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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45 章
江萤连耳缘都红透。p> 她觉得容隐应当是误会了些什么。p> 但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p> 寝殿里陷入短暂的静默,似能听见她紊乱的心跳声。p> 她悄然抬眼看向容隐。p> 看见他的手指垂落,将领口几枚玉扣解开。p> 银纹暗绣的衣襟往左侧散开,显出洁净的月白色里衣。p> 江萤的面颊愈红。p> 她终是滚烫着脸,抬步走到他的面前。p> “殿下。”p> 容隐手指微顿,将解下的外裳搭在圈椅的扶手。p> 他没有自椅间起身,而是环过腰肢将她抱起,令她侧坐在他的腿上。p> 顷刻的失重感传来。p> 江萤本能地抬手环住他的颈,同时感受到容隐扶住她腰身的掌心滚烫。p> 彼此的距离这般亲密。p> 仿佛她只要低头,便能吻上他的薄唇。p> 容隐亦抬起眼帘。p> 视线相接处,他的掌心轻贴在她的后颈。p> 随着他的长指收拢,江萤也徐缓低首,轻吻上他的薄唇。p> 容隐同时给予她回应。p> 唇齿交缠间他的里衣坠地。p> 江萤系在心口的丝绦被解开。p> 云雾蓝的齐胸襦裙散落至腰际,繁复的裙摆堆叠在圈椅两侧。p> 她也从侧坐在容隐的腿上变成正坐在容隐的怀中。p> 容隐亦顺着她的唇往下吻落。p> 至颈项,至心口,当由于圈椅的狭隘而无法再往下的时候,便又回到她的耳畔,含吻过她的耳珠。p> 他的动作温柔又耐心。p> 但又对她的身体这般熟悉,令江萤的轻颤着将搭在他肩上的指尖收紧。p>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p> 容隐也有发病时的记忆。p> 正当她的思绪紊乱时,容隐亦偏过脸看向她。p> “般般在想什么?”他低声询问。p> “没有。”江萤羽睫轻颤,慌乱间匆促否认。p> 容隐深看着她。p> 就当江萤呼吸微乱,担忧容隐猜到她的心绪时。p> 容隐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抱起。p> 江萤呼吸轻颤。p> 搭在他肩上的指尖收得更紧。p> 她随着他的动作而踮起足尖,又因自身的重量而往下沉落。p> 不像是发病时的又快又狠。p> 容隐始终扶着她的腰肢,令这个过程变得轻缓。p> 但愈是如此,其中的感受便愈是清晰。p> 江萤的两靥绯红。p> 原本清澈的杏眸里渐渐涌上迷蒙水雾。p> 她轻咬着唇瓣,但齿间溢出的音色却甜得令人面红。p> 容隐安抚似的吻上她的颈,亦将扶着她腰肢的手垂落。p> 最后的寸许距离骤然消失。p> 江萤的指尖绷紧,忍不住低颤出声。p> 容隐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红唇,语声里也透着说不出的喑哑:“般般是觉得疼吗?”p> 江萤通红着脸,说不出话来。p> 容隐端详着她的神情。p> 那双浓黑的凤眼深邃得难以见底。p> 江萤猜不到他此刻的心绪。p> 仅能感受到腰间微紧,是容隐重新抬手握住她的腰肢。p> 云雾蓝的裙裾似浮在水面。p> 银线绣成的花穗随着水波沉浮不定。p> 水势时湍时缓。p> 每次变化时都会有短暂的停歇。p> 以便容隐能够更好地把握她此刻的感受。p> 即便是在这般亲密无间的时候,他也依旧是克制而冷静的。p> 他事事都追求完美。p> 且又对新鲜的事物学习得极快。p> 不到半炷香的时辰,他便不必再专注地看着江萤的神情。而是能在空隙里找到时机来吻她。p> 江萤渐渐有些说不出话来。p> 她的双颊红艳欲滴,眼里的水雾也愈来愈浓。p> 连唇齿间的甜声都变得断续而颤抖。p> 云雾蓝的裙裾翻涌如浪。p> 室内的甜香愈来愈浓。p> 随着容隐轻咬过她的耳珠,繁复的裙裾短暂抬起,又从云端上落下。p> 江萤羽睫颤抖,双手紧抱着容隐的颈,在他的肩上颤抖着唤出声来。p> 容隐略微停顿。p> 等她尾音里的哽咽散去后,方将她抱起,放到柔软的衾褥间。p> 四月春深。p> 寝殿里的绒毯撤去,锦缎制成的帏帐也换作更为薄透的鲛绡帐子。p> 容隐在榻间俯身。p> 春光自单薄的鲛绡中透来,落在他低垂的眼睫间淡淡如金。
他语声低哑地询问:“若是无须理会旁人。”p> “般般会想要子嗣吗?”p> 江萤的乌发洒落在衾褥间,那双抬起的杏眸潋滟而迷离。p> 她此刻的思绪并不清明。p> 更不明白容隐为何要在此刻问她这样的事。p> 许是年纪尚小的缘故。p> 江萤对子嗣并没有太大的执念。p> 既谈不上迫切,也说不上抗拒。p> 因此她朦胧道:“都好。”p> 容隐没有再问。p> 他握住她纤细的足踝,复又低首吻上她的颈。p> 鲛绡制的帏帐垂落。p> 云雾蓝的襦裙从她的腰间掉在榻上,又被一双雪白的素手握紧。p> 随着轻细的喘息而揉皱成团。p> 庭院内碧绿的梧桐摇曳整个晌午。p> 直至天光渐落方徐徐平息。p> p> 等江萤再度醒转时候,窗外的天光已经暗透。p> 枕畔的余温也已散去。p> 她揉着微酸的腰肢,自榻上坐起身来,低头便看见身上的寝衣整齐洁净,显然是沐浴后新换过。p> 她便p> 询问连翘:“连翘,我的寝衣可是你换的?”p> “自然不是奴婢。”连翘将垂落的帏帐系起,带着笑音回答道:“您那时候都睡过去了。还是殿下抱着您去的浴房。”p> 江萤耳缘微红。p> 正想说些什么将话茬带开,偏首却看见殿外的天色。p> 天色昏昏,东宫内华灯初上。p> 此刻应当正是太子发病的时辰。p> 而他不在她的寝殿,应当便又是将自己锁回祠堂。p> 江萤拢衣站起身来,正想着是否要去看他的时候,面色却渐渐白透。p> “连翘。”她匆促披上外裳,慌忙对连翘道:“你去找盏风灯过来。”p> 适才的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p> 发病时的太子曾经掐着她的颈命令过,不许她去找白日里的太子求欢。p> 若是太子此刻醒来想起这件事,怕是要闹个天翻地覆。p> 连翘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还是应声,很快便找了盏羊角风灯过来。p> 江萤草草穿好衣裳,便接过风灯往祠堂的方向快步过去。p> 今夜天色黑沉。p> 祠堂外并未掌灯。p> 段宏则依旧是守在祠堂外的月洞门前。p> 见她过来,立即便警惕道:“太子妃,殿下有令,不能放您进去!”p> 江萤犹豫稍顷。p> 也唯有站在月洞门外,踮足往祠堂的方向望去。p> 祠堂与月洞门间隔着整座庭院。p> 即便她如何踮足张望,也看不见祠堂内的情形。p> 且月洞门前的夜色这般安静。p> 她再是屏息去听,也仅能听见风吹箬竹的细细声。p> 也不知是距离太远。p> 还是今夜太子选择用安神药的缘故。p> 江萤徘徊良久,见祠堂内始终没有传来特殊的动静。p> 便也唯有提着风灯,忐忑回到她的寝殿。p> p> 许是心神不宁的缘故。p> 回到寝殿后的她并未睡好。p> 在榻间辗转到后半夜,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p> 翌日醒转的时候,帏帐外的天光都已照透锦被。p> 她朦胧支起身来,正抬手撩起新换帏帐,便听见太子低醇的语声落在耳畔。p> “般般。”p> 睡意朦眬的江萤也因此清醒过来。p> 她抬起眼帘,见到容隐正在帏帐前等她。p> 他应当早已起身。p> 此刻玉冠与锦袍皆严整洁净,全然看不出昨日的旖旎痕迹。p> 江萤轻怔稍顷。p> 回过神来后也自榻上起身。p> 她赤足站在脚踏上,忐忑地拉过他的手腕细看。p> 太子腕间的纱布已然撤去。p> 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将愈合。p> 除却两道镣铐留下的红印外,倒也未再添新的伤势。p> 江萤高悬的心暂且放下。p> 她p> 抬起眼帘,轻声问容隐:“殿下可是来寻臣妾用早膳的?”p> 容隐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春凳上的更漏:“早膳的时辰早已过了。”p> “再过半个时辰,便恰好能用午膳。”p> 江萤赧声:“是臣妾睡得太久。”p> 她说着便微带紧张:“那殿下过来寻臣妾,是有什么要紧事吗?”p> 若是因此耽搁,可就是她的不是了。p> 容隐拾起春凳上的外裳给她:“并无什么要紧的事。”
他微顿,轻声道:“吉祥戏班上了新戏。般般可想过去看看?”p> 江萤讶然偏首:“殿下怎么倏然想起带臣妾去听戏?”p> 容隐微垂眼帘。p> 他其实也并不能确定。p> 许是恰好是有闲暇。p> 也许是觉得冷落了她。p> 抑或他也没有过多思量,只是习惯性地走到她的寝殿。p> 也信口找了个理由。p> 他斟酌稍顷,找出其中最为贴近的缘由:“公务上的事还在等候回音。今日恰巧无事,便过来寻你。”p> 江萤不疑有他。p> 加之此刻离午膳的时辰颇近,她也不便再耽搁,便启唇唤宫娥过来洗漱更衣。p> 大抵两炷香的时辰后。p> 江萤洗漱更衣毕,坐在镜台前由连翘替她梳妆。p> 白玉梳顺开如缎的乌发。p> 新研的水粉淡淡晕开,浅粉色的胭脂点在两腮。p> 正当连翘打算俯身替她描眉的时候,容隐抬手将连翘手中的眉黛接过。p> 他道:“余下的,由孤来便好。”p> 连翘连忙看向江萤。p> 江萤也不敢拒绝,唯有轻轻点头让她退下。p> 但她依旧有些忐忑:“殿下若是不会的话,就让臣妾来便好……”p> 毕竟今日可是要出门的。p> 若是容隐把她的眉描得粗黑如炭,她出去的时候恐怕要不敢抬头。p> 容隐轻嗯了声,算是答应她的话。p> 他执起眉笔,以柔软的笔尖沾染些许眉黛,轻描在她的眉间。p> 江萤起初的时候微带忐忑。p> 但见铜镜中的黛眉渐渐描好,便也由紧张转为惊讶。p> “殿下从前给人描过眉吗?”她忍不住好奇:“为何殿下看着比臣妾还要熟稔。”p> 容隐隔着铜镜看她,淡色的薄唇微抬:“孤从未替女子描过眉。”p> 他道:“仅是南书房中进学的时候,临摹过古画间的仕女图。”p> 绘画与梳妆,本来便有相通之处。p> 因此画技好的贵女,往往梳妆起来也要比旁人秀丽。p> 江萤知道这个道理。p> 便没再询问,而是轻应了声,抬手拿了盒就近的唇脂。p> 许是此刻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p> 她拿的唇脂颜色偏深,与今日里的衣裳并不相衬。p> 一直到涂好后,江萤方才察觉。p> 她正打算拿湿帕子将唇脂拭去,容隐已搁笔轻抬起她的下颌。p> 清冷的沉水香欺近,他的薄唇轻覆上她的唇瓣。p> 刚涂好的唇脂再度被晕开。p> 清凉微涩的膏脂弥散在彼此唇间,又很快便消弭无踪。p> 短暂的亲昵后,容隐重新直起身来。p> “就这样便好。()”他道。p> 江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镜中。p> 看见镜中的少女肤色雪白。p> 新吻过的唇瓣娇艳欲滴,胜过世上最好的唇脂。p> 她耳缘微烫。p> 同时望见容隐将她的长发执起,亲手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p> 初见时的玉蜻蜓簪子被簪入她的发间。p> 半透明的蜻蜓翅膀轻扇时,容隐轻握住她的素手。p> 带着自镜台前起身。p> 走吧。()_[(()”p> 春风越过窗楣,带来他语声里淡淡的笑音:“去听般般喜欢的戏。”p> p> 那场戏听得圆满。p> 此后的数日,东宫里的日子亦是流水般的安宁。p> 而在最初的勇气散去后,江萤便也像是乌龟缩在安逸的壳中,借着段宏不让她进祠堂的理由,再也没在入夜后去过东宫的祠堂。p> 容隐亦在数日后收到暗线的回禀。p> 送来的密报中写得清楚。p> 肃亲王的兵器损耗过多是因为年前大雪。p> 关外以游牧为生的部族缺衣短粮,因此频繁过来扰边,劫掠居住在边关的百姓。p> 边关战事频发。p> 军中兵刃甲胄的损耗自然也要比往年高出许多。p> 极为合理的缘由。p> 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皆挑不出半点瑕疵。p> 若在寻常时候,此事兴许便会被轻易放过。p> 重新回到堆叠如山的废案中。p> 但这段时日里,其余的线报他皆已翻阅完毕。p> 若此事亦无端倪,肃亲王这些年领兵征战,便是有功无过。p> 要褫夺他的兵权师出无名,非要如此行事恐会引得军心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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