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第章 邪第章 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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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空视线不经意地向下扫了一眼，摇摇头憨声道：“师弟，洒家觉得你应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目空，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目真手中捏着念珠，幽幽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颜开脸色更黑了。

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颜开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在知道实情的二人前反驳这个事实。

目真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颜开，惊奇道：“除此之外，师弟是否感觉体内有了奇妙的变化？”

“有吗？”颜开半信半疑，心中道莫非是戾煞之气露了马脚？

虽然颜开觉得目真二人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正义之士，但他也不觉得让他们知道自己身负戾煞之气会有什么好结果。

修行界虽然山头林立，千奇百怪的宗派都有，但这些势力大体上还是可以分为正、邪、魔三大派别。

正道宗门往往有着大量奖惩严苛清规戒律，而正道弟子的修行功法通常光明正大，他们热衷于斩妖除魔，维护俗世的安定。

青莲宗便是岭东诸国中数一数二的正道大教。

而邪道宗门则要随意许多，除了一些保证门派健康发展的门规，没有太多限制弟子自由的戒律，其中流传的修行功法也多是邪异非常。

但并不等于说邪道与正道是对立的，邪道虽邪，但依旧是按照一定规则行事的，虽然不那么热衷于匡扶正义，但与正道的根本区别只在于修行手段。

颜开听目真说过，岭东之地中最大的邪道门派唤作尸神教，一个喜欢和尸体打交道的门派。

但尸神教主宰的明国，比起他脚下所处的陈国要更加兴旺，当地百姓更是称尸神教为“圣教”。

颜开曾问过其中原因。

目真的解释得很清楚：尸神教严禁弟子屠杀凡人，又制定了严苛的法律，作奸犯科之人只要罪行稍稍重一点，在明国往往会被判处“地刑”——即被拉到尸神教的养尸地活活坑杀。

这种刑罚很不人道，但效果很好，很少有人敢用性命挑战明国的法律。

而尸神教弟子往往会炼制僵尸，没人违法是好事，但久而久之新入门的弟子都没有材料炼制僵尸了，只能去向民众买一些新鲜的死尸。

虽说死者为大，但架不住尸神教弟子给得实在太多了——对于修行者而言，普通的金银真的算身外之物。

于是尸体买卖成了明国的一项大生意，而贩卖亲人百姓们又不想负上骂名，便将尸神教的养尸地称作“圣地”，将卖尸体称作“朝圣”。

更令人苦笑不得的是，一些尸神教弟子嫌弃普通凡人尸体炼成的僵尸太弱，竟主动去追杀被官府通缉的野修，到后来连有武艺在身，体魄优于常人的盗匪也不放过。

一旦明国哪个地方有妖魔现世传闻，尸神教弟子更是立刻嗷嗷叫着组团赶到，三下五除二就将其灭杀。

如此一来，民众更加敬爱尸神教了，连带着尸神教弟子都被他们叫做“圣使”。

当初颜开听目真说完这些只觉得震撼不已——这可比他在勾栏里听到那些江湖客吹嘘的故事要魔幻的多。

这也使颜开对同为邪道的业轮寺放心了一些，对前途有了一点乐观的想法。

但魔道中人与以上二者都不一样。

魔门几乎没有任何戒律，魔道宗门的维系往往是依靠一个或几个大魔修的超绝实力，因而魔门中上级可以随意支配下级，就算将下级顺手打杀了也没有人会管。

这在正道和邪道中是不可能的，至少明面上如此。

魔道中人修炼的功法威力奇高又能速成，但这个过程往往伴随着大量的杀戮，动辄屠城血祭，这使他们的性格变得极端，嗜血易怒。

他们魔性大过人性，缺乏理智。

正道和邪道修士修行过程是吸收天地灵气，循序渐进，而多数的魔道修士的修行则是打杀其他修行者，直接掠夺他人的修为。

目真给颜开打过一个比方：一个壮汉在拿着刀追杀一个跛脚的汉子，正道、邪道和魔道修行者看了会有不同做法。

正道修行者，就例如青莲宗的修士看到了首先会制止壮汉，然后主持公道，理清是非黑白。

邪道修行者会无视这一行径，如果是尸神教的弟子，他们先会无视，当跛脚汉子死后，他们会得到一个新鲜的僵尸原料，并且将壮汉抓去接受“地刑”。

魔道修行者大概会二话不说将这两人砍了，吸尽他们的气血，并拘住他们的魂魄来祭炼法宝或直接吞食。

所以说如今修行界正道和邪道井水不犯河水，但对于魔道是联手抵制的，因为魔道在毁坏修行界的根基。

据目真所说，手下亡魂无数的惊世巨魔体内会凝聚出一缕戾煞之气，它无色无相，能轻易地污染修行者，让其化作疯魔。

若是放任魔修，世界早晚早晚会变成不毛之地。

脑海刹那间闪过千万念头，颜开不由得感到庆幸：幸亏戾煞之气无色无相，只有拥有者才能看到，否则他刚遇到目真不久就要露馅，后果不堪设想。

目真见颜开楞在原地，提议道。“师弟若是不信，不妨静下心来仔细感应一番。”

“便依目真师叔所言。”

颜开闭上眼，凝神体会着身体的变化。

与以往不同，他发现肚脐下方传来一阵暖意。

虽然无法内视，但本能告诉颜开有一道气流在此游动。

“师兄，我的下丹有一道气流，似乎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法力。”颜开疑惑道。

目真颔首微笑，“恭喜师弟炼出第一道法力，正式蜕凡入道，踏入练气一层之境。”

颜开愕然，“可是我未曾修炼过，这法力是怎么来的？”

“应该是师弟体内那道先天太阴之气所造成的。”

目真沉思片刻，道：“写出《先天灵气录》的前辈在书中有说，先天太阴之气有滋养神魂的作用，按理来说拥有先天太阴之气的婴儿应该存活率更高，但现实情况是玄阴之体数百年难得一见，拥有这种体质的婴儿几乎全都胎死腹中，远超常人的魂魄死后还会因怨念化为鬼婴。”

“他在书中猜测，先天太阴之气滋养神魂的代价乃是汲取肉身精华，若是玄阴之体肉身气血足够旺盛，或许先天太阴之气还能炼精化气，帮助玄阴之体凝聚本源灵气。”

“看师弟现在的状态，这位前辈的猜测果然不假，师弟果然凝聚出了本源灵气。”目真说着语气竟是有几分艳羡。

“本源灵气很稀有吗？”颜开疑道。

“很稀有。”目真点点头，“只有以武入道的修行者才能凝聚出本源灵气。”

“为什么？”颜开不解。

以他的身份虽然也很难接触到修行者，但接触武者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哪怕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在修行者面前也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