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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对于她前一日还想掺和进党派斗争的想法感到无比天真。
“明日去青山寺,要不殿下也请师父消消业吧。”她说。
陆酩转过身,望向她,眼底的肃杀敛去了。
“你在关心孤?”他问。
牧野知道,以陆酩的手段,若是想借围猎行刺案将她除掉,易如反掌,不至于留她到现在,之所以留她,必定是因为她对陆酩还有用处。
牧野索性与他说开了:“臣虽不记得前三年的事情,但殿下放心,从今往后,臣对殿下誓死效忠,绝不会有二心。”期望以她表明的态度让陆酩放松对她的禁制。
陆酩凝着她,轻扯唇角,一字一顿:“绝、无、二、心?”
陆酩走向她,步步紧逼。
牧野步步后退。
吹来的风将他们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陆酩将牧野压在角楼的窗上,如稠墨的瞳仁仿佛要将她溺死进去,声音低缓:“你可知道孤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第 32 章
陆酩离得她极近, 忽然变得很有压迫力,空气里传来一股淡淡檀香。
牧野的呼吸一滞,她张口嗫嚅了两下, 讷讷道:“殿、殿下想要什么?”
陆酩对上她的目光,清澈莹润, 好像一面镜子, 将他映在其中。
他想要什么?
怕是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陆酩并不答,沉默许久后,终于放开她, 负手走下角楼。
来自陆酩的压迫消失, 牧野悄悄松出一口气,表情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
陆酩想要的,不就是那个九五之位吗-
翌日,牧野还在睡梦里, 就被陆酩拍着脸叫了起来。
她夹着眉头, 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 盯着面前出现的陆酩那张极为好看的脸。
牧野的意识还处在停滞的状态里,不带脑子地抬起手, 就要往陆酩的脸上招呼去。
不过她的动作软绵, 慢吞吞的, 挥到半空就被陆酩攥住了腕子。
陆酩拉着她的手腕, 将她从小榻上带起, 牧野上半身坐了起来,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 发出一声不满的哼。
“起来换衣服, 出发去青山寺了。”陆酩醒得也早,声线里还带着微哑, 低低沉沉,钻进她的耳朵眼里,激起一阵酥麻。
牧野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望向窗外,窗外黑压压一片,整座皇宫还沉浸在沉沉的夜色里。
“现在才几更天,哪有这么早的。”她平日练武也不见起那么早的。
不过自从她的撞坏了脑袋以后,好像越来越贪睡,起的也越来越晚,练功时也觉得比她印象里,气要不足了。
牧野还为此去找裴辞看过,裴辞却只说她是这三年疏于锻炼,惫懒了。
牧野没想到原来她也是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性子,这三年在牧府里闭门不出,连武都不练了。
她好不容易脑袋的伤好全以后,开始重新捡起早起晨练的习惯,结果女儿酥一中,全都又回去了。
牧野困得不行,整个人重新往后倒,却被陆酩的手掌抵住后背。
“早些去上头香。”陆酩将她推着坐得更直,催促道,“快点,别磨蹭,再耽误就不带你去了。”
闻言,牧野终于放弃了耍懒倒回去再睡的念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情不愿地坐起来。
见她老老实实起了,陆酩起身,把绿萝叫了进来。
绿萝端着红漆盘,盘里是冒着热气的汤药。
汤药比平时的分量少了许多,只有半碗满。
牧野皱起眉问:“怎么只有半碗?”
平时她喝一碗,药效就只够撑到傍晚,这么小半碗,不知道药效能坚持多久,今日又要外出去青山寺,她还需要体力找机会脱困。
等她脱困,自有办法联系上裴辞,相信先生一定能替她将这破女儿酥给彻底解了。
陆酩睨着坐在小榻里,捧着药碗的牧野,将她藏在眼睛后头的那些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省得你在寺里到处乱跑,午时吃了斋饭便回,半碗药就够了。”
牧野:“……”
她没想到陆酩防她倒是防得小心谨慎。
牧野把药喝得一滴不剩,颇带情绪地悄悄瞪了他一眼。
皇宫里的守卫森严,理论上夜里不许开宫门,但太子殿下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牧野跟着陆酩坐在一辆外饰低调的马车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宫。
路上,牧野抱着绿萝给她的手炉,马车里也放了炭盆,温度暖和,她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青山寺位于奉镛城外二十里的青山顶处,马车沿着山路行径,山路崎岖不平,多碎石。
牧野在晃晃荡荡的过程里,额角磕到了车窗一角,她皱皱眉,抬手揉着额角,悠悠转醒。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她抱着的手炉也已不那么烫了。
陆酩端坐在马车正中,阖目养神,听见了旁边牧野的动静,缓缓睁开眼。
马车正好停了下来,沈仃在外头开口道:“殿下,到了。”
因为这次前往青山寺,并不是以皇家名义前往,陆酩换了寻常的私服,牧野终于也不用穿那件倒霉的太监服,在她强烈要求下,换回了她自己的玄衣。
不过陆酩虽然衣着低调,但周身的气度却没有被常服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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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将那件普通的常服衬得如锦衣华服,让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哪家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