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 53 章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是善良总被辜负,正义得不到声张的。
虽然他们没有错,但公道正义,是需要一个合格的掌权者,才能将其推行下去,所以当掌权者开始忘记这一点,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时,上行下效,这个国家便会很快迎来新的主人。
唐誉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苏县令的悲剧,因为这种事,在每个世界都会上演,见得多了,也就不会有太多触动了,苏县令跟他们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杀伤力刚好比较大,于是造成的悲剧也更加耸人听闻。
能造成这种后果,并不是因为苏县令的怨恨就比其他好人大了,而是因为身份不同。
一个普通人生气,跟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生气所产生的后果是不一样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样的说法了。
所以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苏县令,但唐誉毫不怀疑,他的根底并不简单,可能是神仙下凡历劫,也有可能是什么大善之人,这世本能被引渡成仙成佛,结果没能扛过劫难之类的,这也是唐誉还下不定决心去管的原因。
因为这很可能让他陷于两个幕后黑手之间的纷争,也有可能会破坏苏县令前生的安排,无意间阻了他的道途。
阻人成道,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事。
不过唐誉只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仙跟神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神仙有天条管着,所以从不轻易干涉什么,而仙神追求的是逍遥自在,虽然只是字词稍有变动,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当然了,仙神也需要顾忌很多,不然仙后面也不会加上一个神字了,任何身份地位,都是需要以相应的规则去限制住的,不然一切全凭自己喜好,那跟妖魔也没什么区别。
但这种限制,也并不是死的,愿意去听从时,那这些条款自然是有意义的,不愿意时,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仙神都是很任性的存在,不能说做事全凭喜恶,但他们有些时候,确实任性得像个魔道中人。
所以唐誉也只是稍微顾忌了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就算真的是破坏了对方的布局,那也无所谓,反正他是玩够了,到时候大不了摆明车马斗上一场便是,他修行这么久,又不是没跟同层次的人斗法过,也不惧这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唐誉进入了原身的身体。
一进去,唐誉便感受到了一种不适感。
生病的身体,跟健康的身体带给人的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而在这个世界中,唐誉必须维持着病体的状态。
这倒不是他给自己增加难度,纯粹是为了避免世界意识针对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同样是小世界,也是有搞下之分的,有的小世界,曾穿越到大世界称王做霸,成就一代传说,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小世界地位也会相应的水涨船高,所以除非有仇,不然大多数大能到这个小世界时,都会守些规矩,不然就会被视为挑衅。
这种世界,很多大能都是不爱来的,毕竟他们到小世界是来玩的,谁乐意去遵守那些条条框框。
唐誉也是进入之后,才发现的这种情况,按照他的性子,碰上这种情况,他能直接转身就走,至于答应了原身?他说他没答应难不成原身还能从轮回里跳出来指责他?
不过唐誉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要么这个世界出去的大能曾是他宗门里飞升了的长辈,要么就是他曾经修行的功法曾是这位所创,怎么说也算是有点香火情在,刚碰见就跑,难免有些不礼貌,所以唐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唐誉进来时,原身正咳完血,可见身体究竟不好到了何种程度。
身体的不适,并没有影响唐誉的行动,他起身给自己套了一件衣裳,看了一眼天边的圆月。
月黑风高,正是劫狱的好时间。
临江县很小,说是县,其实还不如皇城脚下的村落来得大和富裕,哪怕苏县令兢兢业业,一心为民谋福利,也只让他们从原本的年年都有人饿死,变成了如今面黄肌瘦,但无人再饿死的情况。
临江县没有宵禁,但对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不舍得点灯的百姓来说,并不会因此就大半夜在外闲逛,这给了唐誉很大的便利,哪怕他一身白衣在外头晃,也无人发现。
官兵对这个县来说都是奢侈品,唯一的那么几个官兵,平常也基本不管事,而是帮着家里和相亲种田搬水,可以说,活的跟普通农民没什么区别,至于练武?
饱腹尚且勉强,谁还有那个精力和足够的钱财去练武。
所以唐誉在临江县行走时可以说是大摇大摆,走到苏县令府邸时,也无人发现他。
这个时间点,苏县令正被上官夺了官令囚在府邸中,日夜都有人看守,他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治下百姓签下的万民书,可以说是精神和身体遭到了双重打击,哪怕不被处死,想来在这种状态下也活不长久。
苏县令住的府邸,是一个小宅院,占地算得上是大的了,但却没什么人,也很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除了苏县令和其母住的屋子,其余地方都显得格外破败。
由于临江县没有什么武装力量,百姓又都是没有反抗力量,大
人物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愚民,因此侍卫看守的颇为松懈,只有两人守在了门口轮值,其余人不是去吃喝piao赌了,就是回房去睡觉了。
他们也不怕误事,毕竟苏县令他娘可还在世了,除非他逃跑选择放弃了他娘,不然他根本逃不走,而如果他带上了他娘,那必然会拖累他逃跑的速度,要抓回来那就太容易了。
侍卫们也不傻,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敢松懈了。
这就给了唐誉机会。
他轻松的从后院倒塌的墙缝中钻了进来,走近了关押苏县令房子旁。
这些人清楚苏县令只是秋后的蚂蚱,于是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宅邸彻底变得一贫如洗,连书籍笔墨都被一扫而空,不过他们对苏县令本人倒是还有顾忌,没有对他做什么,吃食不缺,也没有出手伤过他。
但精气已泄的人,穿得再干净整洁,带给人的观感也并不好。
苏县令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性,他科举时并没有蹉跎过多少时光,都是一次过,没有很多人屡试不第的情况,按理来说,这种青年俊杰,是不可能到临江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不过苏县令年轻时便是这么个性子,甚至比这会儿还愣头青,他那会儿因为看不惯上官收受贿赂的做法,因此被记恨的上官外派到了此,苏县令到临江县以后,反倒没想过走了。
他这个人,心地过于良善,所以在看到临江县那些饿起来吃观音土的百姓,就下定决心要救他们。
不夸张的说,苏县令对临江县的每个人,都有救命之恩,因为当初苏县令刚来之时,临江县正闹饥荒,是苏县令那自己的俸禄,将家中的良田宅邸卖尽,乃至找高利贷商人借款,这才让他们活了下来,之后又努力用尽量不花钱的方法教他们耕种、织衣、乃至读书,学一门可以谋生的手段。
苏县令做这些不曾求过什么回报,但在他看来,别人为他们付出,理当收获感激,他们又是怎么心安理得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的。
苏县令不明白,但他心死了。
他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哪怕近些年的操劳,让他看上去比养尊处优的同龄人老了很多,看上去也依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两鬓斑白,眉宇间的皱纹却让他显得更有魅力,面如冠玉,只是原本看着如星如月的眼睛,这时看上去却如古井般没有波澜。
苏县令到现在,依然每天穿的整洁,头发整齐的用木簪束着,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人死气沉沉的。
唐誉将本来就半坏的窗户搬开,从中跳了进去。
其实一旁的狗洞更容易进去,但唐誉还是有些偶像包袱在的,所以他宁愿先将窗户卸了再进去。
苏县令听到动静时还愣了一下,毕竟他这屋连老鼠都不会光顾,除非那只鼠是傻子,但他还是看了过去,以为是那只饿昏了头的小动物。
但他看到的,却是嫌弃地拍着身上灰尘的人。
来人长得是世所罕见的好看,但看上去很瘦弱,嘴唇因为长期生病呈现出一种青紫色,苏县令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道:“你是……唐誉?”
苏县令很久没看到唐誉了,尽管他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但他平常太忙了,唐誉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卧病在床,所以苏县令对他只隐约有些印象。
唐誉点点头,停止了自己拍灰的无用功,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病患,咳嗽了两声才道:“先生,我是来救你的。”
苏县令看了看才十四岁,但长得跟十岁孩子差不多高的唐誉,不吭声。
在他心里,怕是觉得这莫不是个傻子吧。:,,,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