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四回: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成亲,请大哥作我们主婚人。”姚之富笑道:“好好好,这份美差,愚兄乐意效劳!正好喝杯喜酒!”齐林喜道:“哈哈,小弟恭喜二哥!娶得如花美眷!”周羽脸上微微泛红。
古来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成亲便是其中之一。
姚之富请军中四旗统领以及大小旗牌令入帐,当众宣布道:“众家兄弟,今天向大家宣布一件大喜事。”众人听闻面面相觑,最近既不闻朝廷动向,又无义军捷报,不知喜从何来。姚之富望一眼周羽道:“我二弟三日后成亲,到时请众兄弟一同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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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打仗单调枯燥,每一次与敌交锋,必有死伤,众人只求平安无事,大喜事可谓千载难逢,顶多不过是打了大胜仗而已。众人听说要在军中举行婚礼,纷纷向周羽贺喜,周羽一一还礼。
再说张扬那边,自从周羽逃离武当地窖,张扬穷追不舍,周羽不死,他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怕他终有一日携龙仪剑上山复仇。他曾不止一次梦见过周羽提剑追杀他的情形。遂遣师弟张雷、吴忠一路追踪,前几日查知周羽在夹河州乡下养伤,他们欺林家三口是庄稼人,不得周羽下落,便兽性大发,杀死林老汉和其子林木阳,轮jian林线娘。为避免林线娘胡乱挣扎,两个禽兽将她一个抱胸一个抱住双腿,合力抬到床上,大力撕扯她的衣衫,布帛嗤嗤的撕裂声伴随着林线娘的惊恐尖叫声,两人似乎着了魔地狂笑起来,林线娘胸怀裸露继而裤子被扒下来,她肩胛使劲双脚踢蹬想要撑起,却被吴忠死死地压在身下,两个禽兽先后将她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之后,提起裤子大腹便便地走出房间。正是:
雨打花残伤,云散话凄凉。
可怜林线娘清白被污,又兼父兄殒命,这一变故恍如一场噩梦确是真实发生过,使她痛不欲生,她衣不蔽体头发凌乱,两颊泪渍斑斑,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般茫然往前走,一脸麻木地穿行过草丘到达河边,径直踏进河中央,眼看河心水深渐渐淹过脖子,林线娘咳嗽起来,已是呛了几口河水,她一心求死,仍不止步。再过得片刻,必死无疑!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老者凌空几个翻转,跃向河心,抓住林线娘双肩往上一提,同时双足先后连贯在水上点点,借势弹向对岸落地。只见林线娘此时已然昏厥,老者除下外衣将他包裹,用牛车将她载着带走,车上还有米面油盐等物。却原来是这个神秘老者下山采购粮食偶然撞见这一幕,将她救起,这老者是个武痴,一身武艺却未有传人,至于林线娘而后感恩老者,又遭家庭败落,遂决定照顾老者颐养天年,老者传艺拜其为师诸事不提。
且说如今张吴二人追踪到襄阳城山水客栈,可他们还是晚了几步,周羽此前早已离开客栈。张雷喝问掌柜,掌柜确实不知他的去向。这一日两人正自发愁,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
迎面走来四个健壮青年,有一人挑担,箩筐中放着红花香烛、大红喜庆衣冠首饰、枣子花生桂圆等物;另两人抬一只樟木红漆箱子;一人牵匹驴子,驴后拉载整整一大板车酒罐,看来即是采办婚礼之物。
四人边走边谈话,均为楚地方言口音。其中一人道:“我就搞快点儿,莫果磨叽,早点赶回去。”另两人道:“嗯,好。”又一人道:“是人家周相公成亲,你急莫事?急着为他人作嫁衣裳撒。”先前两人一阵嬉笑。
先前那人又道:“老实说这位陈姑娘可真漂亮啊,周相公真有福气。老子怎么就碰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伢儿。”另一人笑道:“呵呵,人是别个的,你就莫妄想了。”四人说说笑笑,渐行渐远。
张雷先听他们提到成亲之人姓周,心中已起疑三分,又听他们提到新娘子姓陈,更是疑心加重“不知这‘周相公’‘陈姑娘’可是咱们要找的人?”张雷向吴忠示意一眼,道:“走,跟过去瞧瞧。”
那四人并未发觉有人跟踪,而且携带大宗货物不便走密道上山,于是舍近求远沿大路到达驻地。
姚之富周羽齐林见彩礼具备,便忙着搭设喜堂,布置新房,军中兄弟都来帮忙。张雷吴忠伏在草丛之中,远远观望,两人都看见周羽露面,但苦于对方人多,不敢贸然动手。
张雷阴笑道:“哼,这小子原来藏在叛军中,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吴忠道:“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雷道:“叛军人多势众,在军中杀人很难,该想个万全之策才是。”随即又道:“三师弟,你去通知掌门人,请掌门人速速定夺,我在此守着。”吴忠点头离开,张雷嘱咐道:“快去快回!”
续说张扬得知周羽下落,喜忧参半。喜的是知道周羽去向,便可以永除后患,杀死周羽,从此安心做他的武当掌门人;忧的是周羽藏匿在叛军中,要杀他着实不易,即使武当全体出动,也未必是襄阳白巾军的对手。当下好生踌躇,一筹莫展,在大殿上来回踱步。
吴忠忽道:“小弟有一计,掌门师兄肯听否?”张扬忙道:“快说!”吴忠道:“以武当之力,自然不是白巾军对手,到时杀不了叛徒,却枉送了武当弟子的性命。我们何不来个借刀杀人之计,借朝廷之力剿灭白巾军,同时杀
掉周羽,免了我们亲自动手。同时由于我们情报得力,说不定朝廷会对我们加官进爵,光耀武当门楣。”张扬脸色立变,斥道:“大胆,武当派一向与朝廷互不相干,绝不投靠朝廷鹰犬,你这么做必将成为武当罪人。”吴忠扑地跪倒,战战兢兢道:“掌门师兄,此举纯属不得以而为之,师弟完全是为你好,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吗?周羽绝不能再让他活下去。”张扬思忖半晌,拍桌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为杀死周羽只好不择手段!”突然猛地一掌击向吴忠天灵盖,吴忠立毙。张扬沉吟道:“要怪就怪你太多嘴了。”
原来张扬自从用阴谋手段夺得掌门之位后,对知道此事原委的师弟们十分忌惮,是以他非要杀死周羽不可。虽说几位师弟合谋助自己夺位成功,又发誓永远不会揭发此事,但他终究还是不放心。他相信只有死人才会真的做到永远保守秘密,活人则不会。因此他计划找机会逐个除去几位知情的师弟。先前他已经除去童万山、董秋和徐顾灭口,刚才吴忠无意之间提及此事,触犯了他的忌讳,令他杀心骤起,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击毙之。
他吩咐门下弟子:“来人,将吴真人抬下去安葬!”弟子虽不明所以,却不敢多问,想来掌门人自有他的道理,依吩咐去做就行。
张扬带领两名弟子亲自来到湖北巡抚衙门,拜谒巡抚大人宜绵。衙役进来通报:“报!巡抚大人,武当掌门人张扬道长求见!”其时巡抚宜绵正与督军统领惠龄、丰伸布,总兵王文雄商量加强荆襄防务事宜,忽听得衙役来报,奇道:“武当一向不服朝廷管制,铁梧桐找我干什么?”众人亦好奇。宜绵将摊开在桌上的军事地图卷起,吩咐道:“请他进来!”衙役得令去请张扬。
初次见面,张扬作揖行礼道:“武当掌门张扬拜见抚台大人!”说话底气十足,并不下跪。宜绵素知武林中人桀骜不驯,何况不知对方来意,并不为难于他,将座中诸人介绍与张扬认识,张扬一一点头作礼。
宜绵道:“张掌门多礼了,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找本官有何见教?”说着挥手示意请坐。又吩咐道:“来人,看茶!”张扬回一句:“多谢。”安然坐下,两名弟子侍立身后。
张扬道:“大人,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知白巾军现驻扎在何处?”宜绵道:“实不相瞒,本官不知。这伙叛贼似乎有通天遁地之能,但总归还在襄阳,溜不出我的手掌心。”张扬道:“大人果然豪爽,肯直言相告,有武林人士风采!”宜绵哼一声不答。督军统领惠龄道:“怎么,张掌门难道知道白巾军驻地吗?”
正说着仆役送茶进来,将茶放在桌上,宜绵感觉事关重大,对仆役轻声喝道:“出去!”仆役一声不响地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张扬道:“贫道当然知道,他们就在吕堰双沟地区。”总兵王文雄粗声道:“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督军丰伸布道:“据我所知,武当一向不肯与朝廷合作,你怎会轻易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情报,怕不是只为了得些赏赐吧!”宜绵惠龄面色端详默不作声。
王文雄喝道:“有何企图?还不从实招来!”张扬不动声色缓缓呷了一口茶,仰天大笑道:“统领大人果然高明,在下确有事情相求。”宜绵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张扬道:“说来惭愧,鄙派师弟欺师灭祖,叛逃武当山,无奈此人躲在叛军之中,我们难以抓他清理门户,想借朝廷之力除去此人。现在我已将叛军去向告知各位大人,待大人发兵剿灭叛军之时,本派叛徒一并就地正法,岂非一举两便,双利双赢呀!”宜绵惠龄听闻此言,知道张扬急于清理门户,是以借助朝廷势力合作,当下不再起疑。惠龄微笑道:“我道是何事相求,原来如此。倘若此次朝廷大军能够剿灭叛匪,张掌门当记大功,区区一个叛徒不算什么,包在本官身上。”
张扬宜绵等五人相视而笑,尽弃前嫌。张扬问道:“不知大人几时发兵?”宜绵道:“兵贵神速,我等立即调兵,今晚就发兵剿匪,出其不意。”张扬道:“在下已打听到叛军明日举行婚礼,新郎正是鄙教叛徒周羽。趁他们毫无防备,大人何不此时用兵。”宜绵笑道:“哦,令师弟艳福不浅呐,明日洞房花烛,你让我搅他好事,不会是想跟他抢媳妇儿吧。哈哈!”张扬随即笑道:“大人见笑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宜绵道:“好,就按张掌门说的办。”遂与座中三人道:“今夜三更造饭,四更出发,众位以为如何?”三人均同意。
宜绵神情严肃,发令道:“王总兵何在?”王文雄离座下跪,恭请待命:“末将在!”宜绵道:“传令下去,今夜三更造饭,全军四更开拔,不得有误!”王文雄道:“遵命!”起身出外布置停当。宜绵回头对张扬道:“我们不认识那个叫周羽的,还请武当派到时派人指认现场。”
他心想武当如今有事求我相助,我何不趁机拉拢武当派为朝廷所用,借此分化削弱武林中的反对力量,何况武当派乃当今武林泰山北斗,让武当派的人到场,正好引起天下人猜疑,以为武当派已经投靠朝廷,那是再好不过了。
张扬何等精明,立刻洞穿他的心思,心想你们不认识周羽,我只需画出他的肖像即可,何必把我
武当拖入泥潭。但想到只要能杀死周羽,永绝后患,一切手段都是值得的。于是张扬回道:“好,我们到时必定在场!”接着拱手道:“诸位大人,贫道先行告辞了。”说完飘然出府,两名弟子随在身后。
且说周羽为成亲之事忙得不亦乐乎,哪里会料到危险正在悄悄临近。
张雷如幽灵般暗暗监视他的举动。夜幕降临,周羽累了一天,倒床便睡,他想像陈倩穿着大红嫁衣的样子,那凤冠霞帔、那明眸皓齿、那鲜艳欲滴的红唇;想到陈倩明日披红装盖秀帕,两人携手牵红缎子绣球结,在众兄弟祝贺下进行典礼的场景;甚至还憧憬着两人婚后夫唱妇随的生活。
突然有一只手拍在张雷肩上,张雷大吃一惊,暗叫:“不好,被发现了!”猛地回头,见是张扬,擦擦额头冷汗。张雷道:“掌门师兄,吴师弟怎么没来?”张扬道:“他下山处理其他事情了。”张雷道:“军中人多,要不要动手?请掌门人定夺。”张扬道:“现在还不是动手时候,免得打草惊蛇。我已有妙计”
张雷侧耳倾听,张扬将自己与官府约定之事与他说了,张雷颇觉不妥。说道:“这样不好吧,我们武当一向不与朝廷往来,朝廷剿贼,我们在场,倘若被外人看到,于我武当派名声有损。周羽确是该杀,可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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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合作,会被武林同道所不耻,请掌门人三思。”张扬一意孤行,制止道:“我意已决,师弟不必多言,照我说的做就是!”张雷只得点头称是。
张扬问道:“小师妹住在哪里?”张雷答道:“前面第三排左数第三顶帐篷就是。”
当下两人分头行动。张雷绕到军后不提,张扬施展“踏雪无痕”轻功,奔到陈倩帐外,击倒两名巡逻士兵,将他们拖到帐角坐下,情形似睡着一般。他潜入帐内,没有惊动旁人,轻功当真了得。其时陈倩已经入睡,煤油灯还未燃尽。
他见角落里打开的一只樟木红漆箱内有一件大红嫁衣,以及头饰首饰等物,气不打一处来,嫉妒之心大起,心想我堂堂武当掌门,难道还不如一个亡命天涯的叛徒吗?再看看熟睡中的陈倩,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