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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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泰山堂的堂主卞雍闻言虚晃一招跃出战团，西门望却不依不饶抡斧子剁向瞿乘，口中骂道：“他奶奶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鬼鬼祟祟无理取闹了？”

杨恒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杨北楚摇了摇头道：“不必问了，她定是被杨恒带走了。”心中明白杨恒对自己的仇恨未曾稍减，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解救明昙。

瞿乘知他是一浑人，微微一笑闪身避过。大魔尊问道：“西门望，你来做什么？”

忽然，杨南泰若有所觉地睁开双目，深凹的眼眶里立时迸发出慑人的精光，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你是谁？”

杨南泰先是一呆，半晌才缓缓地问道：“你是阿恒？”

西门望暗暗叫苦，他本打算带着女儿在外面转上一圈敷衍了事，让她知难而返，哪想到如今骑虎难下，不进宫也不行了，瞪了瞪眼道：“怕什么，就算杨惟俨在里面，老子一样要进去！”

西门望见着大魔尊，心里也是一阵打鼓，却听西门美人抢先道：“我来找司马阳！”

马罴劲打开石门，说道：“杨公子，令尊便在这座‘离火洞天’里修炼。”

杨南泰早有预料，脸上毫无失望之色，说道：“走吧，去救你娘亲。稍后这石室中的离火便会越烧越旺，你虽功力深厚可初来乍到仍不免难以承受，待得时间稍久不仅会损伤元气，更可能危及性命。”

杨恒猛然体悟到了娘亲此刻的心情，不正如一年前苏醒羽围攻祝融峰，自己身负重伤被西门望夫妇救出魔窟时一样么？可他又焉能将娘亲送回灭照宫，让她白白送死？况且仙林四柱也好，灭照宫也罢，正魔两道之间的交锋与他杨恒何干，凭什么还要自己的娘亲去陪葬？

杨恒说道：“你放心，他已被顾清风率人救出。”

澜沧三雄闻听此言，心头大定道：“有大魔尊这句话在，便不怕他劫牢越狱。”

顾清风率着一众衡山堂部属靠了过来，先发了声呼哨下令撤退，才回答道：“鹧鸪堂主和苏教主、穆长门正率部截杀神会宗的援兵，我受命留下接应！”

原来未免动摇军心，杨惟俨身受重伤之事至今秘而不宣，澜沧三雄尚不知晓。

这时候跟随顾清风闯围营救杨北楚和大魔尊的数十名部属陆续赶来汇合，惟独不见大魔尊的踪影。顾清风连忙询问，却是无人知晓。

杨恒心中又怒又恸，实不知父亲是如何独自一人在这离火洞天里渡过了将近七年的非人岁月！要换做自己怕早就疯癫发狂了。

一路行至天色微明时分，两人离雄远峰已是不远，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打斗声。

大魔尊没说话，望了望洞外的天色道：“天快亮了，仙林四柱的总攻就在今日。”

大魔尊没理他，说道：“杨恒，你不是要见杨南泰么，我带你去！”

杨恒满脑袋想的，却仍是如何打开盘龙锁解救父亲，对南明离火却浑不在意，说道：“爹爹放心，我受得住。”

大魔尊冷冷道：“不多时仙林四柱就要攻山，他哪有空闲陪你？等大战过后，我自会安排你和他见面。”

大魔尊怔了怔，仔细回想了半晌却什么也记不起来，皱眉道：“有这事么？”

杨恒恍然大悟道：“定是西门美人听说仙林四柱要围剿灭照宫的消息，来见司马阳。西门府主夫妇拦不住，又担心宝贝女儿的安全，只得硬着头皮跟来。”但想着自己如今是这般模样，亦不愿出言和桐柏双怪相认，只道：“西门府主于我有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吃亏就是。”

西门望大吃一惊道：“你、你是杨兄弟？”

杨南泰道：“阿恒，马罴劲说的不错，你赶快出去吧。”

就听门外传来马罴劲的呼喊道：“杨公子，快出来吧！这石室早中晚各有一次离火喷发，一会儿石门就要自动关闭，以阻挡火气蔓延出来。”

那边杨南泰运上七成功力，又是趁其不备却只将杨恒推出三步远，也是大为惊讶，暗自欣慰道：“这孩子能有此神功，当世再无人能够欺负他。有他照顾明昙，我尽可放心了。”

“轰！”金身罗汉诀与三叶玉如意的光芒猛烈激撞，两人似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杨恒凛然一惊，杨南泰却已从他的反应之中得到了答案，突然改作传音入密道：“要想救醒你的娘亲，就必须找到暗藏在轩辕心中的聚元珠。”

杨恒一愣，暗道：“莫非仙林四柱已开始攻山了？”加快身速朝前赶去，遥遥瞧见西门望正与一名灭照宫的高手激战，东门颦、西门美人和十数名灭照宫部众立于外圈，全神贯注紧盯着两人打斗。

大魔尊心下已确认无疑，咬牙道：“我差点杀了你，你为何要救我？”

杨恒叫道：“我先劈断这些锁链，咱们一起救了娘亲离开！”起身拔出正气仙剑，便要往缠绕在杨南泰身上的盘龙锁上斩落。

杨恒好不容易见着了爹爹，话还没说几句，岂肯就此离开，执拗道：“爹爹受南明离火荼毒这多年，我陪你捱上一会儿又有何妨？”

杨南泰凝视着业已卓然成人的养子，眸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感伤之色，黝黑的脸膛却依旧沉重坚毅，低声说道：“阿恒，你听说过轩辕心么？”

西门望瞧着大魔尊不见喜怒的面容，心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去年咱们跟她还结下了莫大的梁子，谁晓得这妖妇会不会秋后算账？”

“他是……杨恒？”澜沧三雄齐齐一惊，定睛观瞧了片刻，依稀能从外形上辨认出些许杨恒的影子来。佘罴岱道：“那老宫主可知此事？”

杨恒沉默须臾，回答道：“只要你杀不死我，我都会救你。”

杨南泰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用传音入密道：“你猜一猜，我会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西门美人亦睁大杏目道：“小和尚，你不是掉下江了么，怎么会变成这……模样？”

西门望叹道：“有啥法子？这丫头非要见司马阳那小子不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怕大魔尊伤势沉重禁受不住风寒，不停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忽而想道：“六年前，娘亲也是这样将我背上峨眉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