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思本是无凭语(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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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明慧是解他孤寂和隐疾的唯一良药，所以他才一定要明慧复活。可惜，即便救活明慧，她生无所恋，只想解脱。

他默然不语。

眉妩骑在他的腰上，俯下身子，一手捏着他的下颌，一手撑着他的胸膛，半嗔半恼：“你竟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身患绝症，只是你拒绝我的借口是吗？”

我好奇之极，这是谁？

唇上的温热绵软是世上最醉人的酒酿，我昏昏沉沉地微醺在他的吻里，迷离沉醉，不知今夕何夕。辗转厮磨之间，我的眼前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些画面，零星的，飘动的，似是夏夜的萤火虫，一点一点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不知名的记忆深处。

元昭苦笑：“一来，这是陛下赐婚，我若推拒便是抗旨不遵。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连累元宝。二来，灵珑医术高明，我想在我死后请她照顾元宝，他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牵挂。”

交换之后，昶帝吩咐船队起航，那个翡翠般的小岛渐渐抛离在身后，成为深蓝色海面上的一抹绿烟。

“你看，梦貘。”

“我守在这里。你看，沉仙梦的香气一直源源不尽的飘过来，众人会再次陷入沉仙梦境，万一扶疏国主有什么动静，我要及时吹奏洞箫引来鲛人的歌声，唤醒船上的众人。”

这是前世的画面，还是我的幻想？

我不禁问：“这是谁的梦？”

我阔步走进去，利索地把门一关。

他莞尔：“我不擅长语言表达，不如，行动表示？”

一股寒凉之气从后背升起，我不知不觉握住了容昇的手。

我的脸腾一下滚烫，不敢再接话，装着看梦。

“还有一月。”昶帝的语气貌似有些不耐烦，但人力在自然面前，渺小至极，便再是急躁，也没有翅膀可飞，想到这儿，我格外的艳羡羽人国的人。但再一细想，还有一月，可能就要和寐生分别，心里真的有些不舍。而我的书，还只写了一半，看来要加快速度才是。

我恶狠狠道：“不许胡说，有个人喜欢你，要和你白头到老呢，你敢有个三长两短试试。”

“这不是扶疏国主送的？”

白天侍候完昶帝，我下楼来到元昭的门外。

果然，他侧目一笑：“你吃醋了么？”

容昇低笑：“不好吃的梦要吐出来。它是世上最挑食的小东西。”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患有绝症，活不过一年。”

元昭羞愤地反抗：“不！”

我再一细看，果然是元昭。

元昭认真地回答她：“我没有骗过你。”

“不要。”

“你也有过？是位姑娘么？”问出这句话，我隐隐有点后悔，这口气怎么听着像是一个盘问丈夫的妇人？

然全天下的人都簇拥着他，最终，却没有人会真正地留在他的身边。

元昭从他的右侧上来，将围着他的几员敌将击退，两个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似乎是一个人的左右臂。

身旁的容昇噗的笑了：“元昭今夜委实很忙，居然出现在两个人的梦里。”

这就是他的梦。

她绝望的笑：“生无所恋，这一世，我只想早早结束。便是寻得养神芝让我重生，我依旧会选择离开。”

“有朝一日，你会明白。”元昭平静无畏地微笑，眸中闪动着睿智清明的光芒。忽然间，不知从何处涌来了千军万马，势如洪水涌到了两人的身旁。

他附在我耳边低声道：“你看，它在吃梦。”

我笑得肚皮抽筋，堂堂神威将军，梦里被眉妩如此非礼，还真是“艳福不浅”。

“这，陛下若是知道，恐怕，”

扶疏国主拿来的朝颜膏一共有二十盒，昶帝交给我，让我拿到专放药草的库房存放起来。

昶帝手搭凉棚望着远处：“容爱卿，这前方该是哪个国家？”

甲板上的小梦貘打了个饱嗝，似乎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挠了挠头上的角，跳下甲板，朝着岛上跑去。

元昭露出遗憾痛惜之色，沉声道：“明慧，若时光倒流，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他伸开臂膀，和栏杆一起将我困在他胸前的方寸之地，温柔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梅梢上的一捧新雪。

“是，我私下留了一盒，你留在身边备用。”

幻境里，是一片炼狱样的杀场。狼烟四起，残垣断壁，血流遍野。

“我救你，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当我知道自己的寿命不长时，才体会到生命是多么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