必然有争一争上位的资本,暗中利用索伦族人,组建铁浮屠重装骑兵。还有左骨都侯在朝中斡旋,就连江湖上更是有谢观震这种超一流的宗师坐镇。反观太子一脉,朝堂上有锦衣卫,但那位境界未知的大当户,掌握北离大部分军权的丘执机,一直都是中立派,事变之后,能否会站在太子一党不知道,而江湖上的依仗,就是那赢了佛道之辩的大昭寺。所以怎么看,双方在庙堂和江湖上都是势均力敌,那么接下来就要看民心所向了。听说北离历代圣女,都是由大昭寺选举的,上一代圣女是当今的皇后,这一代圣女你猜会是谁?”

“离狐雪素?”青奴有些惊讶又道:“所以和冀州走私的人是二皇子,他想要谋反?”

燕恂点了点头道:“或许吧,不然我实在想不通她那一身不俗的内力是哪来的。和南朝的天子皇权相比,北离更崇尚神权,如果离狐雪素成了下一代圣女,那位北离太子就相当于得到了民心,毕竟他们两可是亲兄妹。所以你觉得离狐镜玄,会错过这次绝佳的刺杀时机吗?千万不要天真的觉得他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对于争夺那个位置,人就不是人了。”

话虽狠毒,但事实就是如此。

如今的南朝皇族不正是如此吗?太子刚入主东宫,莫名其妙的死了个大皇子,昔日五兄弟,如今只剩下了四个。

还有一个四皇子,据说真如世子殿下那篇《鱼与渔》一样,时常疯癫说与那北离公主在梦中相会,此生非她不娶,吵着要去北离和亲。

至今都是坊间一大笑谈,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哪有皇子要去和敌国和亲的道理?实在是有辱国体。被当今皇帝,一纸诏书,流放到清苦,但好在没有战乱的燕北儒州去守关思过去了。

这不就有了坊间说的,世子殿下这首旖旎诗赋《鱼与渔》是在痛骂四皇子有损国体,做梦都想着女人,想着如何鱼水之欢,却不想着当个渔夫为国家干点实事。

因此才被十六州士子,甚至江南道和京城那边都朗朗传颂,可谓是丢人现眼到了极致。

当然坊间还有另一种说法,也是值得推敲的。说这四皇子自知斗不过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南朝太子,为了保命,因此装疯卖傻想要远离京城。

这种说法虽不主流,但也有一定的说服力。总之其中的真实原因,也只有那位当事人知道吧,又或者是咱们的世子殿下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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