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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章 卖血与卖身
钱沛扭头瞧向空空的门外，尧灵仙是不会再回来了。
“多了去啦！首先，我要易老狗登门赔罪，再送给老子十颗‘起死回生丹’补气活血。”钱沛滔滔不绝道：“其次，我要那幅《童山远眺图》。最后，从老子身上抢走的东西全部归还，少一文也不成！”
尧灵仙霍然抬起螓首，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难以言喻，轻声道：“没错，我们原本就是假夫妻。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没有资格这样骂我。”
翟臻瞪视钱沛道：“为了给小姐治病，易先生从他身上抽了一点儿血用来炼药。”
※※※
惟有钱沛心知肚明，易司马想干什么。略微一考虑，就算自己的天良小小地展露一把，道：“既然易神医这么够朋友，鄙人也不能太小气。你让翟臻每天早上到我府里来取血，不过多少得老子自己定。”
尧灵仙出奇地没有拒绝，替钱沛倒了一杯凉茶。钱沛一口气喝干，舒服地长透口气道：“刚才走了不少路，老子的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可这玩意儿比乌金雪玛瑙更加稀罕，万两黄金也买不到那么一小滴。假如舜煜颐真肯送给自己一瓶，那还要易司马的臭丹药干嘛？
钱沛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诞滑稽的感觉：莫非，她喜欢上了晋王？
天亮后翟臻亲自带人用八抬大轿把钱沛送回家。失踪了四天的龙老爷突然回府，下人急忙将这喜讯飞报内宅。尧灵仙进屋的时候，钱沛正在摆弄他的战利品。
钱沛的心底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觉得尧灵仙在出卖自己的同时，也出卖了他。
尧灵仙的娇躯微微一颤，钱沛脱口骂道：“好得很，老子卖血你卖身，咱们这对假夫妻还挺般配！”
如今这些都没要紧了，甚至变得无足轻重，荒诞可笑。他所有的努力，居然是一手把尧灵仙推进了晋王的怀抱！
舜煜颐听两人问答，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问道：“臻叔，易伯伯呢？”
公冶孙伸手要拿，钱沛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了回去，说道：“老子要先看货。”
他把黑披风在身上裹裹紧，无限愤懑地念道：“我——是狗屎。”
“要不要老子派人去晋王府，让他们用八抬大轿来接你？”钱沛的眸光暗了暗，“反正早晚得洞房花烛，何不预先操练起来？”
算了，原本这次进京也没什么是一定必须要做的，除了一件事——报仇！
她红唇失色，怒视钱沛，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里屋的大榻上帘幕低垂，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娇弱的倩影正缓缓靠坐起来，纤手在枕边的机枢上一摁，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罩向钱沛。
公冶子打开画轴，头也不抬地说道：“儿子，把设定真言告诉他。”
“好啊，”钱沛人质在手，天下我有，不假思索道：“你说来听听，老子的血，能卖多少钱？”
翟臻惊怒道：“龙显庭，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小姐根本不晓得你的事！”
舜煜颐沉吟须臾，问道：“我用一瓶西域‘金浆玉液’替代好不好？”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像鞭子般撕裂了屋里沉闷的空气，也撕裂了尧灵仙的心。
公冶孙态度比他老爹稍好些，仔细解释道：“你把披风裹在身上，用的时候，只要念一声：‘我是狗屎’，就行了。”
钱沛非常佩服舜煜颐还能笑得这么优雅。然而不管他怎么看，舜煜颐都不像是贪生怕死的败家女。他更不相信，她这么做纯粹是出于歉疚。
公冶子怒道：“试你个头！老子做的东西，从来没人敢怀疑。把画拿来！”
“叮！”翟臻的软鞭侧击在刀刃上，险些令钱沛宝刀脱手。他胸口淤滞，眼前发黑，全身乏力，身子趁势往后一倒将刀口顶在舜煜颐胸口道：“都出去！”
话刚出口，钱沛就感到了后悔。然而听见尧灵仙这么说，他便再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为了所谓的江山事业，连自己都可以出卖，这种做法和青楼姑娘有什么区别？迦兰是这样，尧灵仙也是这样。闹了半天，这些金枝玉叶的公主们，除了价码高点，也不见得多么高贵！
平生第一次，钱沛感觉自己占了人家那么多便宜，心里也会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过意不去，问道：“舜小姐，你真的想明白了，不后悔？”
翟臻面露惊诧之色，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钱沛嗯道：“还有呢？”
“哎呦！”乌芒电闪，钱沛的背上被划破一道血口。尽管他已穿上了那件从禄存星身上扒下来的宝甲，可也挡不住天下刀的锋锐。
“不行。”公冶子断然拒绝道：“真言一旦设定，就无法更改。”
公冶子警觉道：“你问这干嘛，老子爱睡哪儿就睡哪儿。”
钱沛稍松口气，方才发觉自己的脑袋正靠在舜煜颐纤细的玉腿上，当中只隔了层薄被。她本已睡下，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玉|体曲线毕露，却被钱沛封了经脉不能动弹，又羞又恼低声道：“龙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于是他花了点时间，把自己与晋王的优点和缺点一一罗列出来进行比较。
尧灵仙默默颔首。钱沛的脸慢慢慢慢冷了下来，“啪”地重重把茶盅掼在桌上。
公冶子被他晃得直翻白眼，喘着粗气叫道：“小花，小草——”
“王八蛋，敢坑我？”钱沛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甩了披风一把揪住公冶子。
钱沛甩开公冶子回头就要找公冶孙算账。只见公冶孙正将刀上的血珠涂抹到披风上。血色微泛银光，慢慢浸润到了披风里。
“请你将我嫁出去好吗？嫁给一个我喜欢的人……”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钱沛恍然大悟，低声咕哝了几句重新把披风裹上，再次念道：“我是狗屎！”
钱沛懊丧道：“如果能把她捏在手里，跟晋王谈判也能多个筹码。”
翟臻的第二鞭已经攻到了距离钱沛脑袋不足一尺之处，硬生生刹住鞭势。
钱沛一言不发地盯着公冶子手里的黑披风，道：“有没有试过，效果怎样？”
比起易司马那张臭脸，舜美女亲自上门道歉自然更令人舒心。可就这么白白放过易司马，可不是钱沛的风格，哼了声道：“那十颗起死回生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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