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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2章 无忌
对于这位侍奉了两代君王的女人,世子殿下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能在后宫中搅弄风云的,可不止一副美貌就行了,毕竟审美最容易疲劳,何况这世上皇帝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当年利用红炉雪一直没有查到的真相,今日终于算是水落石出了。
现在燕恂基本上可以确认燕北的王妃,自己的老娘,就是当年北离的瑾言长公主,但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却让世子殿下有些棘手?
世子殿下曾经说过,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在想问题时,总是先想背后的隐患。
就比如:“那个在燕北幕后走私铁矿的人,暗中指引我找到这个真相,找到老娘是一个北离人的真相,他故意让我查明这一切,是想提醒我,他掌握了一个可以决断燕北生死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那么燕北王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燕北王妃是北离的长公主?而燕北的世子,有一半北离的血统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即便燕恂能活,但也绝不可能罔替燕北王。
就像之前说过,一处乡里最神圣庄严的一定是宗祠,那是血统最好的证明!
燕恂揉了揉眉心,他无力再想下去,这个真相对于自己而言又恐又喜,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喜,一种五岳压身如坠深渊的恐。
离狐雪素使劲的揉开燕恂紧锁的眉心,握紧了他有些湿漉漉的手,当你越接近一个人时,你便越能在无形中感受这个人的喜怒哀乐。
就像现在的离狐雪素,她越来越清楚这表面上与人为乐,是个活脱性子的臭小子,实则内心背负了太多太多,相处的越久,越能感受他身上的担子。
但让离狐雪素感谢的是,面对如此厚重的压力,眼前少年也从未迷失过本心,没有变得像离狐镜玄那般孤僻,没有变得像江善千那般阴郁,也没有变得暴戾或随波逐流,成了一个任人鱼肉的纨绔子弟。
“怎么样我都陪着你,你不觉得落草为寇也挺好嘛?我们再去看一次刀星,去边塞的小城当一对亡命的鸳鸯。”离狐雪素憧憬着。
燕恂笑着刮了对方好看的鼻尖,可这小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突然道:“所以他是在威胁你!让你不要深究冀州走私之事,如果你抓住不放的话,那王妃的这个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但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你呢,比如一封威胁信?”
看着总是后知后觉的小丫头,燕恂无奈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燕崇知道这个人,也知道母亲是北离人的真相,所以一旦泄露给我,以我的性子便会立马去质问燕崇,而燕崇也会第一时间杀了他。因此,只有我自己查出了真相,他才能看上去和此事毫无瓜葛,同时又能达到威胁我的目的。”
“所以你现在怀疑谁?”
燕恂摇了摇头,他不敢去想,先将离狐雪素搀扶了起来,望向女人道:“阿茶姑姑,跟我走吧,或许我可以找到娘亲。”
“你……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
女人颤颤巍巍的看向燕恂,眼中盈盈,躲闪和震惊不断在那张满是脓疮的脸上上演。燕恂笑着握了握对方的手,轻声道:“差不离了,不过我姓燕,是燕崇和耶律瑾言的儿子,二十年过去了,现在北离和燕北的战事早就停止了。”
可女人对此却不显得有多么吃惊,反而罕见的扯了扯嘴角道:“阿茶早就知道,长公主会爱上那个男人,二人私下幽会时,就是阿茶望得风。”
“哈哈哈,阿茶姑姑年轻时,还干过帮老爹老娘私会的勾当呢?那您看看,恂儿可曾像娘亲。”
阿茶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少年,泪水终于划过千沟万壑,摇了摇头:“太久了,记不清了,不过豁达的性格很像,长公主小时候就淘的很。”
阿茶一边说着,一边从香案下抽出了一卷画像:“当时四妹青莲给长公主画的画像。”
燕恂接过画像,喃喃道:“青莲?一萼红青莲姑姑?”
那位死于鸿胪寺血案下的二十八位北学府的长辈之一?青奴的师傅,一萼红青莲姑姑?
阿茶摇了摇头:“四妹叫公玉青莲,或许去了燕北改了称呼也说不定。”
燕恂点了点头,缓缓打开这年代久远的真相,画卷是用上等的熟宣画就,熟宣经过上矾、涂色、洒金、印花、涂蜡和洒云母,最适合画工笔画,不似生宣吸水性较强,适合画写意的水墨画,因此画卷上的女子,可谓是栩栩如生。
本是在碧湖畔有了这个大胆的推测,继而故意来到邺城,再后来想着到公主府去看看有没有一些可以笃定推测的线索。
果然,即便不是突然出现的申屠阿茶,便是这张画像和寺庙前的对联,也足以印证这一切。
毕竟当年参与夷州事变的那些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耶律瑾言还活着,更不会想到,这位长公主居然和燕崇还生下了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竟在二十多年后出现在了这里。
燕恂始终平静,因为这幅画像上的女子,和锦园正中央,那幅世子殿下从小看到大的画中女子,还有燕崇寝宫里无数画卷上的女子,一模一样。
“怎么就看上了燕崇那个老家伙了呢?”
燕恂自嘲一笑,然后轻轻卷起王妃画卷,递给了一旁欣喜若狂的小丫头。然后又对这位曾经的北斋六剑侍之一的申屠阿茶,似有歉意道:“不瞒阿茶姑姑,恂儿身边这位姑娘姓离狐。”
离狐雪素瞪大了眼睛,看向那长相有点可怕的申屠阿茶,不由的往燕恂身后缩了缩。
而恢复神智的申屠阿茶格外平静道:“少主人,喜欢这个女子?”
“喜欢,愿尽余生慷慨。”
燕恂没有犹豫,不假思索,眼神坚毅。离狐雪素只是呆愣愣的望着,没有说话。
似乎世间最美好的,至真至纯的爱情,就是相顾无言了吧。
申屠阿茶却突然问道:“少主人,可曾及冠?”
“还不曾,过了年,便刚好十八。”燕恂摇头笑道。
申屠阿茶点了点头,眼神慈祥:“那应该还没有表字吧?”
自古《仪礼》便有记载,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君父之前称名,他人则称字,因此长辈对晚辈一般都是称名不称字,平辈之间则称字不称名,名以正身,字以表德,这是南朝和北离都有的文化。
燕恂有些吃惊,摇了摇头,申屠阿茶笑道:“长公主虽然武道超群,但说到底还是个女子,看中将军后,便期望能有个一男半女,因此在闺中说于我听,希望以后男孩表字无忌,女孩便叫无忧。”
申屠阿茶顿了顿,看向离狐雪素:“无忌的意思是想让少主人,铁肩道义,于世有补,于时有益,永远都没有顾忌,活得随心所欲,所以上一代人的恩怨,本就和你们没关系,长公主还说,仇恨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人对过去的按图索骥,是惩罚自己利器。但是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仇恨产生,自己最珍视的人被杀,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对方,而珍视对方的人,又会反过来杀了你,冤冤相报,永劫轮回。所以长公主一直都在寻找解决仇恨的方法,但如你刚才所说,她似乎失败了,但我希望你们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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