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没有什么不可能(1/2)

首发：~第五百五十六章 没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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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学者王安石发表了《论上官云鹤变法失败疏》之后，终于获得了各方的认同，才算是形成了个官方说法：

兴化十二年二月，设革新政务条例司，议行新法；四月，遣八部御史巡查诸州府农田、水利、赋役；七月，立齐鲁云合四州均输法；九月，立青苗法；十一月，颁农田水利法。一条条发令执行下去，效果可谓立竿见影，当年两税收入便翻了番！

可以看出，司马光对上官丞相的敢于承担责任，还是很赞赏的。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上官云鹤低估了手下那帮蠢材的贪婪愚蠢，那些人在大厦将倾之时，还接着变法大肆搜刮民财，这才让原本几年后才会爆发的矛盾，这么早就出现了。

中秋节可是个大日子，这时候上京城的家家户户，早就该蒸螃蟹、煮毛豆、摆菊花、置贡品，准备欢天喜地拜月神了。

不管后人将他妖魔化也好，捧成圣人也罢，上官云鹤都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赵无咎那个死胖子，什么时候能打赢这场该死的战争！

至于其三，是因为陛下横空出世，使齐国国力遭到重创，形势雪上加霜，前两年攒下点家底，迅速消耗一空，变法自然无以为继……这有拍马屁之嫌，不说也罢。

所以他在一边咬牙坚持，一边苦苦思索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司马光深入上官丞相的灵魂深处，认为他老人家这样做的原因，是有其深谋远虑的……二百年的对峙下来，三个国家都已经外强中干、百病缠身了。

需要钱的得不到，不需要的却推不掉，这还谈什么惠民呢？

哪怕有上官丞相尽力护着，内外交困的变法官员，仍然忧思难忘、心灰意冷，告病请辞，能闪多远就闪多远，颇有些避之不及的意思。

司马光还认为，上官丞相很清楚其中的厉害，但他更清楚齐国国库已经空虚到何种程度，若是再不增加收入，不等秦国来打，自己就能崩溃。但他仍然义无反顾地做了，目的不是沉疴尽去，只是为了给这个濒临崩溃的国度续命罢了……

他太操心太劳神了。自从按照那张谏之的《齐国改良邹议》开始变法以后，朝局便一天天失去了控制……

甚至连挺直的腰杆，都显得有些佝偻了。

但无论如何，上官丞相还是完成了百胜公的要求，聚集起与秦国一战的力量。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上官云鹤会同意百胜公的对秦作战计划……死马当活马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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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在哪里呢？这也是后世政治家、史学家争论不休的问题。有人说是新法本身的痼疾；有人说新法是好的，只是下面人阳奉阴违、给执行坏了；还有人说，上官丞相太过自傲，不能团结群众，以至于众叛亲离、变法失败，等等等等，众说纷纭。

而原先最能为上官丞相长脸的国库收入，也在经过了头两年的激增后，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颓势，到去年仅比变法之前多了一成不到……

深吸口气，望一眼天边逐渐明亮的圆月，上官丞相缓缓地起身，管家想上来搀扶，他却摆摆手，淡淡道：“老夫还走得动……”说着便下了轿，向大殿门口走去。

这就是张谏之当年上《齐国改良邹议》的背景。

但不剃光头并不代表皇帝的宗教热忱会消失，他从五年前懿贵妃薨逝，便搬出了皇宫，在这万寿殿里带发修行，九头牛都拉不回去。

而齐国的官绅士族却一味沉浸在击败强秦的快|感之中，做着天下第一强国的春梦，骄奢淫逸，腐化堕落，国库被这帮水蛭吸食的亏空巨万，形同虚设还不够。又加重税赋，竭泽而渔，农民交不起税赋便砸便抢便抓便打！这样的盘剥压迫，百姓焉能不反？

而对外方面，与秦楚两国的百年对峙，致使军队人数居高不下，在此次大战之前，兵部在册达人数到了历史峰值，约一百二十五万九千人，使得军事费用增加，正如《邹议》中所说，“养兵之费，在天下据七八。”

虽然今年该干的一样没落下，却怎样也找不到往年的欢庆气氛了。整个齐国都城都笼罩在惶恐与不安之中……

尝到甜头的秦军一鼓作气，沿着济北河一路向东，先后攻陷阳平、华府、高唐、平原四府，七战七捷，烧毁县城、府城三十余座，斩首十余万，焚烧秋粮一百五十万石……要知道齐国北方一年也不过收获七百万石的粮草。

他应该认为秦国的情况，比齐国要更糟……江湖上比一定总是比谁更强，有时候也是比谁更惨的……如果振作精神、激发出全部的潜能，趁他病要他命，便可将自身的危机转嫁给秦国了。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大齐毕竟还是皇帝陛下的，而他上官云鹤再牛逼也改变不了打工仔的身份，对于来自老板的质疑，他不得不耐心解释……若是一味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早晚有众叛亲离、凄惨收场的那一天。

所以权威说法便是前两条，没有第三条。

在上官丞相的铁腕之下，一系列措施实行下去，原先不交税的交税了，所以国家收入实现了非经常性的增长；而发展农业、鼓励工商的措施又使国家的经常性收入稳健增长，前景不可谓不美。若能贯彻下去，国家何愁不富强？民生又何愁不安乐？

其二，政策本身也有致命缺点——拿 “青苗法”之实行为例。青苗法规定凡州县各等民户，在每年夏秋两收前，可到当地官府借贷现钱或粮谷，以补助耕作。

轿子一路向西，进了京城西面的皇家园林，最后在万寿殿前停下，齐国的兴化皇帝便常年住在这里……

但实行起来却与理想相去悬绝。如果贫困民户自愿请贷官钱，尚有可说，但实际上却是地方官强迫农民互相担保后，再逐家摊派数目，称为“散青苗”，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为了应付朝廷下达的任务，另一方面是为了保障秋后本息全部收回。

皇亲国戚、豪门大族、中央官员们开始抱怨诉苦、仇视变法；地方官员开始阳奉阴违，甚至直接改弦更张、恢复旧制，就连本该拥护的商人农民似乎也怨声载道、畏之如虎。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官员数目持续膨胀激涨，冗官虚官无数，到了新政之前，已经达到两万多人，十倍于国初！这导致政府开支激增，仅此一项每年所耗何止千万？

今儿上官丞相是来跟皇帝过中秋的，修行之人喜欢清静，所以逢年过节只让几个贴心的大臣陪着，不会出席那些大场合的。

百姓们听外地逃难来的说，秦国强盗在牧野原一战击溃百胜公的大军，又从牧野城出发，连克黎阳、濮阳、内黄三郡，将齐国的北粮仓的三百万石秋粮付之一炬。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何况他们的父母官，何况父母官的扛把子乎？

……

众下人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相爷扶起，万幸老爷子安然无恙。

恐慌在齐国的两京十三州疯狂蔓延，街头流言四起、巷尾谣传不休。人们一会说秦国的强盗不吃粮食、专吃人心；一会儿说他们已经打下了河间府、侵入了京畿地带，不日便会出现在上京城下；一会儿还说，这次带兵来打的，正是上官丞相当年力主放走的那个小质子，可谓自作孽啊……

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