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名其妙(1/3)

首发：~第一章 莫名其妙

“吟风雅苑。”钱沛脱口说出自己神往已久的去处，察觉尧灵仙面色不善，立刻解释道：“那是莫大可开的。我去找他聊聊，看能否套出些有用的情报。”

那人下意识地回头张望，钱沛趁机将他从马背上掀了下来，跳上坐骑冲进小巷，远远叫道：“我是金吾卫将军莫大可，有紧急公务借马一用——”话音未落人早去远了。

“龙老弟？”莫大可的招呼很冷峻也很勉强，“你来得不巧，我这就得走了。”

于是乎他大摇大摆地出门，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一溜烟去了，身后留下尧灵仙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生死一发之际，居巫奇突然撤掌转身。“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她身后冒出。两人对了一掌，竟是平分秋色，各自身躯微晃。

这还是人嘛？钱沛魂飞魄散，身子贴住墙面往上飞升，双腿踹向来掌。

“啵”地爆响，背后的砖墙先是现出密密麻麻蜘蛛网状的裂痕，继而灰飞烟灭，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钱沛的身躯犹如弹石般射出，接连又撞碎三堵墙壁，才落进了一户民居中。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啊。钱沛暗叹倒霉，离自己的府邸已经很近了。

莫大可的表情有些奇怪，扔下半个问题的答案，道：“迦兰太子妃。”说罢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带着一众金吾卫亲兵风驰电掣般往太子府方向急急驰去。

迦兰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老公？难道东窗事发了——钱沛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太子爷应该不会知道，和迦兰有过亲密接触的不是别人，正是鄙人。

“那他到底死了没有？他知不知道你跟我的事？”

居巫奇眸中射出略带嘲弄的冷光，钱沛脑筋急转，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强笑道：“尧人炫那么厉害，还是被你打跑了，厉害厉害——”

街道上熙熙攘攘，车马川流不息，夜市是个人流聚集的地方，男女老幼有，高矮肥瘦有，美丑善恶有，各式各样，各行各业、各色人等交错混杂其中，又彼此在某个瞬间擦身而过。钱沛策马缓行，有一种走在旧日时光里的错觉。

钱沛一愣道：“你干什么，能去哪儿？还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太子遇刺，官府一定会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搜查。”

钱沛直奔内宅，刚进到屋子里，就看见尧灵仙的身影。躲是来不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你看，我这么早就回来了。”

尧灵仙一言不发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衫，放在床上道：“你，跟我出去。”

钱沛在抛出火灵符的同时，也祭起风燕子。这是一件三品风灵器，能够利用风灵力焕生出两道青色风翼，使得钱沛的身速遽增三倍。

“你说……”钱沛有点不确定地问尧灵仙，“她是不是把脑袋给修炼坏了？”

钱沛连接都不敢接，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造反，差不多连自己的小命也要跟着起义了。

他上前拍拍那个倒霉蛋的大腿道：“老兄，你后面怎么跟了个美女？”

老鬼？！钱沛绝处逢生，从未觉得老鬼如此可亲可爱过！

钱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云袖——薄如蝉翼、锋利如刀。

尧灵仙轻蹙黛眉，说道：“必须立刻设法送她出城。”

这样也可以得表扬，钱沛心中得意：“老子一向都是行善积德的。”

黑衣女子将面纱略微掀起，露出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小声应道：“是我。”

尧灵仙狠狠踩了他一脚推门入屋，低喝道：“还不把你身上的药掏出来？”

“那也是工作需要。”钱沛一本正经道：“天底下最为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地方无外乎青楼和赌场。与其在家里闭门造车，还不如深入民众明察暗访。这点你得相信我，毕竟老子当过几天朝廷的绣衣使主办，主要从事疑案难案迷案死案的侦破工作，找人聊天是日常工作内容。”

谁啊，这时候还来麻烦老子。都刀架脖子了，能等吗？钱沛坐骑不停，从那个轻柔的声音前飞驰而过，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依稀看到一个面蒙黑纱的婀娜身影。

居巫奇冷冷一笑道：“胡说八道，不知所云！”猛地将钱沛连人带匕首往上飞甩，一掌击向他的小腹。钱沛脑袋嗡嗡作响，耳边更是“轰”地一声爆响，整个人已经撞破屋顶飞向浩瀚夜空，灵台映射居巫奇的左掌如附骨之蛆迫近小腹，不禁惊怒交集地骂道：“你还有完没完？”

迦兰见钱沛迟疑不决，久久不语，眸中泛起一抹懊恼失望之色，冷冷道：“放我下来。”

“居巫，我改主意了。”老鬼瞟了钱沛一眼，说道：“你想杀就杀吧。”说完身影晃了晃，倏忽消逝在夜色中。

钱沛便将今晚的事说了，当然关于自己和太子之间的纠葛，还是免谈为妙。

钱沛强忍伤疼加快脚步，远远招呼道：“莫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钱沛不以为然道：“这你就不懂了，浑水才好摸鱼。嗯，老子这就出去转一圈。”

没时间做选择了，钱沛举棍扫向云袖。“啪！”云袖在瞬息间化为绕指柔卷住神棍。

尧灵仙回过头冷冷扫他一眼。钱沛刹不住车，差点撞在她的背上。可真等下意识地站稳脚步，不免又有些后悔白白错过了一次亲近芳泽的好机会。

走了，老鬼就这么走了？钱沛恨不得追上去踹他的屁股。

钱沛如释重负大出一口冷气，慢慢滑下屋顶找到神棍。这时候四邻八方响起了大人的惊叫小孩的啼哭，远处的街道上蹄声隆隆，有金吾卫闻声赶来。

他当然知道这些毒针连居巫奇的身子都不可能挨到，只希望能稍稍迟滞一下对手的攻击速度，争取一线喘息之机。

迦兰一咬牙褪下衣衫，钱沛惊讶地看见，她的肌肤上全是一条条血红色尚未结痂的鞭痕，还有一处处被蜡烛烫伤，被牙签深深没入的血洞。

无法估算这道身影的速度，因为速度只是提供给活人做参考的，而估算这道身影速度的代价无疑是——死亡！感谢老鬼，那么多年他以非人手段炼就自己一种近乎野兽般预知危险的本能，否则今夜甚至无从察觉到偷袭者的存在。

迦兰搭住钱沛的手，脚下微一用力腾身坐到了他的身后。钱沛纵马拐进一条无人的僻静小巷里，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你干掉了太子，为什么？”

钱沛当然不想早死而且早就失去了天真，只是因为年轻气盛，一时冲动，结果对居大萨满不够尊重也不够礼貌，冒犯了教主，这实在是一个比天真更严重的错误，最后的结果等同于找死。然而这位萨满教主不但人长得美丽，性格更是好——骂了她损了她，她非但不生气，还非常开心地笑着走开。

下一刻，一身戎装的莫大可也在亲兵簇拥下走出吟风雅苑，骑上了他的大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