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妖怪
“我不心疼,就凭你如今的身份,难不成送些粗俗的东西?”穆凉看着玉树,也觉得惊艳,只是这样的东西价值太高,恭贺陛下最好不过了,旁人留着有些惹眼。
林然想了想,灵机一动:“我知道送什么了。”
她起身就往书房跑去,让穆凉看不清她的心思,索性不去管了,莹白的指尖摸着玉树。林然并非是心疼,只是不甘心罢了。
尤其是违心的恭贺,本就是不好受,还要花费银子。
黄昏时,林然从书房走出来,将一副花卷递给穆凉:“好看吗?”
画上是一株青松,画技寻常,并无难得之分,穆凉不解:“你送青松图吗?
”
“对啊,我将陛下比作青松,与这株青松的玉树并无差异啊。”林然自信地扬了扬下巴,夸自己道:“我画得不好看吗?”
她极为自信,让穆凉不好否认她,只好点头附和:“确实很好看,只是送陛下极为不妥,她会嫌弃你的。”
这幅画简直难以入目,穆凉作势捂着额头,头疼道:“你还是送玉树为好。”
“我送青松图,就送这个,你看还有我亲笔签名,多有面子。”林然不听劝,她画得就是难看了些,正好送陛下。
穆凉不劝了,她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无用,思忖了须臾,就让人将画装好,到时随着林然一道入宫。
今日入宫还有父亲在,想必不会出事,她嘱咐了几句,送林然出府。
两人近日里心结未解,但林然也不再拒绝穆凉的好,只依旧隔着疏离,谁都不忍戳破窗户纸。
林然入宫后,穆凉就在府里等候。
入东华门后,她就遇到步伐缓慢的信阳,脑壳一痛,自己也放慢脚步。
谁知,她慢,信阳更慢。
她做贼心虚,将惊鸿送到她的别院去,也不知如何了。她索性就停在原地,寻找着相熟的人来搭话。
信阳索性往回走,揪着她的衣领,趁着无人在意,将她拖去暗处。
天色昏暗,也无人在意她二人,林然觉得撞阎王怀里去了,忙挣扎着要跑,“殿下,注意分寸,你揪着我会被别人误会的。”
“误会?你往我府上送女人,好意思说误会,你对得起洛卿吗?”信阳气得脸色发白,将人按在墙上,想起惊
鸿的那张脸就觉得头疼得不行。
世间,哪里有人给自己阿娘送女人的,林然这个小东西做事太混账了。
林然就是单纯想看她笑话,没有在意那么多,横竖她要‘养病’,得些乐趣也是好事。她背后抵着墙壁,心虚得腿发软,咽了咽口水道:“不是我送的,是惊鸿自己要去的,求到我这里。您看她多柔弱,我舍不得拒绝,就答应下来了。”
“柔弱、舍不得拒绝……你信不信我将你这番话告诉穆凉?听长乐说她送了算盘,这次正好用一用,也省得你在外沾花惹草。”信阳气得口无遮拦。
洛阳城内人人知晓惊鸿跟了她,在她背后议论不休,林肆还问了她,若有心,他阿姐不会生气的。
林然办的这叫什么事?
她气得又添一句:“洛卿若在,你这么对她,她肯定打断你的腿。”
林然吓得眼睛不敢眨了,“我又没有送给她。”
“你送我,有区别吗?”信阳握拳,若照她平日里的脾气,早就揍人了。
“自然是有区别,我又不是你生的……”林然捂着脑袋,嘀咕道:“打人不打脸的。”
她料到信阳会暴怒,只是在宫里动手还是没有想到的,早知道就跟着阿爹一道来就好了。
信阳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了,将人松开,顺势理了理她褶皱的衣领,忍耐道:“滚。”
林然迅速地滚了,在宫道上见到阿爹,吓得拍了拍胸脯,揪着他的袖口就不放了,“阿爹,你可晓得我刚刚差点被人打了。”
“活该被打。”穆能嫌弃她,拍开她的手。信阳前几日就来问过他,都已经告过状了。林然做甚不好,非送女人给信阳。
被打也不冤枉,不值得同情。
林然叹息,阿爹也变了。
晚间筵席开始的时候,明皇接受百官朝贺,威严尽显,信阳居她之下,距离最近。她一人饮酒,对面的苏长澜凝视她不语。
殿内其他人推杯换盏,不在意她们,只有林然饮酒时不忘看一眼,拽着阿爹的袖子:“阿爹,你瞧着那两人。”
“莫怪、莫怪,谁被苏长澜喜欢上,就像是祖坟被人挖了一样。”穆能打了比方,与八王对饮一杯,甚是快活。
林然不悦,道:“ 阿爹,你比方不对,挖了她祖坟,不等于挖了我的祖坟,我又没招惹她。”
“随你、随你。”穆能不理会她,转身走向八王,两人继续把酒言欢,留林然一人呆呆坐着。
明皇周围总有佞臣去恭贺,信阳与长乐毫无动静,端坐不语,秦宛在一旁站立,眸色平静。
今晚气氛透着诡异,林然埋头喝酒,也有不少人来敬酒,她位分卑微,不好拒绝,只得一一应下了。
酒量再好,也架不住别人灌酒,她喝了不知多少杯,有些晕乎,靠近御座的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就连想去给陛下敬酒的朝臣都不敢过去了。
苏家权势如日中天,比起信阳都不差,就差边境的几十万兵了。
信阳的呼声更为高些,只陛下更为宠信苏长澜,让不少人却步,不敢随意去攀附。
林然与她们想法不同,想的却是:苏长澜得到皇位后,那信阳岂不就是她的囊中物了,就像案板上的与鱼肉,任她宰割了。
囚禁在宫里,都是一句话的事。
她想着忽而起了鸡皮疙瘩,扬首喝了一杯酒,上座的苏长澜终究忍不住起身,端着酒盏走到她的面前,阴阳怪气道:“信阳殿下,今日新得一知己,听闻是倾城之貌。”
林然离得有些近,听得不大真切,就俯身去听。
信阳道:“自然倾城,比起苏将军,温柔又怜弱,见了让人心生不舍。”
咦?这是她的话,林然咋舌,她欲再听,面前多了一少年郎,手捧着酒盏,恭谨一礼:“小姑姑好。”
谢行声音极为大,引得信阳与明皇都看了过来,尤其是信阳听到那声小姑姑后,手几乎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林然不知他来做什么,端着辈分就没有站起来:“谢小郎君有何事?”
“那日见小姑姑功夫颇好,不知师从何人,我也想去拜师。”谢行腼腆一笑,极为憨厚,端着酒先干为敬。
林然不好拒绝,也照旧喝了一杯,解释道:“我是穆槐穆师父所教,你若想拜师,可去问问九王爷,穆师父是他的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