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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3章 宠幸
而书房前,孙程阻着沛柳,如铜墙铁壁一般,就是不许她往前靠近书房半步。
这会儿,见姜洵出来了,沛柳越发扬起声来:“爷,听说爷受伤了,妾亲手炖了补汤送来……”说着,她还狠瞪了孙程一眼,对姜洵告起状来:“爷回来也好些时日了,妾这么久都没有见爷,想来看看爷,他也不让……这奴才都敢拦主子了,真是好生不懂规矩,爷可要狠狠责罚他!”
姜洵立于阶上,目色平静:“既知我仍有伤在身,你还这般吵闹,存心扰我清净,你意欲何为?”
沛柳见他态度冷淡,且有指责之意,气焰不由立时矮了一半,只好呐呐地重复道:“妾、妾亲手炖了补汤……”
“给孙程便是,非要闯进来,看来你规矩白学了。”姜洵对徐嬷嬷道:“烦嬷嬷迟些,再安排人好好教导她们。”
徐嬷嬷答道:“老奴知晓了。”
“爷!”
不止沛柳惊大了双眼,就连花蔚,也是满脸愕然。
姜洵视若未闻,转过身,便要回房内。
阶下,沛柳如梦初醒一般,猛地伸手搡了孙程一把。
她声音无比尖锐,大有要让整个章王府都听见的架势:“爷纳了我们,却不碰我们,以往夫人独承恩宠便算了,现下夫人都有身子了,再不方便伺候爷,爷还这般冷落我们,难不成纳我们回来,就是摆着做样子么?”
沛柳这一番话,若说哀怨,听起来,却更像是质问。
闹得动静大了,不少在附近做活的、或是路经这处的下人,都暗中抻长了脖子、支起了耳朵。
亦在这时,有门人跑来禀报,说太子殿下到了。
魏言安行步颇快,不多一会儿,便出现在了玉昇居前。
见了这阵仗,魏言安眼神微妙地扬了扬眉:“洵表兄,可是孤来得不巧了?”
魏言安一说话,沛柳却无端像是受了鼓励似的,开始倒起苦水来:“当初,妾与花蔚也是因着心中思慕爷,才会车马奔波来了这奉京城。可谁承想,入了这章王府、入了爷那后院后,爷却连我们院子都不曾踏进过一步,不知到底是夫人瞧我们姐妹二人不顺眼,还是爷压根对我二人不上心?”
几分气怒、几许不甘。
她如泣如诉:“我们跟了爷,是真心想要伺候爷,也是想要得爷一点怜爱……我们不敢与夫人争宠,亦不求多的,只求爷、爷您去我们院子里头喝盏茶,那也是好的啊?”
魏言安眉目微动,继而,他扮出一幅好心劝解的模样:“女子这青春本就宝贵,如这位所说,她们既跟了表兄,自然是出于一片真心。洵表兄钟爱表嫂,孤可以理解,但你既纳了她二人,也莫要无端冷落才是。闹成今日这般,委实难看了些?”
二人对视,姜洵的眸光格外幽沉。倏尔,他故作反思:“殿下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了。这番自宁源赶着回京,一路上车行马颠的,伤口又裂开了些,大夫嘱咐最好静养,我便一直歇着,倒是忽略了后宅之事,让殿下见笑了。”说完,他瞟了那二女一眼:“太子殿下光降,你二人还不退下?”
听了这话,二女皆是一喜,区别不过是一个喜形于色,一个不露声色。
临走前,沛柳还羞羞答答地,对姜洵道:“那今夜、今夜妾在院中等着爷。”
姜洵不予回应,看起来,像是默认了。
被引着入了厅堂后,魏言安笑道:“洵表兄这回立了大功,真真可喜可贺。”
脸上在装模作样的笑,实则魏言安心内,却暗自冷哂。
那工部郎官一职,本是父皇随意给这人指的一个职缺,可就那样凑巧,这人方上任,便遇着那宁源水患。偏生金侍郎还犯了旧疾,若是强行绕开,就怕会惹那些老臣多嘴多舌,是以,只能让此人去了。
这事,自己与父皇也商量过了,想着让这人去那灾区吃吃苦也好。本料想他这一去,定然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竟让他立了大功劳。
着实好狗运。
且最令人恼火的是,这人不仅动了罗尚书那脉的关系,还因着救民之事,在宁源名声大躁。更有些愚民,知晓这人真实身份后,竟暗中传诵,说这人才是真龙天子!
怎不令人气煞心肺?
摁下心间气,魏言安心神一转,又状似关切地问道:“听闻……表嫂已有身孕?”
“殿下消息倒是快。”姜洵声色平平,转而问道:“说起来,殿下与臣也是同日成婚的,不知……可也有好消息了?”
魏言安面色微僵。
那子嗣之事,是傅皇后整日念叨的,因为身边的妃妾没有动静,傅皇
后还总怨他去得不勤。
说起来,倒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那三妃都过于板正,床榻之间,回回都让他不汤不水的,无法尽兴。且那几人家中父兄皆是当朝要臣,他也委实不好妄为。
先时,还有个曲檀柔可供他肆意挞伐,可自打那曲檀柔生了怪病后,他是一想到此人就反胃。憋了好一阵子后,有身边人看出他的闷躁,便紧着给他物色解语之人。
要说起来,这好消息嘛,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魏言安眼中含笑,那笑中,带有一丝诡谲的快意:“这子嗣之事,讲究的是个机缘,孤那份机缘兴许还未到,急也是急不来的,看来,只能等着喝洵表兄的喜酒了,届时,孤也能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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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沛柳妆扮得无比勾人。她怀揣着满腔期待坐在房中,翘首期盼。
她着实是苦等了许久,可更漏沥沥中,亥时正的梆子都已敲过了,却仍未等来人。
正是坐立不安之际,窗牖突被叩响。长短交错的几下声响,是她熟悉的暗号。
沛柳吓得浑身冒汗,她警惕地往房门看了一眼,这才轻手轻脚挪去窗边,打开一小条缝后,果然见得是熟悉的人。
沛柳细眉一蹙,一双丹凤眼满是惊骇之色。她小声喝骂道:“死鬼,你怎么又来了?还不快走,晚些爷若给爷看到,我岂非被你害死了?”
窗外,那人声音声起来,很有些虚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痛楚似的:“心肝儿别怕,爷不会来,他去隔壁了。”
“隔壁?”沛柳紧抓窗台,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是说,爷去浮曲轩了?”
那人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可不是?爷已进去三刻钟了,怕是正在兴头上呢。”
“好个贱货!她不出头,只知躲在我后头撺掇,我早该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我忙活这么久,竟是为她作了嫁衣?” 沛柳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怒不可遏:“不成!我要去把爷给抢过来!”
那人发急,动作便大了些,似是听见‘嘶’了一声:“心肝儿,别去!”
沛柳被喊住,气咻咻地停了下来,瞪着窗外:“那你说怎么办?爷再不来,我这肚子就要藏不住了!”
那人压着声音:“心肝儿何必丧气?依我来看,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沛柳愣住,旋即狐疑道:“你何意?”
那人道:“心肝儿,你何不想想,你肚子这个,可比待霜院腹中的那个,还要来得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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