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圆满(1/3)

首发：~第九章 大圆满

裴镌沉默须臾，问道：“大神官死了，高耀也死了，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青衣男子左手掐做剑诀向龙首虚指。

“大衍掌雷？”裴镌暗暗一凛，晓得自己又遇到了一个扎手的货色。

“呜——”经过一番血战后，天圣护法加持在至尊圣杖上的禁制已经失效。杖端的神石爆放异彩，以小聂的双脚为起点，圣池中的水波向上掀起，在空中化为充沛浓烈的灵气，顷刻间凝铸成一头七彩真龙从翻腾而起的浪花里爆射而出。

光剑骤然变暗，随机如同冰水一般迅速融化，渗入七彩真龙的体内。七彩真龙发出一声厉吼，十余丈的庞大身躯被黑光消融进虚空。黑暗光剑抽出七彩真龙的躯干，重新回旋在空中。

蓦地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上一次自己身负重伤为迦兰所救的故事。难道说小聂她……是了，所以尧灵仙才会说幸亏小聂成为了大神官，才救得了自己！

突然一股又咸又热的液体透过紫金面具嘴唇之间的气孔渗入他的口中。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由于六道寂灭禁制尚未彻底解开，尧灵仙看不清楚神庙中此刻的状况，低声询问裴镌。

“转世只是个传说，事实上每一代玄乌素女都是大神官的亲生女儿。为了完成血脉传承，历代大神官在成年后都会悄悄选择一名拥有灵根的男子与其结合，事后再将他杀死灭口，以防有第三人知道。等到女儿出生，所有的使命都完成之后，她们便会遵照玄乌神庙千古不易的戒律自沉圣池，涅磐成仙。”

要知道论及坑蒙拐骗的本事，他可是自出道来无敌手，吃遍天下一招鲜。如今竟然有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痴心妄想来个黑吃黑，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又是什么？

虽说裴镌已经竭力移身后闪，但仍无法卸去青衣男子的掌力击打。他清楚地听见自己肋骨粉碎的爆响，眼前一阵血光涌起，继而又陷入一片黑暗。

“什么脑子，那面具是冰羽能打穿的么？”裴镌为之气结。

“你的伤好了？”裴镌心中一喜。他并不奇怪小聂会晓得这些有关父母往事，神庙的玄乌洗礼应该和鬼狱门的奈何钱有异曲同工之妙。

尧灵仙轻轻额首，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只是隔得甚远。

“迦楼罗血！”青衣男子口中一声长啸，终于明白裴镌喷入自己口中的是什么。

他不敢怠慢，运劲仗刀往大衍掌雷上斩落。轰的一声掌雷被天下刀一劈为二，至尊圣杖被罡风刀气一催，飞行方向立刻发生改变，斜斜朝神庙角落里落去。

“原来裴大哥他还有这种癖好——”小聂一脸恍然大悟地表情。

小聂的手里高举至尊圣杖，指向青衣男子道：“我不准你杀裴大哥！”

尧灵仙缓缓叙述道：“十余年后刀雪怜按照大神官所遗留的线索，找到了高耀父女。这时的高耀摇身一变，成为马帮首领，而小聂则成了他远房外甥女。后来的事情，你也亲眼看到了……”

“御剑术？”裴镌瞪大眼睛垂涎三尺。虽然三大灵奴等若不死之身，只要有一缕元神残存，就可以被神君金像修复如初，可至少眼下是派不上用场了。

尧灵仙回答道：“他拒绝接受小聂救治，在女儿的怀抱里自尽身亡。”

裴镌左拥右抱，携着尧灵仙和小聂一路退到神庙门口，又祭起琉璃沙漏才不至于受到爆炸的余威波及。

他的眼角不知不觉溢出两颗滚热的泪珠，模模糊糊感到好像有只温暖柔软地纤手在替自己轻轻地将它擦拭去。那会是谁的手，这样细心这样熟悉？

要是青衣男子一上手就亮出御剑术，如今自己哪有命在？但这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似乎不愿在裴镌身上浪费真元，青衣男子收住光剑探抓插落。

“见你姥姥的鬼！”裴镌突然做出了一串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疯狂举动。

裴镌的话没能说话，彻底昏死了过去。

“有完没完？”地圣护法彻底被裴镌折磨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来不及炼化雷电罩中残余的浮涯神钟内核，咬牙又一口血喷入云团。

青衣男子不得不再次放弃抢夺至尊圣杖的打算，侧身轰出一记大衍掌雷。

青衣男子振声长啸，一掌凌空拍出。周遭的光澜往两旁翻滚，一团殷红色的光雷呼啸飞转轰向裴镌。

他张开双臂宛若投怀送抱般扑入青衣男子的胸前，闭起眼睛嘟起嘴巴结结实实不留丝毫缝隙地热吻在青衣男子的紫金面具上！

蓦然之间，正在走下玉石长阶的小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回转过头，目光穿越过万千顶礼膜拜的人潮人海，穿过千百世的素女神话，向裴镌与尧灵仙驻足的小楼投来一瞥。

“娘亲——”睡梦中他沙哑地呓语呼唤，一遍又一遍，想唤回所有爱过的亲人。

裴镌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暖，像在冰窟和火盆之间不断地来回穿梭。

“裴镌！”尧灵仙一声悲呼，奋不顾身冲向裴镌。无奈她的修为已失，几十丈的道路看上去是那么的漫长，长得足以折磨她一辈子。

“就你会点炮？”他一咬牙催运鬼狱真罡，身体刹那间燃起一团炫目紫焰。

“有一些是小聂在为我疗伤时说的——我猜她是想借我的口告诉你。”尧灵仙道：“还有一部分是我事后慢慢推测出来的。”

不防青衣男子也意识到不杀死裴镌，就难以顺顺当当拿到至尊圣杖，于是身形飞旋化为一束青色狂飙反卷过来。

“轰——”紫光如潮水一样崩绽，将千百道大衍掌雷淹没熔化。

“拒绝，为什么？”裴镌愣了愣，无法想象像高辉煌这样的人也会选择自杀。

青衣男子唯恐裴镌不死，跨上一步欲要径直取了他的姓名。猛然他觉到目眩耳鸣，体内罡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消融。

裴镌右臂发麻，身不由己地往后飘退。青衣男子也不乘胜追击，身形一晃抓向至尊圣杖。显然在他眼里此宝要比裴镌的小命更值钱些。

青衣男子猝不及防，低喝道：“找死！”举掌向素柔水头上击落。

“怎么回事？”裴镌奇怪地坐起身，在尧灵仙的搀扶下来到窗前。

“那有没有你呢？”裴镌问道，“我猜一定有。”

“老天爷，你开开眼发发慈悲吧，就让我炸死这王八蛋！”裴镌从心底发出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