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七十三集 三家分晋
周安王元年,楚声王出巡时被盗贼刺杀,在位仅六年。
楚声王死后,世子熊疑与王子定争夺王位。熊疑胜出,是为楚悼王。王子定逃到魏国,请三晋之兵攻打楚国,至乘丘而还。
楚悼王与韩、魏两家争夺郑国之地,三晋立即联合起来反击。楚国为摆脱被动地位,其后连年出战,攻周伐郑,并攻韩魏。
其时百家弟子开始周游说服诸侯,朝秦暮楚,以实现理想报负,建功立业。并发表自家学说,以取信诸侯,时称“百家争鸣”。
便在此时,秦惠王攻打蜀国,再次攻占南郑。
其后未久,秦惠王病死,共在位十三年。子秦出公继位,时年只有两岁,由其生母惠姬主持朝政。惠姬重用宦官与外戚,群贤不悦,百姓怀怨。
秦灵公之子嬴师隰流亡魏国,闻惠公已死,主幼国疑,遂率随从去魏还秦,来夺君位。来到郑县以东边塞,守将右主然不放其过关。公子师隰被迫前往戎族之地,自焉氏塞(今甘肃省平凉市西北)绕行回国。
惠姬闻知,急遣左庶长菌改为将,率军前往捉拿。
菌改在行进途中鼓动部众哗变,反而投降公子师隰,倒戈杀回秦都。
出公二年,哗变军队到达雍城,惠姬自杀,秦出公被诛,母子尸体被丢进深渊。
可叹出公在位二年,死时只有四岁,故又被称为秦小主。
公子嬴师在菌改等人拥护下继承秦国君位,是为秦献公。
秦国自秦厉共公嬴刺薨逝,到秦出公在位,共计五六十年,总是多事之秋。只因大臣专权,妇人干政,故而数易君主,国政不稳,国运日衰。
秦献公归国夺位之时,楚国再次围攻郑国,连连获胜,兵临城下。郑繻公为取媚楚国,诛杀国相驷子阳,引起国人反对,君臣离心。
郑繻公者,姬姓郑氏,名骀,郑国第二十三位君主,郑幽公之弟。在位初期,郑国几个要邑被晋国夺去,地盘缩小一半,商民纷纷外流。
韩武子见此,乘机发兵南侵,对郑国侵犯愈演愈烈,夺走雍丘,国都新郑受到威胁。
郑繻公十五年,被迫将国都迁到京邑,同时加固长城,巩固西部边界。避强击弱、远交近攻,出兵联齐伐卫,夺取毋丘(今山东曹县境内);又誓师出击,夺取韩国负黍(今登封境内)。其后更倾全力,攻袭韩国首邑阳翟,使郑国又显振作景象。
在此关键时刻,楚国伐郑。繻公媚楚杀相,引起国人哗变。于是驷子阳党徒弑杀繻公,立幽公之弟姬乙,是为郑康公。
周安王五年,魏文候病死,在位五十年,寿止七十七岁。子魏击继位,是为魏武候。
镜头闪回。魏文侯在位期间,重用李悝变法,使乐羊子拔取中山国,吴起开拓治理河西之地,西门豹治理邺城之郡,且尊崇子夏之儒;故使儒、兵、法三家学说在魏国并重,皆都得到极大传播发展。魏文侯用人不看出身,只重能力,在战国初期极为另类,超乎诸侯。
魏文侯所用卿士,吴起、李悝来自卫国平民;乐羊、西门豹是魏国平民,翟璜是戎狄出身。只有亲弟魏成,出身贵族。
时有安邑名士李名克,生于今邱县郝段寨,封于段,为干木大夫,故称段干木。与吴起、翟璜、田子方为友,先学于子夏,又求学于云梦山鬼谷子,七年学成。还归故里隐居。
翟璜等人哄传段干木才名,魏成子又向兄长极力推荐。魏文侯遂月夜登门拜请。
段干木道:不为臣子,不见诸侯。
遂越墙逃避。魏文侯闻此,愈加钦敬,此后屡次登门,都在柴扉之外扶轼致敬。段干木被其诚意感动,乃入朝辅佐文侯,但为帝师,不作臣子。
车夫见主公对此山野村夫如此恭敬,感到不解,遂问其故。
魏文侯道:我富于势,干木富于义,岂可不敬?
(成语“干木富义”,即源于此。)
周安王元年,秦国欲伐魏国,兵至阳狐。
卿臣劝谏:魏君礼贤下士,有段干木辅佐,国人团结一致,主公不可轻举妄动。
秦侯闻之,遂停止对魏国用兵。
魏文侯主理魏氏五十年之久,跻身诸侯之前便使魏国首霸中原,段干木功不可没。
在段干木及其真传弟子教授下,魏国公室贵族出现大批人才。公叔痤、公子卬是为典型代表,田子方徒众亦渐融入段干木支脉。而公羊高、谷梁赤两支西河学派,在子夏死后,便很少出现政绩显着者。段干木死后未久,纵横派门人公孙衍、庞涓先后下山,前至魏国。
齐相田和发动政变,迁齐康公姜贷于海岛之上。
由是田氏终代姜氏,独有齐国,史谓“田氏代齐”。田和自立为齐君,使人求魏文侯转请周天子,援引三晋之例,使田氏名列诸侯。
周安王姬骄十三年,周王室从魏文侯之请,赐田和为齐侯,是为田太公。自陈公子完奔齐,事齐桓公为大夫,至田和共传十世。终于代齐复陈,姜氏之祀遂绝。
三晋立国之后,乃废执政正卿之名,命卿为相,于是相国之权最重。
当时魏国之相乃是翟璜,赵国之相是公仲连,韩国之相乃为韩傀。
韩傀字侠累,乃是韩景侯之弟,韩烈侯叔父。虽为贵族出身,但少时家贫,与濮阳人严遂结交。严遂字仲子,家境豪富,资助侠累日常所用,复以千金助其游学。
侠累因此闻达于韩,终于位至相国。既执政为相,颇着威重,门绝私谒。
严遂闻说韩傀贵为韩国之相,于是由卫至韩,冀其引进韩侯,求得一官半职。未料在韩都馆驿等候月余,竟不得见。
严遂由此绝望,自以家财赂韩君左右,得见国君烈侯韩取。
韩侯于朝堂赐见严遂,当时侠累在坐,忽见严遂上殿,不由大惊,且脸有愧色。恐其说出自己当初求食于人,今却忘恩背义之行。
严遂不去理他,参拜韩侯,然后落座,侃侃而谈。因针对韩国政治混乱,律令不一,群臣吏民无所适从时弊,向烈侯进言,提倡中央集权,君主专制,主张以术治国。
韩取:卿言之术,当为何解?
严遂:术者,乃治国之道,国君任用、监督及考核臣下之法也。君任官吏,当察其所为是否称职,言行是否一致,对君是否忠诚,据此赏罚。拔忠臣,除狡滑,以靖朝堂。
韩取:其用如何?
严遂:臣之所言,乃谓隐术。明公可表面不露声色,佯装不闻、不察、不知,使臣下捉摸不透公之意图,然于暗中独视、独闻,从而独断。则国相不能欺哄君主,国中众卿亦不能为国相所控,无不从君。
烈侯闻言大喜,车身议于侠累:孤欲重用严遂,卿谓如何?
侠累闻之大惊。又见严遂说要加固君权,力削相职,便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替卫弱韩,以惑我主?
严遂:我是何人,国相果不知乎?
侠累恼羞成怒,于是不顾旧情,于烈侯面前历数严遂之短,以阻其得以进用。
严遂未料世间竟有如此忘恩背义之人,当下怒发如狂,离座拔剑趋前,欲与侠累当场相并。韩侯亦未料竟会如此,急命廊下武士进殿,扶严遂出宫,归于馆舍听宣。
严遂惧被侠累诛害,遂离韩境,就此遍游列国,欲求勇士刺杀侠累,雪此大辱。
时有韩国轵(今河南济源)人聂政,少年任侠,拜入墨家门墙,学习击刺之术,武艺冠绝当世。十年学成剑术归里,已是青年壮汉,不改当年侠义情怀。
因闻当地时有恶霸,为害乡里,聂政仗剑独闯其宅,击杀恶人,为当地除害。
为逃避官府追辑,遂偕母亲及姊聂罃,背井离乡,避祸齐地临淄郊外乡闾,屠牛为业。
这一日,严遂行至齐国淄郊,忽于屠牛肆中见到聂政,正举巨斧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