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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章 尽淘岩
杨恒接过一看，啧啧称奇道：“《九章奇术》？好像是专讲极深奥的奇门遁甲之学。”
杨恒佯装严肃道：“禀报真坚师兄，我正在称颂真严师兄心慈面善功德无量。”
蓦地，杨恒脸上表情一僵，“噗”地一口又全喷了出来，正打得真坚猝不及防满头满脸都是米粒。
屋里只有四张竹床和一个用于摆放行李物事的小竹架，除此之外便无一物。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总之，别光嘴上咋咋呼呼地自吹自擂，是骡子是马都给我拉出来溜溜！”
掌劲到处，石屑犹如粉末“簌簌”抖落，进度倒也倍增。
真坚手一挥，上来两个小沙弥，每人手里都攥着六支点燃的香。
真严道：“当然可以，你要有本事，可以将所有十二支香全抢到手。”
杨恒在床上就地翻滚，笑着道：“看我的浮云扫堂腿！”双腿连环飞踹将轰来的衣物踢开。
“法融寺？”胖大和尚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年轻僧人笑道：“我原本也不叫这个的，只是嘴巴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太让人烦。谁见了我都说：‘真烦、真烦！’时间久了，就成了我的法号啦。”
真烦不以为意道：“没办法，没人陪我说话，闲得无聊心里烦，只得看书解闷。”说着顺手将自己看的书递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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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烦？”
真烦的笑意里略含讥笑，指指门外道：“那位师弟法号真诚，正在外头扫地呢。”
真不晓得何处得罪过这老和尚，还是他生性怪异，喜欢用下马威当见面礼。
再加上运指刻画，只消手腕一抖一转即可成字，速度既快耗损的真气也相对较少，一部金刚经洋洋洒洒地写来好不快意，未及两个时辰便落地交功课。
明水大师点点头，视线淡淡扫过杨恒，说道：“你就是真源？莫要以为明镜师兄将你钦点进这二十人大名单里，就可高枕无忧坐等好事。在尽淘岩，只认本事不认人，没人会像明月师妹那样宠着你。”
真刚暴跳如雷，大骂道：“臭哑巴，还给我！”在后疾追而去。
这时杨恒前排有个年轻僧人问道：“要是最后剩下的人超过四个呢？”
杨恒施动拈花指力“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般倒也挥洒自如。以他目下的功力，别说山岩，就算在铁板上亦可随意刻字。
真严道：“这粥里加了二十七种珍稀草药，味道是怪了点，但对你们恢复功力，培元筑基却大有裨益。”
真禅咿咿呀呀指指天又指指地，真刚愣是一点没看懂他在说什么。正自不耐烦间，真禅瞧着他的背后突然露出惊诧神色。
二十多人鸦雀无声来到谷中一座溪涧汇流成的深潭边，真严道：“稍后大家跟着我一起下水，双脚站到潭底扎住马步，最先浮上来的三个人算输。”
真诚气急败坏欲找杨恒理论，无奈身边众僧已抢作一团，也不见真严等人制止。
正这时候门一开，真严站在屋外沉着脸喝道：“你们……”
明水大师双目低垂，权当没看见。杨恒不免有点索然无味，便在石阶前盘腿坐下，运气调息，心中揣测道：“不知真禅和真彦有没有抢到？”
真烦比了比丁字房，轻声答道：“咱们的同屋。”
杨恒扭头问真烦道：“这人是谁？”
杨恒精神一振，头一个冲了过去，只见真坚面前的长桌上一字摆开二十个瓷碗，里头盛着热气腾腾的黑米粥，散发出股股诱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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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真坚带杨恒等人前往抄经处。
真禅疑惑道：“今天第一天是由他守值么，为何要去扫地？”
真严回身向明水大师一礼道：“师父，请您训话。”
明水大师一点头道：“很好！”转身去了。
在尽淘岩西首的山坡上，十数栋简陋竹庐隐在树荫下或山石后，远远地看见有个身着杏黄僧袍的胖大和尚，正在登记接待前来报到的众僧。
真严翻翻眼睛道：“肃声，列队，跟我走！”
众人相顾愕然，就听人堆里有人笑道：“这个好。往后谁要是混不下去还俗了，还能改行做石匠混口饭吃。”
真诚一惊之下转眼观瞧，冷不防杨恒侧身探臂，劈手将他手中握着的香夺过，扯嗓子叫道：“大伙儿抢头香啊！”腾身施展“扬火诀”嗖地掠过空场，一马当先往金顶禅院疾驰而去。
※※※
真诚愕然回头问道：“什么事？”
真严隐感不妙，忙伸手拽下借着月光一瞧，果真手里拿的是只又臭又硬的袜子！
又想到自己初战告捷抢到头名，不禁朝明水大师多瞟了眼。虽没说话，那眼神里却分明有炫耀之意。
杨恒瞧着真诚的体型，轻笑道：“果然够沉！”存心要为真彦抱不平，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道：“这位师兄，借光说个话。”
翌日清晨，杨恒和真禅结伴离开法融寺，带着些简单的行李，来到后山一座翠柏环抱、鸟语花香的幽谷之中，山谷尽头一片峭壁如墨伫立，那便是尽淘岩了。
“哎呦，不好——”真烦穿上芒鞋道：“这么快就要报复咱们啦，快走！”
众人强打精神稀稀拉拉地回应。
杨恒直叹气道：“对不住，真坚师兄，我并不是有意的，可是这粥实在太苦了。”
杨恒闻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僧人，国字脸黑面膛，双目如电甚是威武。站他身后的真坚记性甚好，瞥了眼回答道：“是雪窦庵的真源。”
杨恒见状禁不住乐道：“这真刚真是个死脑筋！”
杨恒佯怒道：“好啊，你没同情心也就算了，还用臭袜子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抓起枕头直直地飞了过去。
真禅忙将昨日明灯大师交给自己的，一块刻有法号与修行禅寺名称的青竹小牌递了过去。
明水大师吩咐道：“先把他们打发去那儿，再有闹事便依律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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