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九章 权力的哥哥叫拳头
望着疯疯癫癫的晋王,唐王知道动手的时候到了。只要让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废柴大哥伸腿瞪眼,皇位就是自己的了。谢皇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一个刚刚上位的女人,根基能有多深?何况她是皇后,我妈还是太后呢!
“九雷动天火?”太元圣母拂尘一抖,撑开一片半透明的绿色雨幕,挡住火雨。
居巫奇率领萨满教二十余名大祭司与祭司以及人数上百的教众精英御风踏月,如神兵天降杀入战团。隐伏在唐王幕后的底牌,终于随着局势遽变一张张打了出来。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废了,二皇子残了,三皇子疯了。皇室风云还真令人意外,用来编成一部曲折起伏的经典舞台剧也足够。
“殿下——”曾蕴瑞只得走上两步,又唤了声。突然,一个疑问掠过他的心头:黄丹斌带进来的那八个手下怎么全都不见了?!
“砰!”屋外的顾霆风猛地关上了门。易司马手中眉笔哧哧带风激射而出!
唐王府、文昌侯府的八百名护卫已将晋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另有三百多人跟随在曾蕴瑞的身后奔向王府大门。
曾蕴瑞的一只脚刚抬起来,立即又缩了回去,侧脸对黄丹斌道:“丹斌,你代我进去禀明晋王殿下,请他下令解除王府侍卫武装,由我们接管。”
现在,他和晋王算是同病相怜了。所以每天从宫里守灵出来,他都会到晋王府转上一圈,跟犯了疯病的好兄弟聊上几句。
只见顾霆风等风云七骑闻讯赶至,率领三十多个王府侍卫手持弓弩压住阵脚,喝问道:“曾侯夜闯王府,有何贵干?!”
唐王“措手不及”,脸一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莫非想造反?!”
晋王,我的好兄弟……疯了就疯了吧,或许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你未竟的事业二哥会代你完成,你留下的家底,二哥也会帮你照管!
“中计了!”曾蕴瑞的脑海里闪过这古往今来到处通用的三字经,拔出靖天剑在胸前舞作一团,“叮叮叮叮”格档眉笔。
曾蕴瑞用吃人的目光瞪视晋王道:“若不是黄丹斌这个软骨头,你已成我阶下囚!”
二十多个曾府亲兵一拥而上,将门外的王府侍卫缴械捆绑。曾蕴瑞一马当先闯入府中,身后部曲立刻兵分数路抢占王府备处险要,封锁道路。
“这样的疯子,已经不足为虑了。”曾蕴瑞暗自摇头,跨入屋中干咳声道:“殿下!”
蔡崇洲向唐王深深一拜,朗声道:“高太医悬梁自尽,先帝死因不明,臣等深受皇恩岂能不闻不问?请殿下带领我们入宫勤见皇后娘娘,彻查先帝死因,并重新审查遗诏真伪,还皇权放禹氏!”
居巫奇从肆虐狂舞的光澜中飞掠而过,五根纤指精光迸绽插向晋王头顶。
唐王志得意满,坐上管步铸牵来的战马,挥手叫道:“诸位,随我入宫捉拿妖后!”
“跟我来!”他手按腰间宝剑“靖天”,一身金盔金甲龙行虎步率先迈向晋王府。
九月十五月圆之夜,唐王怀着这样的觉悟走出皇宫。在跨出朝阳门的一霎,他不自禁地回过头望了眼隐没在黑夜里的大光明殿一回来,做人;回不来,做鬼!
说话的时候,几名侍女手捧净水衣冠从里屋走出。晋王从容换过衣衫,洗净脸庞。
这时候朝阳门宫门大开,玄机营统领曾蕴勇率领三百御林军前来接应。
一阵炫光摇动,雨幕四分五裂,九道阴雷也粉身碎骨。
顾霆风比起沈观云要沉着干练许多,摇头道:“未得晋王殿下口谕,恕我等不能擅离职守。曾侯即要求见晋王殿下,请容小人入内禀告。”
唐王叹道:“众位大人的忠心感天动地,本王也深为钦佩。但没有旨意私闯皇宫,便形同谋逆作乱,我又何忍让大家白白牺牲?”
唐王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接过天机真人手中的血诏,哽咽道:“儿臣接旨,愿披肝沥胆率我大楚忠臣良将,入宫诛妖!”
“谁说没有旨意,贫道这里就有太后的血诏!”早已做好登场准备的天机真人闻声而出,率领玉机真人等三百余名玉清宗长老和门人越过人群来到金水桥前。
须臾之间,府里府外喊杀声震耳欲聋,到处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曾蕴瑞面沉似水,说道:“本官接太后血诏并奉唐王殿下手令举兵靖难,为先帝报仇!为防止今夜城中兵荒马乱殃及晋王殿下,特带兵来此保卫。从现在起,王府防务由本官接管,所有府中侍卫都需上缴兵刃,立即到府内演武厅集合候命。”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黄丹斌又一个人出来了,皱着眉向曾蕴瑞说道:“曾侯,殿下疯病又犯了,语无伦次什么也说不明白,还是您亲自进去向他解释吧。”
唐王“惊讶”地望着众人,问道:“蔡大人,唐老将军,你们这是——”
唐朝升视死如归道:“殿下要杀臣,臣不敢反抗。但有些话打死小臣也要说:先帝虽然龙体欠安,但一直并无病危迹象,还曾要亲自主持秋祭大典,为何一夜之间会病情恶化,突然驾崩?高太医好端端的,又为什么悬梁自尽?先帝英明神武,怎会传位给深陷昏迷绝无醒转希望的太子?而曾太后母仪天下人所共仰,论及资历地位更在谢皇后之上,先帝遗诏为何不由她来摄政?”
曾蕴瑞心头一喜,看到顾霆风走了出来躬身说道:“殿下已经被唤醒,曾侯请进!”
唐王变色道:“你们要陷于本王于不忠不孝?快快散去,否则国法无情!”
晋王容光焕发,沉声道:“众将士,平叛报国就在今晚!自先帝仙逝,我受奸人逼迫,不得不装疯避祸。如今生死关头,本王不敢爱惜性命明哲保身,誓与叛党周旋到底!我不怕死,你们怕不怕?”
唐王把外后兵团也请来了,那是不是咱们也该亮亮家底了?
守在至善斋外的叛军已然察觉里头的情形不妙,但领头的曾蕴瑞和黄丹斌都进了斋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看到两位主将被晋王押了出来,不禁大惊失色。
曾蕴瑞见自己带来的人已将至善斋团团围住,王府其他各处也都在掌控之中,便点点头道:“好,我们就在外面稍等片刻。”
其中一名唐王府侍卫打扮的高手双手连挥,发出一束束碧色电芒。晋王身前的侍卫倒下一片,每人喉咙上都插着一支翠色羽毛。
顿时此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尤其那些清流人物,被唐觉虎打的伤还没养好,罗松堂父子和唐朝升就前后脚给放了出来,一口恶气哪里咽得下?而罗松堂也是一肚子怨气,刚出狱就弹劾唐觉虎擅闯诏狱殴打朝廷官员,纵容唐朝升横行不法。
好吧,总有人要做出气包。唐老将军就这样被海选出来,为大家顶缸。总算看在他劳苦功高,年过古稀的份上,朝廷网开一面准他主动递交辞呈,退休养老。
沈观云大吃一惊道:“竟有此事?我得赶紧享报晋王殿下!”说着就往门里跑。
他猛然发出一声长啸,向守候在至善斋外的部下示警。太元圣母见状低垂双目,和声吟诵道:“阿弥陀佛——”顿时将曾蕴瑞的啸声压制了下去。
见有人带头冲了上去,叛军受到鼓动一涌而上。他们都明白今晚干的是玩命的买卖,要么抄家杀头,要么升官发财,都豁上了。
“砰!”远处又一颗烟花升空怒放,那是兵部尚书罗松堂发出的信号,表明他已搞定了金吾将军公孙哲,顺利执掌了两万金吾卫。
唐觉虎高声应命,七十来岁的人老当益壮一个纵身跨上战马,召集起早就在远处列队等候的数百名家兵家将带着孙子唐朝升直奔绣农使总署。
“当嘟!”靖天剑坠地,曾蕴瑞身躯发软往后倒去,正落入偷袭者的怀里。钱沛收起隐形披风,运指如风连点曾蕴瑞七处大穴,笑嘻嘻道:“老子又不是美女,你急忙忙往我怀里倒什么?”
几十名金沙门高手如潮水般扑向晋王,被智藏教众僧侣和风云七骑死死挡住。
他带着八个精挑细选出来的修灵级高手在顾霆风的陪同下走进至善斋。
第三把火烧在了晋王和唐王的头上。作为现任皇帝陛下同父异母的好兄弟,待遇自然不同于外人。两位王爷分别领到了位于唐州和晋州的封地,只等七七四十九天服丧期满,即刻离京就藩从此关起门来做土皇帝。
这下玉清宗不干了,都是红莲白藕凭啥就厚此薄彼?智藏教成了国教,那玉清宗往后还怎么混?更糟糕的是两个皇子都信如来佛了,将来还有太上老君什么事?
他高举诏书道:“唐王禹龙勋,丞相蔡崇洲并大楚文武百官听诏!”展开曾太后用鲜血书写的诏书念道:“查谢皇后伙同太医高大元毒害先帝祸乱宫闱,今又矫诏听政扶天子以令天下,名为皇后实为国贼。本宫不忍先帝含冤,社稷飘摇,今以大楚皇太后之名传血诏于天下:发义兵靖国难,清君侧诛妖后!”
我会把咱们的大哥从龙椅上踹下来,送他去一个早该去的地方。别说我不顾念兄弟之情,生在皇家想要过得比别人好,活得比别人常,就只能牢牢抓住至高无上的权力。它,才是我的亲大哥!
“啪啪!”晋王蔑然一笑轻轻击掌,顾霆风在外边将门打开。只见曾蕴瑞带进来的那四个精挑细选的玉清宗高手如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太元圣母和另外三名智藏教老僧向屋里合十一礼道:“殿下!”
他站到唐王身后,又用传音入密道:“兵部尚书罗松堂已前往金吾卫衙门弹压公孙哲接管永安城防,文昌侯曾蕴瑞统率曾府和王府的侍卫也已包围晋王府,只等皇宫信号一起就杀入府中。殿下,万事俱备,只等你一声令下了!”
居巫奇的玉手在空中虚张,一蓬亮红色的火雨幕天席地覆盖了整座至善斋,却似长了眼睛般避开本方人马,专向晋王府侍卫和智藏教众僧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