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章 旧怨
姜予嫣迟迟等不到姚欣玫，有点坐立不安了。她直接给姚欣玫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拒接……
楚陌有点看不下去了，还觉得姜予嫣这个举动有点伤害他，他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语气也软得像个撒娇的孩子:“我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跟我在一块就这么难受吗？”
“明天还要拍戏啊，已经不早了。咱俩也不能一直耗在这儿啊，还是得早点回去休息。”姜予嫣又打了一遍，还是拒接。
“你跟你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别来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得了。”楚陌说着，给黄朱天发了条微信，让他上车。
“不行！”姜予嫣拒绝的干脆，反应快声音大。
黄朱天刚打开车门就听到这两个字，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他眼睛又开始在楚陌和姜予嫣之间转来转去瞟来瞟去，看两个人谁都不看他也不搭理他，又胡乱摸起口袋来，说:“那什么，我、我再抽根烟去。”
楚陌想翻白眼:“抽什么烟，上车！”
“我这——你们——”黄朱天伸出因常年吸烟而变得暗黄的手指，在姜予嫣和楚陌之间指来指去。
楚陌终于明白了，解释道:“没说你，上车。”
“予嫣！予嫣啊！”姚欣玫的声音突然出现，这两嗓子直接又吓得黄朱天一条腿踩了个空差点栽车上。他回头想看是谁，就见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烫着卷发的女人正踩着恨天高噔噔噔往这里跑。也对，来接姜予嫣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她现在的经纪人，也是他曾经的死对头。
“我的车到了，我走了，今天谢谢你。”姜予嫣和楚陌说了一声，就直接下车了。楚陌揉了揉眉心，觉得头也疼起来，也跟着下来了。
“走吧玫姐。”姜予嫣推着刚跑过来还气喘吁吁的姚欣玫就要往回走。
“着什么急！”姚欣玫扒拉开姜予嫣，径直走向楚陌跟他打招呼:“又见面了楚陌。”
楚陌点了点头，说:“玫姐好。”
姚欣玫立刻笑得跟朵花一样，“今天谢谢你啊，照顾我们予嫣，改天请你吃饭！”
姜予嫣听着这话别扭，站在姚欣玫旁边暗戳戳扯她衣服，示意她别再说了，赶紧走。姚欣玫也不好意思再耽误楚陌太久，说:“那我们先走了啊，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她转身拉着姜予嫣要走时，才注意到楚陌旁边还站着个人，定睛一看，呵，老仇家了。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仗着夜黑冲这位老仇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扬长而去。
黄朱天也不高兴，他好歹也是一金牌经纪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掉到低谷三年的女人翻了个白眼！三年前她翻就算了，现在都混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敢翻？！看样子这女人是还记着三年前和他抢流量艺人的仇，可他也没忘啊！他都这么大度没落井下石了，这女人态度竟然还这么趾高气扬的，全然没把他放眼里，真是不像话！
姚欣玫和姜予嫣上车后，立马开启巴啦巴啦吐槽模式:“这黄朱天真行啊，三年了还是这副臭德行，一身的烟味熏死人！他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这辈子竟然能带楚陌这么好的艺人。”
要论清楚黄朱天为人的程度，姜予嫣觉得她还挺有话语权的。当年如果没有黄朱天，她和楚陌也分不了手。
在经纪人眼里，什么都不如手下的艺人重要，什么都不如艺人的事业重要，所以一切都要为此让路，包括感情。
直到现在，姜予嫣还是清晰记得，九年前黄朱天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你自己以后怎样还未可知，可楚陌现在前程大好啊！你们恋情被拍到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了，你看不见吗？楚陌不肯分手是因为他重感情，可你不能这么自私毁了他吧。感情能当饭吃吗？你们现在年龄还都太小了，什么海誓山盟都不能当真的，人都是会变的。你能保证你们以后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相互喜欢吗？”
他还说:“楚陌现在已经有粉丝因为恋情的事脱粉了，觉得他恋爱脑，刚爬上来就搞什么男女事，花着她们的钱养嫂子……这话好听吗？这叫塌房你懂吗？我知道，你是想着自己男朋友好不容易火了，不想放弃这个有名有钱的人以后养你甚至也帮你出名的机会。可你把他搞垮了，他还有什么名有什么钱？他现在一根筋就是不跟你分，外界闹，他爸妈也逼他，公司也给他施压，他快疯了你知道吗？你就别那么自私，你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爱他，你就奉献一回，主动跟他提分手，跟他多说点狠话。他伤透了心，觉得你确实变了，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了，他自然也就放弃了，死心了。”
最讽刺的结尾一段话是:“你放心，等以后他真的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地位稳固了，到时候你俩还是能在一起的。我到时候再把现在的真相给他一说，这误会一解开，他肯定就又跟你和好了。即便到时候你混不好也没关系啊，他动动手指头也就能捧红你了，或者花钱养你也是随随便便给你几张卡的事。你得眼光放长远些，现在多为他着想，他以后才能给你想要的啊。况且，公司现在已经澄清你们的恋情是一场误会了，声明里明明白白写的你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你要是一直这样跟他胡搅蛮缠下去，那回头你被网暴被骂得更惨也是公司动动手指头的事，你也别逼我们做太绝。”
“予嫣，予嫣？”姚欣玫拿着一杯水在姜予嫣面前晃了晃，“我说话你也不理我，想什么呢？”
“没什么。”姜予嫣的思绪被从过去拉回来。她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假装淡定地说:“你跟黄朱天有过节吗？”
“那过节大了！”姚欣玫立马又来劲了，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拧上瓶盖后开始诉说自己的仇怨史:“就那刘弘文，不是三年前因为吸毒进去了吗，妈的他自己造孽，还要拖累老娘，说是老娘逼着他吸带着他吸的，污蔑老娘！我不就因为那事，后面就不行了吗，受了不小的影响。然后公司就让我烧冷灶，带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听在姜予嫣耳朵里，莫名有点扎心。她抿了抿唇，还有点尴尬，说:“那这跟黄朱天有什么关系吗？”
“哦对，黄朱天！”姚欣玫气得拍了拍脑门，“这刘弘文一开始是我跟黄朱天抢的，他也想带我也想带。你说他当时都有楚陌了，还抢别人干嘛？这不吃饱了撑的吗！当时我俩还撕巴来着，后来他没撕过我，那刘弘文就被我抢过来了，我俩也算结仇了吧。妈的早知道不跟他抢了，让刘弘文祸害他去！”
姜予嫣一心二用还想着别的事，脑子半短路地分析:“那这么说的话，黄朱天不应该再跟你有什么怨了，他应该感谢你啊。”
“……你这话说的，像话吗？”姚欣玫扎心了，深深感受到心口被捅了一刀。她越想越扎心，觉得老天不公，“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带了仨流量，塌了俩！剩下一个，三年前出事的时候还把我给踹了！妈的老娘这辈子再也不带男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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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没行驶几分钟，楚陌就在座位上坐不住了。他解开安全带，转而坐在了前排座位之间的过道上，后背靠着他刚刚坐的座位一侧。
黄朱天见状，立马低头从包里翻药。他知道楚陌只要一往地上坐，就肯定是腰疼得忍受不住了。
楚陌脸色煞白，额头的汗都沁满了。他闭着眼，听着黄朱天稀里哗啦翻东西的声音，更觉得烦躁，声音虚弱地说:“别找了，我不吃。”
“你不吃药怎么行啊，明天还得拍戏呢。”黄朱天把药瓶翻出来，倒了两粒药在手心，又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楚陌面前，说:“你赶紧吃了，到家也能立刻休息，不然你今天晚上都没法儿睡。”
“我不吃。”楚陌第一次这么任性。他忍着后腰钻心的疼，就是不想吃。疼了这么多年，他也早就习惯了。反正吃药也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暂时性止疼。
黄朱天好说歹说，劝了又劝，直到把楚陌劝急了，都没能把手里的两粒药放进楚陌的嘴里。他无奈只能把药放回瓶子里，又把瓶子放进包里，拉链还没拉上，看到了包里的剧本，突然心里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你不吃，我就给姜予嫣打电话了，她经纪人可跟她在一块呢。”黄朱天开始威胁。
楚陌没说话。
“……”黄朱天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他犹豫半天，本着赎罪的想法，硬着头皮给姜予嫣拨了电话。
姜予嫣看到是黄朱天的来电，迟疑了一下。姚欣玫看到她这反应，立刻问:“不认识的？”
“认识。”姜予嫣接了，问电话那头:“有事吗？”
“那什么，楚陌他腰疼，死活不吃药，你帮我劝劝他。”
“我劝？”姜予嫣下意识扭头看旁边的姚欣玫，把手机音量按小了点，“我怎么劝啊。”
黄朱天不管三七二十一，说:“我开公放了，你直接说就行，他听着呢。”
“我……”姜予嫣不敢当着姚欣玫的面直接叫楚陌名字，就算现在这样说话也是忐忑不安的。
“你快说啊，我说不管用。他要是不吃药，今天晚上人就得废。”黄朱天还急了，催个不停。
“你赶紧把药吃了，待会儿到家好好休息。你干嘛不吃药啊，身体不舒服就得吃药啊。”姜予嫣一边说，眼神一边往姚欣玫那边瞟，发现对方果然已经开始注意她了。
楚陌伸手把手机要过来，关了公放，放到耳边说:“干嘛非得让我吃药？咱俩都分手九年了，你这么关心我？”他的声音因为虚弱变得格外低沉迷离，甚至还带着间断性的喘息，很像冬天即将融化的雪，软绵绵的，又没失了清澈。
姜予嫣刻意放低了声音：“你吃了药身体才能好啊，你不也说我们起码还是同学吗。”
旁边的姚欣玫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起码”这个词，鼻子嗅到了此事非同寻常的味道。她往姜予嫣这边凑了凑，伸长了耳朵仔细听。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腰不好的，我就吃。别说什么黄朱天告诉你的，四年前他不可能对你说我的任何事，别把我当傻子。”楚陌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成拳，攥着手机的力道也逐渐加重。他实在太疼，有些撑不住了。
“我……我……”姜予嫣说不出来，她不想跟楚陌说实话。她四年前就想好，一辈子不让楚陌知道的，因为知道了对他们都没有好处，只会徒增纠缠。
“哎呀你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他快不行了！”黄朱天在旁边看着楚陌的反应，就知道姜予嫣还是不肯说。事有轻重缓急，何况楚陌还是铁心要和姜予嫣和好的。他知道拦不住，还不如添把火，也好让楚陌这些年对他的怨意减少些。
姜予嫣忍不住哭了:“我、我去医院看过你，跟医生问了你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