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罐子破摔(2/3)

首发：~第七章 破罐子破摔

裴潜松开脚冷笑道：“小子，你逃不了，乖乖投降吧！”

裴潜笑道：“我替你们痛揍这老贼的孙子一顿，你不是该高兴才对？”

好不容易浑身舒坦地从茅厕里出来，没走多远就听身后有个少年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唤道：“段先生，学生有个问题。”

少年在后穷追不舍，裴潜暗骂道：“白痴！”四周已有云中兵院的护卫闻讯赶来。

两个时辰的讲学，裴潜东扯一句西拉一段滔滔不绝，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了人群里几个长相可人的少女身上。

这一次，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正襟危坐，彻底领教了段副讲书的厉害。

裴潜感到一阵被羞辱的愤怒，腾地起身刚想拍胸脯，猛地意识到这多半是花灵瑶的激将法，口气陡变道：“你信不过我，我还信不过你们呢！正好咱们就此一拍两散，你走你的山中道，我过我的奈何桥。”

花灵瑶不再言语，目送裴潜消失在通向后院的月亮门洞后，眼睛里泛起一层雾气。

七年里他不止一次问老鬼她在哪里？老鬼嘴里吐出的永远只有两个字：“京师”。

花灵瑶不答，说道：“我明白，你根本就不愿意帮助我们。所以才制造种种事端，希望能被逐出云中兵院。也许别人的性命在你眼里一钱不值，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你做的，她看得见；你想的，天知道！”

“红盟的人？”裴潜验证了自己早先的推断，问道：“大人是如何晓得的？”

裴潜听了并无多大反应，只背对着花灵瑶举起右手晃了两晃，似乎在说：“你别来烦我，我会活得更好些。”

花灵瑶对裴潜彻底失望了，轻轻道：“她说得对，你这个人只会顾着自己。”

“砰！”裴潜把唐朝升的脑袋贴在桌案上使劲揉搓，语气平缓道：“因为你笨，被人卖了还要替他点钱。你爷爷是开国元勋？告诉他，你是我打的。他要是有意见，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怕了就算他儿子！”说罢缓缓松开了手往回踱步。

裴潜油然一笑，在生死状上按了手印。费德兴欲要上前取回，裴潜却顺手把生死状收进自己袖口里道：“回头我会转呈流云大人，免得有谁在上面动手脚。”

裴潜不由再次对花灵瑶刮目相看。一个古剑潭的二代弟子，就算潜质千年仅有，也不可能在旦夕间调动大军夜袭云中镇。而且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牵制莫大可，使他无法分身找自己算账。

“任务，你就知道狗屁任务，压根不管老子死活！”裴潜破口大骂道：“我怎么晓得他是唐老鬼的孙子？好吧，就算我猜到这小子身世不普通，那又如何？越是不能惹的老子越是要惹，欺软怕硬的事我可干不来。”

裴潜没精打采地起床，也没问花灵瑶去云中镇干什么，料想和莫大可有关。

裴潜扫视底下数百目瞪口呆的学生，叹了口气道：“大家可得给我作证啊，是费大人仗势欺人，非逼着我签这生死状来着的。万一费大人在决斗时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得替我说话。”

他扯嗓子叫道：“救命啊，有刺客——”拨开少年的匕首夺路而逃。

裴潜狠狠盯着花灵瑶那张没啥特色的脸容，却在对方沉静清澈的目光注视之下感觉自己有点儿泄气，怏怏坐回椅子里道：“说得轻巧，到头来还是想要老子的命。”

脖子一疼，花灵瑶的短刀往里轻推三分，森然道：“面对一位忠贞不渝心向故国的年轻书生，你怎么下得了手？”

他坐在桌边，吃着花灵瑶做好的晚饭，惊讶地发现这丫头的手艺还不错，于是决定往后可以多在寓所里吃几顿。

费德兴微微变色，显然未曾料及裴潜竟敢这么干。毕竟这些学生大多都有身世背景，有许多孩子的家长连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裴潜心道：“这老尤倒也真沉得住气。”他素来不喜这家伙哈巴狗似地成天跟着流云沙溜须拍马，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话还是懂的，于是叹了口气道：“有劳大人关心，我正为这事头疼呢。要不，我这就去禀报流云沙大人？”

总算等到了放学，众学子如获大赦赶紧收拾笔墨纸砚往外开溜。没想溜得最快的居然不是学生而是老师，裴潜拨开人群冲出数艺堂，一边捂着肚子狂奔一边叫道：“哪有茅厕，哪有茅厕？”

裴潜一愣抬头，她将吃得精光的碗碟累叠起来，说道：“今夜红旗军会对云中镇发动突袭。”说完，转身往伙房走去。

在收碗筷的时候，花灵瑶忽然低声道：“明天莫大可不会来了。”

“段悯，你太放肆了！”费德兴怒在脸上喜在心里，“兵院山规严禁先生打骂学生，你不仅打了，还连带本朝的开国元勋也一起骂了！你不必讲学了，跟我出去！”

费德兴嘿然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样！”一甩袍袖怒冲冲走出数艺堂。

他转过身，就见面前站了个白白净净的文弱少年，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衫，倒也干净整洁，应该不是贵族人家的孩子。

裴潜一震，见这少年身手不错，怕是有洗髓之境，往后退开两步喝问道：“说，你小子是山中贼派来的还是红盟的人？”

裴潜笑了，微含戏谑地说道：“你害怕我会死，抑或溜之大吉？”

他以为裴潜听了这少年的家世背景，就算手不哆嗦脸也得变色。哪晓得裴潜居然是淡淡地“哦”了声，对唐朝升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揍别人专揍你么？”

裴潜说着侧转过身，却正见到那学生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柄绿莹莹的匕首直插向自己的左腰。那匕首刺破衣衫，却被裴潜腰上的牛皮带挡住，无法戳入他的肉里。

裴潜不逃了，猛然俯身脚往后踹，正中少年胸口。少年猝不及防倒翻在地，匕首被裴潜一脚踏住。几名护卫风风火火奔近，吹响了竹哨。

尤若华愣了下，苦笑道：“唐老将军的确鞭长莫及，可他是朝廷柱石门生故旧，部将从属无数。比如说，就在兵院附近驻扎的天虎|骑统领莫大可莫将军，便是唐老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干将。而且唐老将军的外甥女儿也嫁给了莫将军的堂弟做了正室夫人。我劝你这两天还是设法离开兵院避避风头为妙。”

那些学生全吓傻了，一些胆小怕事的纷纷点头，生怕自己的脑袋也给撞到书案上。

“嗯，”裴潜很开心地拍拍少年高肿的脸蛋，微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

花灵瑶耐着性子道：“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想问你打算如何解决唐朝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