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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水灵盈月起身道:“南宫大人,时候已不早了,我还得赶去作些部署,就先行告辞。倘若有事,你只管吩咐怜星和怜月去做。”
淡淡一笑,水灵盈月朝南宫天涯微微一礼后,她就缓步走出了房间,留下一丝淡雅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
望着那娇柔的背影,南宫天涯不禁暗自点头,他来凤阳城已有好几年,早就听说水灵盈月是一个奇女子。
此前,南宫天涯与水灵盈月之间的接触并不多,但经过刚才那番细致的深谈,他这才发现对方不但心思缜密、颖悟绝伦,还处世不惊,行事练达,在凤阳城同辈中,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目光一转,南宫天涯看向里间,却见林啸飞扶着房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眉头一皱道:“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干嘛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林啸飞缓步走到桌边,笑道:“其实水怜瑶姑娘第二次离开时,我就醒过来了,但听到大人和水灵阁主商量着大事,我怕打扰到你们二人,因此一直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
走近桌边,南宫天涯从搜灵袋里取出一粒绿色花籽,放入茶水中,道:“看你能走会笑,想必已无大碍,喝了这化有绿意幽莲花籽的茶水,再休息个三五天,你的伤势也就完全恢复了。快喝吧,等你喝完了,我还有事要问你。”
林啸飞端起茶杯,刚把杯中的绿色茶水一饮而尽,便觉得一股清新舒畅的气息传遍了四肢百骸,就好像是植物长出嫩芽的感觉,只片刻工夫,他那原本酸疼无力的身体,居然渐渐有了起色。
林啸飞忽地起身,握了握双手,惊讶道:“大人,这绿意幽莲的花籽到底是何种存在,就这么会工夫,它竟恢复了我三成的功力,真是太神奇了!”
南宫天涯道:“这绿意幽莲乃天地间一种神奇的疗伤植物,但性烈,即便是修炼之人服用,也无法抵御其狂暴的药性。不过世间总有一些奇人异士,他们拥有通天彻地之能,通过改造绿意幽莲的品性,获得了一种药性较为平和的品种,寻常的普通人服用,亦无事。”
林啸飞闻言,神色震惊的道:“我只听说过炼师能改造兵器,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改造奇花异草,这……”
南宫天涯轻叹道:“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好了,言归正传,此次强敌来袭,当时你也在场,必然对整个事件了如指掌,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啸飞双眼微眯,冷峻道:“单从时间点上来说,大人应约去城主府商谈要事,那七人便杀上门来,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再者那杀手首领也说过,他们是奉城主之令来剿灭我们,我认为这件事恐怕和戚万勇脱不了关系。”
南宫天涯道:“戚万勇此人虽有勇无谋,但他再蠢,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否则岂不是引火烧身?”
微微点头,林啸飞道:“大人分析的也有道理,但您不要忘了,那曹天瑞可是老奸巨猾,他或许早已料到我们会这么想,故而反其道而行也说不定。”
南宫天涯闻言,眼神变幻不定,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这件事确实比较蹊跷,我进入城主府后,就一直留意着城里的动静,但至始至终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常情况,直到华英殿被震得摇晃了起来,我这才意识到出了事。”
林啸飞心头存疑,沉声道:“以大人的修为,一旦催动风闻天下,城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你的灵识,为何这次竟察觉不到如此激烈的打斗?”
踱步走到窗边,南宫天涯凝望着幽寂的庭院,神色严峻的道:“我猜想一定有高手暗中做了手脚,以致我完全感应不到外界的动静,只是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林宇飞眼神转冷,道:“大人,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向您汇报,现在想起来或许和今日遇袭有关,只是……”
转身看了林啸飞一眼,南宫天涯眉头一皱,道:“啸飞,你我之间说话不必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林啸飞道:“大人,自从您将那琬琰收入府中后,属下出于安全起见,一直都有密切关注她。这两个月来,属下发现琬琰和城主府里一些侍卫秘密接触过几次,看样子华英殿里的那一幕,是曹天瑞和她精心上演的苦肉计。”
南宫天涯神色一愣,沉吟道:“琬琰……嗯,这件事我知道了。啸飞,过几日你随我去城主府,这次我要和戚万勇把话说清楚。现在我要去看望青烟他们几个,明日还得去料理秦陌杉和那些陨落侍卫们的后事,你先休息吧。”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华英殿内亮如白昼,但在那片灯火辉煌中,却忽地传出一阵怒骂声,令整个大殿顿时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里。
大殿上首,戚万勇怒目圆瞪,咆哮如雷的道:“曹天瑞,我只是让你派人潜进去看看有何线索,你为何擅自改变我的命令,派杀手突袭林啸飞他们?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曹天瑞面容一僵,沉声道:“启禀大人,属下确实只派了李疾和彭跃前去探查消息,据二人所讲,他们还未靠近南宫天涯府邸,就看见那七个杀手和林啸飞及四大侍卫打了起来,后来水月金兰五女出现……再后来水影雪和水无霜赶到……最后那四个杀手不知所踪。”
戚万勇眉头一皱,沉吟道:“照你这么说,是别的势力派人做的,谁有这么大胆子?”
曹天瑞低声道:“袭击林宇飞他们的共有七人,其中还有器王,整体战力相当强悍。”
戚万勇怒道:“可查到是何人在我凤阳城胡作非为?”
曹天瑞摇头道:“这个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据李疾回报,那位黑衣首领曾声称是奉城主大人的命令去歼灭林宇飞等人。”
戚万勇闻言气极,一掌便拍碎了身边的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大吼道:“混账东西,这不是明摆着让南宫天涯来找我的麻烦吗?曹天瑞,你赶紧给我去查,若被我知道是谁这么阴险下作,我非活剐了他!”
曹天瑞赶忙点头道:“城主大人请息怒,属下会立刻去查这件事。既然水月阁选择帮助南宫天涯,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行动?不然其他的五股势力也会各自盘算,这不利于城主大人统御凤阳城。”
戚万勇想了想,摇头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须从长计议,水月阁不比其他五股势力,不可轻举妄动!”
轻咦一声,曹天瑞心头疑惑,不解道:“大人,这是何故?”
长叹一声,戚万勇又缓缓坐下,轻声道:“你刚来这没几年,自然不知所以,此乃尘封已久的往事,若非古长老偶尔提及,我也不知其中的原委。”
曹天瑞诧异道:“到底是何事,竟连古长老也讳莫如深?”
“此事与内宗的一位长老有关,当年这位英长老天赋极强,修为突出,备受宗中的重视,但却为情所困,最终抱憾终身。”戚万勇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也为对方遭遇感到惋惜。
曹天瑞问道:“为情所困?难道这位英长老看上了水月阁的什么人?”
戚万勇轻叹道:“据说,当年英长老来凤阳城办事,机缘之下,他结识了水月阁阁主水逸涵。几经交往,英长老倾慕于此女的气质与品行,于是向对方表白,奈何水月阁门规所限,终究是黄粱一梦。”
曹天瑞不解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事也不算什么,何以会令长老抱憾终身?”
轻叹一声,戚万勇感慨道:“那水逸涵对英长老用情至深,却不得不遵守水月阁的门规。经年累月的相思,竟令她郁郁而终,而英长老闻讯后也仰天长叹,更自断一臂,以表达对此女的矢志不渝。”
曹天瑞冷漠道:“自断一臂?英长老还真是任性,只要有了权势,要多少女人没有?他何苦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大好的前程,真是愚蠢至极。”
戚万勇脸色阴冷,沉声道:“你没有切身经历过,自然不懂得其中的刻骨铭心。此外,圣盾宗的长老,可不是你可以随意评论的,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倘若再妄议,必严惩不贷!”
曹天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嘴上却道:“属下知错,我只是替这位长老感到不值,并非有意冒犯。”
戚万勇冷哼道:“英长老身为监宗长老,权势与地位均不在古长老之下,他对水月阁也颇为照顾,若非如此,以那群娘们阳奉阴违的作法,我老早就将她们连根拔起了。”
曹天瑞点头道:“那该如何处置水月阁,还望大人示下,如若放任不管,其他势力恐会相继效仿,届时恐将难以收拾局面。”
冷哼一声,戚万勇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先给我去查围攻林宇飞的那些人,另外参加盾宗大会的人员也要尽快甄选,有合适的速速带来见我。”
如同往常一样,戚万勇对曹天瑞颐指气使,他并未注意到对方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眼中竟隐隐透着一股杀意。
这一次,曹天瑞调开南宫天涯,指使七杀血卫去击杀林宇飞等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任务以惨败而告终。
若细论起来,这也是曹天瑞指挥不当,没有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以致七杀血卫遭到如此惨败。
以血灵彤萱的处事风格,她对那些办事不力者绝不会轻饶,届时曹天瑞恐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此刻,曹天瑞心乱如麻,又遭到戚万勇的训斥,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击杀掉。
不过,曹天瑞想着还要靠戚万勇来掌控凤阳城,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盛怒的杀意,快步走出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