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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101 章
景延失魂落魄走出门, 他已经换了一身正常的衣服,沾血的浴袍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去了,但以他此时垂头丧气的模样, 穿什区别都不大,看起依旧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联络官从门外走, 白净衬衫, 笔直裤,银边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抹亮光。 联络官见到他,视线在他身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停下脚步, 恭恭敬敬地行礼:“亲王殿下。” 景延掩饰性地低了下头, 躲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自己一脸涕泪纵横的痕迹, 只是嗓音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 “你找小佑吗?他在和大哥说话, 可能要等一会儿。” 联络官贴心地低下眼去, 没有看他, “我知道了,多谢亲王殿下告知。” 景延点点头,就要朝外走去。 身后, 联络官忽然开口, “我向殿下汇报医院那边刚刚传的消息……” 景延脚步顿住,温暖柔软的地毯一瞬间成了水泥沼泽, 让他拔不腿。 联络官仿佛什都没看见, 自顾自低头, 面容清俊, 嗓音温和: “叶将军已经抢救过了,只是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跟在您身边那几位侍卫,除了当场去世的那几位,大部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有其中一位……伤势过重,刚刚确认去世。” “……” 联络官客气地笑笑:“亲王殿下有事就去忙吧,我在这里等殿下出。” 景延脑子一团迷糊,馆大门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莫名浮现在眼前。 花坛被碎,碎片泥土散落一地,鲜血飞溅出去,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叠在一起,还睁着眼睛在看着他…… 他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是小佑让你跟我说的吗?” 联络官猝然抬眸,目光微冷。 景延心底一惊,知道自己误会了。 在心情的剧烈起伏下,他整个都是木的,不知道怎说,只能沉默。 联络官收回视线,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摇摇头:“您误会了。” 他平静地看着景延: “这是我个的行为,和殿下无关,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什要做这样的事。” 不等景延说话,他往后退了一步,隔出一个克制而有礼的距离: “您不用告诉我您的苦衷,这些事不是我能知道的,但有件事,殿下不准备告诉您,我还是能说给您听听的。” 景延茫然地看着他:“什事?” 联络官清晰平稳地说:“当初您被nidho带走的时候,殿下他不是真的想要放弃您,他曾经秘密派去nidho谈判过,表示帝愿意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价格,换您回。” 景延颤声:“什……” “但nidho拒绝了,他们只要帝的土地。” 景延喉咙干哑。 “我不知道您为什要做这样的事情,就像我不明白,您当初为什要去战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时战区还在交战,因为您被俘,第七军团被迫停战,在战场处处掣肘,就是这个岔子,让他们有机可乘,在帝内部出了一条秘密航道,带走了淮生。” “还有联邦,这些帝和联邦私下里摩擦不断,因为您,殿下被迫做了多少退步?” 联络官说到这,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了,他: “您是有什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有什非去不可的理由。 景延很想说自己有,但嘴几次张合,最后还是没能说得出。 联络官又:“还是您有什不顺心的吗?” 景延彻底说不出话了。 不顺心的事。 那当然有,多了去了。 但要是让他说出……大概会被真正过得不顺心的在群情激愤下成二级残废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联络官不解就是在这。 他不了解内情,不知道景延内心有多少凄风苦雨,但就他看—— 他真的觉得,景延可能是脑子有病。 要不然就是生活过得太好了。 根据他的了解,他面前的这位亲王殿下,从出生起就是金尊玉贵的爵少爷,小时候跟着老爵锦衣玉食;
> 大了哥哥血里火里杀出当了皇帝,他直接原地飞升,成了高高在的亲王,继续锦衣玉食; 哥哥病倒了,侄子又顶了,他还是锦衣玉食。 这多过得肆意潇洒,什责任不用担,不需要他付出什,随便闯祸,反正有一堆跟着给他擦屁股。 哪怕背着叛嫌疑,景佑照样没有苛待他哪怕一点,只是让他看管了起,连防暴芯片都没给他。 不然的话,在他强闯大门警报拉响的一瞬间,他就得原地炸开花成一摊烂肉。 还真是天生的好命啊……联络官感叹。 这位亲王殿下虽然口口声声说着随便太子处罚,但是在他心底,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事。 ——是,要是他次次犯错都有帮忙收拾烂摊子,他不会觉得这算个什事。 ……据说他在恐怖子手里的时候都没吃过什苦! 联络官越想越气,他加着班想着怎捞,家在吃香喝辣,星星你个星。 每天勤勤恳恳工作,工资还不到景延游手好闲拿的生活费高,因为他几次阴间操作被迫加了好几个月班的联络官在心里骂了一声。 又琢磨—— 难道是因为这个才去投奔nidho的?亲王提前就知道恐怖子伙食好? 不该啊,一伙东躲西藏的恐怖子怎比得帝? 想不通。 景延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联络官那一声声客气的“亲王殿下”反复成了一小刀,扎在他身,他扎的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一声关门声,联络官连忙迎去,低声汇报。 “…………” “让医院那边照顾好他们,”景佑顿了下,“通知家属了吗?” “第三军团已经安排好了,家属正在赶的路。”联络官回答。 “按照帝士兵战死最高规格安排。” “是。” 联络官离开了。 景延僵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敢抬起。 视野里映入一双修的腿。 景佑是直接从议政厅赶过的,身的储君制服还没换下,衣摆下方刺绣精致端庄,黑金色袖口露出一截瘦削冷白的手腕。 清淡嗓音从身前传,寒潭冰泉一样沁: “小叔。” “我……”景延仓促抬头。 叔侄两面面站着,相似的面容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就在十几钟前,两还陷在情绪里无法自拔,但是现在,景延还保持着回不过神的迷茫,但景佑却已经冷静了下。 他眼眶的湿红已经全部褪去,只有眼神依旧冷得可怕,面容沉寂,眼底漆黑深邃,从下颌显出一段利落锋利的弧度。 就像是……短短时间内,他所有的情绪全部压回了心底,重新变得坚不可摧起。 出了那扇门,他就不只是景佑了。 景佑抬起睫,凝目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去书房。” “……好。” -------------------------------------------------------------------------- 窗外不知合适已经阴了下,空调风温暖舒适,整个书房沉浸在古籍和花草的芬芳中。 联络官送茶水后就离开了。 “第三军团的调查报告已经送了。”景佑指节抵着眉心揉了揉,白皙皮肤被他揉得泛起薄红,片刻之后才消散。 他眉头蹙起,睫下黑眸平静,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你杀的,两个杀手已经被叶源击杀,但是……” 景延握着茶杯坐在他面,茶杯冒着热气,袅袅白烟和清香溢散在空气中。 他眼眶还是红的,面色苍白,形容狼狈。 景佑移开视线,细白指尖摩挲着杯壁,道: “在第三军团根据监控录像复原的现场中,那两个杀手出现之后,你是主配合他们,想要跟他们走的,因为你被挟持,侍卫有所顾忌,杀手才能这顺利地杀……” “我知道,我有罪,”景延垂下眼,“我说了,你要怎处理就怎
处理,反正……你们想我做什,我没办法反抗不是吗?” 景佑眉眼不,眼底掠过一丝暗影,不过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转瞬即逝。 他很快恢复了冷静的态度: “小叔,你应该清楚,这不是过家家,是一起很恶劣的事故件,因为你的……一时鲁莽,十二死亡,五重伤,第五军团军团现在还躺在手术台抢救,就算将醒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后遗症。” 景佑深黑的双眸定定看着他,“这种情况,你觉得我该怎处理?” 景延抿唇,“你不用为难,等这件事了结,我可以以死谢罪。” 景佑淡道:“你不用急着给自己定罪,这件事我会交给安全署处理,根据安全署的详细调查报告决定怎判。” “……随便你吧,反正我都认,”景延还记着自己的目的,偷偷观察景佑的反应,试探着说,“但联邦那边……” 他顶着景佑的视线,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让淮裴停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景佑端着茶杯,氤氲白气模糊了他的面容,昳丽眉眼模糊不清,他稳稳地喝了口茶,: “你想让我救他,那你知道,赛安利斯淮裴的父亲做了什吗?” “我知道,”景延急急地解释,“但赛安利斯他没办法,他要积蓄力量才能扳倒亚特,至于淮裴他父亲……赛安利斯没办法,亚特很看重他,就算赛安利斯想,没办法他偷出。” “他没有你想的那丧心病狂,他救下过很多,这次潜入帝的这两个,还有其他一些,他们都是被赛安利斯救下的孤儿,才会一直跟着他,哪怕现在不离开……” 景佑眸色变换,定定看着他。 要是联络官在这,看见景佑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会儿已经捂着眼睛找借口离开这个空间了。 但景延毕竟和景佑相处的比较少。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算大哥说不用你管,但你不会真的不管了吧?” “我不是想救他的,只要你帮我……” 他了景佑的眼睛,嗫喏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能说出。 书房里一时安静。 终于景佑轻声破了沉默,“到了现在,你想和我说的,只有这个吗?” “……是。” “但我有别的话想你。” 景延一听就有些急了,今天生了太多事,他已经耽搁太久了,再这闲聊下去…… “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景佑锁住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 “或者说,从头到尾,你知道这件事吗?” 景延嘴角僵硬地垂了一下:“……我不知道。” 景佑审视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爷爷从不会跟我说这些的,他想做什都是直接吩咐他的心腹去做,其他压根不知道他的想法。” 景延生怕景佑误解,这段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之后下意识淹了下口水。 不等他缓过气,景佑的一句话就压下,摧金裂石,山岳压顶: “——那你那时候为什要离家出走呢?” 虚空中落下一根钉子,当场景延钉在了座位,他支吾了下,躲开景佑的视线,“我不记得了,这都是几十前的事情……” “赛安利斯轻的时候是个二百五,敢出门到处乱逛,战火纷飞的帝他敢闯,持枪杀的土匪他敢劫——但那是因为他有倚仗。” “他爹是联邦权贵,叔叔更是联邦军部首脑,他们不参与帝内乱,相反,帝的贵族还得争相和他们交好换取帮助,背景硬的没敢他一根头。” “你呢?你为什敢在这种时候出门?” 同是所谓的权n代,赛安利斯和景延是不同的。 于内乱的帝说,联邦更像是个旁观的第三方——帝最大的冲突在内部,除非联邦在这时候宣战攻帝,不然他们是触及不到帝的核心利益的,没想在这种时候招惹联邦。 但景延不一样,他家就在帝,他哥还是帝最有希望结束裂统一帝的那一支。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个香饽饽,会走路的活唐僧,都想在他身啃一口。
> 抓住他,要是景帝在意,那最好,好处要多少有多少,只要逮着他往死里榨就行,但凡有利益,骨头缝里都得给他榨出油。 要是景帝真就心硬铁,说我就是不认这个弟弟,你爱杀就杀了吧,那别能拿他泼景帝一盆脏水,说他连手足都不顾惜,简直冷血无情。 两面都不讨好。 最优解是直接大军压境他们到抱头鼠窜双手景延奉还回去,既展示了实力,又震慑了其他心怀不轨的。 反正大局已定,就算暴露了景帝和家里的联系没什,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题是,景帝那时候是抽不出手的。 不说他身边带着景佑这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妻子的死亡,父亲的背刺,混乱的局面和其余残留实力……焦头烂额不足以形容。 绑架景延的只是一支不成气候的散兵,真正麻烦的是其他仍旧保有实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军队,还有明面没有参战,实际却一直蠢蠢欲的几位爵。 景延这个举,说好听点叫任性,说不好听点,他是在景无阑往死里坑。 只是……景延好像至今都不清楚,他一次又一次地任性,给别带了多大的麻烦。 从坐在这里开始,他不断逃避话题,心疼了赛安利斯的不容易,赌气让景佑处置他…… 他不在乎淮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景佑不满,不在乎景帝会不会因为延误时机病情更重。 景无阑那句——“我就是想杀你”,仿佛在一瞬间,让他从心里他们从家这个位置划出去了。 “这次是为了赛安利斯,次呢?您总不会还有个童白月光吧?” 两的视线在半空相触,景延下意识别开了视线,喉结剧烈滚了一下。 景佑安静地垂下眼睫。 “我没骗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他是要大嫂下手,我以为他们只是……有点误会,解开了就好。”景延艰难地说。 误会? ——你爷爷他只是想杀了你。 景佑想,是这个误会吗。 景延不敢看他。 当那种情况,父亲和大哥因为大哥的婚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父子反目,他难免素未谋面的大嫂产生了一点埋怨。 但他真的没想过要害她…… 他只是想…… 要是她失去了孩子,一定会很伤心,再知道这是他父亲做的,就不会再跟着大哥了。 没了她,大哥就会听从爸爸的话,和那些门当户的oa结婚,他们一家……就不会吵架了,大哥不会不回家了。 ——那是一个被宠坏了叛逆期少近乎赌气的想法,经日久,他渐渐大,这些旧事早已被他抛诸脑后,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今,在景佑清淡冷漠的眼神下,过往的记忆被迫挖出,他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窘迫感。 景佑闭眼,无声的呼出口气。 景无澜说他故意引去杀景延,故意引景佑信,想杀他,景佑是怀疑的。 只有一个理由——他父亲都下了这个决心了,找伪装叛军给他一枪能有多难? 相反,景无阑现在说出这个版本…… 景佑怀疑他爹是脑子进水了。 要做到这件事,里面的麻烦数不胜数。 首,散播消息就很难。 众所周知,获取信息的速度往往和一个的关系网是挂钩的,不可能存在一伙散兵都得到了消息,绑起,绑了几天,找到正主面前勒索完了,那些真正成规模的武装集团还没得到消息的情况。 其次,找。 既要找规模合适,不会太难搞最后收不了场的叛军小团伙,又要注意不被其他真正能威胁到景无阑的给现了。 最后,还要时时刻刻让盯着,看景延是不是真的死了…… 要是他真想杀,不是吃撑了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合理一点的说法。 景延得知景佑母亲不是父子争端的结点,而他才是,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景无阑气不过,不想管他的死活,结果景延运气就这好,撞了一伙叛军。 景无阑纠结了几天,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被赛安利斯给救了。 至
于在殿内说的那些话…… 景佑看着面前坐着,精神明显有些不稳定的景延。 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刺激景延罢了。 严格说,景佑不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儿子,他无疑是想救景无阑的,景无阑知道他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话,干脆路走死。 还真是,多余了。 不需要景无阑,景延早就已经路走死了。 有些事情,不追究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阖家欢乐万事意,一旦追究起,每一块皮肉下埋得都是腐烂臭的伤口。 景延久久答不,好在景佑没有一定要从他嘴里出个是非曲直的想法。 他两根手指抵住额角: “算了。” “你刚刚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我没有题了。”景佑放下手,用指节扣了扣桌子。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平静地看着景延,“你吧。” 景延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是愧疚,一时是着急,最终还是赛安利斯的担忧占了风。 他毕竟和景佑的母亲不熟。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样了?” 他本以为景佑又要拖一会儿。 他刚刚这样的作态,景佑必然是知道了什,不追究不代表他不在乎。 他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但景佑听完他的话后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霜白没有任何情绪,干脆利落地说: “这个啊,我拒绝。” 景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不敢置信: “你真的不管?不……你怎……” 景佑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底最后一丝愧疚烟消云散。 这样挺好的。 景延要用景无阑的命和他做交易,那这就是生意,是利益交换。 利益交换提什良心。 “小叔,”景佑语气有些轻嘲,“与其关心别,不多关心一下自己吧,你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我觉得——” “你在认为,我不会真的杀了你?” “………………” 景延僵住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不用赌了,你这次犯的事确实判不了死刑。” 景佑注视着景延的眼睛: “但你做的事可不止这些,不是吗?” “要是和你之前做的事加起——第七军团战事失利我就不怪在你头了,这怪我,早知道你和赛安利斯关系这好,我就该让他们放开了——但其他的损失你很难跑掉,你说,我能不能在你头加一个叛罪?关你一辈子?” 景延:“那你就我关起好了……” “我说的不你现在经历的这种舒舒服服的监|禁,而是,你关在安全署底层的监狱里,”景佑轻描淡写断他,“一辈子不见天日。” “………………” “其实,果不是你闹出了命,还牵扯到了我母亲,你找我做这比交易,我非但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 景延脑子成了一团泥,想不通这有什好高兴的。 这些腌臜事,他听了之后都难以接受,就像是在心里灌满了水泥,一会儿撕心裂肺得疼,一会儿灼烧一样刺痛,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但景佑居然说……高兴? 景佑从他表情里捕捉到了他的疑惑,轻轻地说:“当然高兴——” “我父亲原本已经油尽灯枯,你所说,大概率活不了多久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虚弱下去,什都做不了,但现在,我又有办法救他了,为什不高兴?” 景延嘴皮干涩:“既然你高兴,你愿意,你想救他,为什不同意我的条件?” 景佑靠在椅背,修的十指交叉,目光冷凝地看着他: “因为你没有做到这件事的能力。” 景延全身血液倒流,强行保持的镇定在此刻被破,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下次跟我唱空城计的时候,记得谎话编得好一点,小叔。” 景延竭力镇定,“你在说什,你爷爷解药给了我,只有我有能力救大哥,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这些是什意思?” “爷爷解药给了你,可你解药给赛安利斯了啊,”景佑慢条斯理地说,“你说,你是知道赛安利斯快死了,去见赛安利斯最后一面,但其实你的话没说完吧?” “你不是去见他,你是去给他送东西的。” “我没有……” 景延差点站起身,硬生生被景佑的话压在了椅子,大腿肌肉紧绷,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那解药在哪呢?” 景延指甲陷进肉里,“我藏起了,只要你救下赛安利斯,我就告诉你。” 景佑倏地勾起嘴角,这点轻微的弧度让他乌黑阴沉的眉眼霎时活了过,和他刚才冰封般一不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比。 乍然间看见,恍看见冰河从山巅蜿蜒而下,冰河岸边,冶丽花瓣绽开。 他笑着摇摇头,“小叔,你还不明白?” “……” 景佑轻柔地说:“这里是帝啊。” 景延忽然了个寒战。 “告诉你没事,早在你暴露出可疑行径的时候,我就让你接触过的,说过的话,全都翻覆去调查过了,哪怕是你走过的路,我都让挖开看过,凡是有疑点的全部清查,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才能藏住东西?” 景延看着侄子明明在轻柔微笑,却无端让心底阵阵寒,优冰冷的脸,无意识握紧了椅子扶手。 “我的敌不是你,能和我做交易的不是你。” 景佑摊开手,掌心细腻,五指舒展开,乌黑眉眼里沁出冰冷的笑意,透着嘲意。 “是你自己,自己手里握着的唯一筹码给交出去了。” “……” 景延浑身浸在冷水里一样沉重,水流没顶,耳朵大脑里全是回音。 忽然,他一个激灵:“不,你不和我谈,那你就是要和赛安利斯谈?” 他眼底刚升起希望,景佑道:“你想多了,小叔,和我谈判。” “——他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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