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首发：~第 5 章

聂氏对傅幸臣的厌恶也不知为何这般根深蒂固，肯定是巴不得傅幸臣找不着。顾明宣狠狠发作了聂氏一顿，让人赶紧去找，别让他又一个人爬上高处什么的。

寿宴将开，亲朋们都来了，听闻傅幸臣不见了，都命人帮着找。

这么多人几乎将永宁侯府翻了遍，却没有看见傅幸臣的半点影子。

顾明宣心里开始发凉，她想到了那个偷孩子的妖怪，据说以前那些孩子中就有这样好端端在屋子里消失不见。

侯府庆寿，前后左右四道门都打开，人来人往，不单是客人进进出出，还有客人的下人，以及为准备寿宴而临时招来的许多帮工，这几日里永宁侯里生人面孔一大堆，家丁们都分不清谁是谁，谁也没有留意是不是有个孩子离开了侯府。

而且傅幸臣离开侯府做什么？回杜家找杜婉歌？宁城离京城好几百里呢！他那么聪明的脑瓜难道打算凭双脚走回去？

顾明宣想不通。

傅幸臣的屋内，顾明宣让人准备的书本和文房摆得整整齐齐，每样东西都一丝不乱，除了被子掀在床上，其余地方整洁得像是没有住过人一样。

法医专业中有痕迹学，可以通过现场遗留的指纹、血迹、纤维、遗传物质以及工具痕迹等去分析还原案发时的情形。

只要现场没有碎肉和血迹，这是顾明宣勉强还能接受的课程，学得还算可以，只是这会儿既没有显微镜也没有紫外线检查灯，她连最简单的提取指纹都做不到。

等等。

顾明宣目光落在光滑如镜的紫檀桌面上，让人取来上妆用的粉，轻轻吹落，洒在桌面上。

尘埃落定，桌面上的粉末颗粒均匀，居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只有两种可能。

一：凶手作案后抹除了痕迹。二：傅幸臣自己在屋子里没有任何活动，没有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是最好活的时候，第二种可能性显然低到接近不可能。

那么这便是一位经验老到的凶手。

天爷啊，不会是她昨天带傅幸臣出门，被玉虚瞧见，所以给傅幸臣招来这无妄之灾吧？

她仿佛可以预见，多年以后杜家被族灭，罪名又多一条。

顾明宣连忙去找永宁侯拿令牌。

永宁侯道：“让下人去找便是了，妹妹何必亲自跑一趟？”

对着永宁侯，顾明宣不敢拿那套梦中仙人的说辞出来，只道：“人是我带出来弄丢的，自然要我去找找，不然也说不过去。”

她故意说得轻飘飘的，十分符合贵人们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人设。

永宁侯果然点头：“还是妹妹想得周到。”

顾明宣拿着令牌去大牢提人。

玉虚的手上脚上皆带着镣铐，被带过来的时候骂骂咧咧。

这会儿也顾不上对方是主角团的人了，顾明宣直接道：“你们的圣童都是哪里来的？”

玉虚一愣：“都自己来的啊。”

“你是说，他们全属自愿，你们没有半点招揽？”

“也不能说完全是……”玉虚连忙道，“比如您家那位小公子，实在是生得太好了，一看就跟个小仙人似的，那我不得上赶着问问？您放一百个心，圣童不用出家，就是我们收到天尊谕示，要在今年七月初七选圣童祭天，祭天大典一结束，圣童想去哪儿一切自便，我教还有法器灵符相送，圣童本人也能受天尊赐福……”

“哪里有什么天尊？！”顾明宣怒，“你们就是个招摇撞骗的□□！”

玉虚哑了一下，随后一挺胸膛，嗓门老大：“本道看你是个老夫人，对你诸多忍让，可你这么诬蔑本教，本道绝不能忍！你哪里知道什么叫做道生万物，道法万千！灵山天尊能知过去未来，未卜先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能为天尊作祭，乃是莫大的福份——”

顾明宣不想听他啰嗦，让人堵上了他的嘴。

原书中的玉虚有多坑，她可是清楚明白，这家伙表面上仙风道骨，其实骨子里相当猥琐，直接跟男女主坦白自己起事就是想多捞点钱，什么教义神迹都是变戏法糊弄人的。

结果到她这儿到是满口道法天尊，虔诚得不得了的模样。

敢情配角不是人呗，尤其是她这种边缘配角。

眼看是问不出什么，顾明宣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不将你拐带孩童的罪行招来，我就让你尝尝烙铁的滋味！”

一旁的捕快名叫陈长山，正是巡街时受赏的那几人中领头的，低声提醒她：“老夫人，我们没有证据，羁押尚可，若是私下行刑，只怕……”

顾明宣心说她要是敢用刑，又何至于连工作都不敢找本专业的，也就是吓唬吓唬玉虚而已。

因为玉虚其实最胆小，根本不禁吓。

当炭盆往面前一摆，玉虚就开始出汗，当烧红的烙铁拿出来，玉虚已经汗如雨下，面色苍白：“我、我们灵山教教众无数，你、你们要是真敢伤我，灵山天尊在上，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顾明宣冷声：“别扯什么灵山天尊，你张国栋和你哥张国梁只不过是挖药材时挖到了一座上古祭坛，就开始充起道长仙人来了。要不要我派人去张家村问一问你们小时候到底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

玉虚呆住：“你、你你怎么知……”

“我知道的可多着呢。”炭盆烘得顾明宣身上也跟着一阵阵出汗，感情还没培养出来，就把甲方弄丢了，顾明宣比谁都着急，她不耐烦地夺过烙铁，往玉虚面前一挥：“说不说？！”

玉虚“哇”地一声哭了。

“老夫人，老神仙，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跟哥哥成立这个灵山教，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举行祭天大典真的是收到天尊谕示，那些信就在总坛，您要不信我带你去看啊行不行？什么拐带孩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看你家小公子长得好看，选圣童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瞧热闹，我真是该死，我多嘴，我有眼不识泰山！”

一面说，一面自己掌嘴。

他下手真的够狠，看来是吓得够惨。

跟十多年后的玉虚仙人比起来，现在的玉虚道长只是个轻佻油滑的小年轻。

顾明宣意外。

都吓成这样了，看来真不是他？

可还有谁能比他更可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