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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九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其实幸福就是很琐碎平凡的东西，像是一粒一粒的珍珠，埋没生活的尘埃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因为没有灿烂的华光，让人漠视了它的存在。当有一日，狂风暴雨袭来，冲开了那些覆盖在珍珠上的尘埃，你终于看见了温润清淡的微弱珠光，可惜的是，在你看见珠光之美的时候，珍珠已经流逝在风雨之中。
“不错，就是朕自己。”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仿佛没有料到我会猜中他的答案，他也许以为我会答明慧。
昶帝一愣：“什么意思？”
“双修要性灵想合，两心相悦，体质互补。朕不喜欢她，但又非她不可。朕必须要战胜自己，逼自己爱上她，所以，这三年来，朕忍她，等她，宠她，其实不过是在和自己斗。”
我点点头：“我只要一个。剩下的你拿走。”
昶帝冷笑着拂袖而去。我清晰地看到元昭身后的神威军，眼中露出了杀气。他们都是从修罗场上厮杀出来的人，绝境之中，最能逼出人性的恶。
众人纷纷朝着盛放珍宝的小岛游过去。
我心里忽然很难受。因为我知道，她看得不是昶帝，是一段无望的感情，一段凄美的回忆，一段不可能跨越的距离。
“朕一开始，一点都不喜欢她，玄羽挑来的女子，她是最丑的。”昶帝眯起眼眸，缓缓道：“朕一点都不喜欢她，但偏偏只有她练成了房中术。”
我为什么不能像眉妩那样去找容琛？也许明日我就要死了，我还从未对他说过我喜欢他。
我弯腰施了一礼：“多谢前日公子的救命之恩。”曾经那么亲密，现在却这样疏离，我心里不是不难过，但是只有保持这样的距离，我才能不让自己的心迷失地更彻底。
船上原本装着的衣物兵器都不见了，却有十几个竹笼。
昶帝默然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失去了明慧，这一仗已经没有了意义。或许，是我该放手的时候。”
原来一切他都知道，我暗自佩服他的演技和忍耐力，他居然可以演的如此之像，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用情至深，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一切。就在方才，他被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让元昭派人去打捞明慧，那一刻，我丝毫不怀疑他对明慧的真心，我想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怀疑。
“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陛下对他的猜疑，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
他定定地看着我，明澈的眼眸熠熠生辉。“你说，我有太多秘密，你从未走进我的心里。现在，我把心打开给你看。”
眉妩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痴痴的看着元昭，眼中仿佛有万语千言。
毕竟这是一条沉过的船，湿漉漉的房间十分凌乱，东西七零八落，有些地方还缠绕着海草。我收拾了半个时辰，房间终于看上去勉强能住。
他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抹去我脸上的泪，轻笑：“加点盐水更好吃是么？”
我努力保持淡定平静，他却不回答，把我拉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容昇低叹：“见到你，只有一件事，所以，不见你，最好。”
昶帝腾地一声坐了起来，面露狂喜之色。
原来，他倾尽天下费尽周章历尽千辛万苦地要救她，只是为了继续这一场战局？
“自然记得。”
昶帝低声地念叨着容昇教给他的那一句鲛人之语。
我握在手里，眼眶慢慢热了。
昶帝明显一怔，似乎难以相信。
“神威军的威名是打仗杀出来的，不是捕鱼捞来的！”
我怔立了片刻，关窗时却发现，那个绢布包还在我的桌上。
我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些零星的珍珠，便开了句玩笑，“陛下若是饿了，不妨吃些珍珠，还有美白功效。”
“那我教你。”他顿了顿：“口对口的教，可以么？”
我不禁想，除了元昭容昇，有几个人，是真心地想要他活下来？
很多时候，人活着就是靠着一股信念。
我使劲吸了吸鼻子，“因为，这比生死对我都重要。”
“她喜欢的人，是元昭。”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忽然有个念头跳出了我的脑海。
其实我心里已经想过无数次这个可能，但真的听到眉妩这样说出来，耳膜中像是刺进了一根针，悲伤绝望的情绪泉水一般汩汩地从心底冒出来。我拼命的想要将它压下去，却是徒劳。
眉妩点头，眼中浮起盈盈的水光，“是，我要去告诉他，我喜欢他。”她眼中含泪，恹恹的容颜，忽然生出一股勃勃生发的英气，美丽不可方物。“如果他也喜欢我，那么就算明天死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这样的拥抱让我动容，我推开他，哽咽着问：“你为何不吃？”
眉妩情急之下，直呼了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看了眉妩一眼，对她点了点头，便游向海中。
三更时分，我才从昶帝的房中出来，他最近焦虑过度，睡得极晚，作为他的爱卿侍从我也跟着不能早退，和向钧一起陪他熬着。其实私心里我倒是希望这样，以免碰见容琛。
向钧一脸苦色，“陛下，水晶棺此刻已经沉入了海底，无法打捞。”
昶帝坐在舵楼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海面。四望皆是一望无际的海，不见一点的绿色。唯有蓝天白云，偶有海鸟飞过，表示时间并非停滞在这一片无极的海上。
他很有成就感地勾唇一笑，笑靥魅惑迷离如一抹月光，我看得心尖一荡，忙错开了视线，再多看，难保我不会失控，主动要求学点什么。
容昇摇了摇头：“臣不知道。”
昶帝慢慢睁开眼，看了看身边半跪半蹲的元昭。
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容昇也跟着向钧跳入了海中，他也是要去寻找昶帝么？
昶帝站起身，背负双手，望着苍穹一轮圆月，缓缓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焉有回去的道理。十洲三岛，朕志在必得。”
昶帝瞪着眼睛看着天空，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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