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二十一章
军校宿舍的水压很小,宁培言在洗澡时习惯性将水开大,结果就是被骤然增大的水流呛的咳嗽几口,一旁备好的睡衣也惨遭打湿。
宁培言当时觉得无事,他还有另一套睡衣,可洗完澡后便发觉不对。
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和没怀孕之前买的睡衣,宁培言还是决定买一套新的,可到了下单时才恍然发觉,他连邢暮家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
他给邢暮发了终端讯息询问,等了一会儿女人都没有回复他,可总不能光着身子,他只好穿上常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敲门。
听完原委后,邢暮收回落在对方锁骨上的视线,接过对方的终端,将家中地址输入在上面。
宁培言买的睡衣是一件藏蓝色纯棉款,后面备注写着[o孕期宽松款],邢暮扫过一眼,又不经意瞥了眼男人的小腹。
“好了。”
她将终端还回去,看着对方点了几下屏幕,然后忽然卡住动作。
感受到对方疑惑的视线,宁培言睫毛一颤,低声开口,“这家关门了。”
邢暮欲询问的话语一转,“换一家买吧。”
宁培言也是这么打算的,他点点头退出页面。奈何天不遂人愿,碍于今夜的暴雨预警,周边的便利店都早早关门,剩下几个开着的也没有适合孕夫的睡衣。
“没事,我明天再买。”宁培言抬头对邢暮抱歉笑笑。
看来今夜只能将就一晚。
“你等一下。”就在宁培言转身离开前,邢暮把人叫住。
他顺从的停下脚步,安静且疑惑的等着对方。
女士睡衣不适合他,邢暮走到衣柜前,想了想后将自己的睡袍拿了出来。宽松的真丝睡袍不会桎梏宁培言的小腹,就算衣带散了也无所谓。
她拿着睡袍走到宁培言身前,抿了抿唇角犹豫道:“这是我的睡袍,你要是不介意我穿过,可以将就一晚上,明天再买新的。”
宁培言轻促的啊了一声,他睫毛颤了颤,抬手接过邢暮递来的睡袍,“……谢谢,我不介意。”
他抱着睡袍,只觉得耳尖发烫,在对方发现异样前匆匆回到房间。
能得到邢暮的睡袍是宁培言没想到的,孕期o穿过的衣服,即使洗过也会沾染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穿着对方的衣物,会使oega都喜欢穿着伴侣的衣物入睡。
褪下的衣衫被整齐收好,宁培言屏着呼吸,紧张的将睡袍拢在身上。
伴随着窗外暴雨与昏黄的床头灯,他蜷缩在被子里,不免觉得有些荒唐。
住进对方的家里第一夜,就在洗完澡后湿着发跑去敲门,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
像一场勾引。如果他能勾引到邢暮的话。
宁培言脑中思绪如乱麻,一会闪过一个念头,若是以往,他总是要躺上一个小时才能入睡。
可是今夜,躺在邢暮的家中,穿着对方的衣服,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竟然很快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宁培言感觉有人来到自己床头,带着凉意的指尖贴近额头,很舒服,他无意识寻着气息凑过去,那股凉意却消失不见。
梦中的宁培言无意识轻哼一声,眉头不安拧紧,下一瞬,女人温和又强势的信息素将他缓缓包围。
宁培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紧紧抓着睡袍衣带的手也松了松。
邢暮是在喝水时想起来宁培言的屋子没有水杯,就顺手倒了一杯送过去,她记得陪护那几天宁培言经常起夜抿几口水。
她来时客房的门没有合拢,顺着门缝露出昏黄灯光,邢暮便以为对方没有休息,推门进去后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邢暮看着床上的男人挑了挑眉,从敲门拿睡袍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他倒是睡得挺快,看来是因为搬家累到了。
她走近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睡着的男人侧窝着,只占了床铺的三分之一不到,半张脸颊陷在柔软枕头里,被子也只盖到小腹处。
宁培言身上穿着的是她的睡袍,可衣带却是根本没系,也就是说,他胸前大片肌肤都裸/露在空气中。
白皙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一个被睡袍半遮住,另一个暴露在空气中,也许是因为有孕的缘故,看起来更加诱/人绯红,欲引人采摘。
邢暮不动声色将春景扫过,她敛起晦涩情绪,抬手将被子拉上。
然而宁培言却忽然缩了缩肩身,轻哼着翻了个身,微乱发丝遮住男人额角,邢暮瞧过去,发现对方脸色有些绯红。
她倏然一顿,出于担心o又陷入发热期或是发烧的原因,抬手测了测男人额温。
好在一切正常。
就在邢暮打算离开前,睡着的男人忽而抓住她的手指,力道之大令她怔住一瞬。
紧接着,她听见对方急促喊了一声,语气带着隐隐哭腔。
喊的是她的名字,虽然字眼有些模糊。
邢暮盯着宁培言,眸中的情绪万般复杂,她实在不理解,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宁培言。”她低声唤道,可睡着的男人丝毫没有意识,还在紧紧抓着她的手。
“你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女人自言自语道。
最终邢暮用过浓的信息素强行让宁培言放开手,她离开前关了灯,又将门合拢。
回到屋里,邢暮给自己
注射了平稳精神力的针剂。这是根据在艾丽西亚得到的针剂里,微末残存药剂所制成的。
这天夜里,邢暮难得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幼年时期,正坐在父亲的怀抱里眯着眼昏昏欲睡。
不多时,她被父亲温声唤醒,说她的小伙伴来了,要不要去和对方玩。
在梦里,邢暮看见自己顿时来了精神,她兴奋的迈着小胳膊小腿,在管家的陪护下见到了自己的几个玩伴,其中就有宁司安。
可她要见的不是这些只会黏在她身后的跟屁虫,邢暮熟练的跑进人群,趁着管家放松警惕时甩掉人钻进后花园里。
迎着烈日晚霞,她跑到一处荒野旁,终于看见了那个坐在断桥上的男孩,他手中正鼓捣着什么,白色衬衣被与发丝随风翻飞,单薄背脊挺的板正。
“小草哥哥!”年幼的小女孩开心喊道。
被唤小草哥哥的男孩转过身,他莫约八九岁的年纪,生了一张过分白净好看的小脸,像个漂亮的娃娃,水润的黑眸含笑眯起,宠溺看向奔向自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