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然之道(2/2)

首发：~第八章 自然之道

龙鹰所说的鬼神只属宇宙的部分，就是这个涵义。

赫根拿有感而发的道：“神医为我们所占的卦，灵验如神，解卦的每一句话，在这几年间逐一实现。”

赫根拿欣然道：“忘了告诉莽布支，神医乃鹰爷最尊敬的人之一。”

龙鹰心忖营州总管之职，莽布支会比方钧更为胜任，瞧莽布支与李智机等人的相处如水乳|交融的情况，已将个中原因清楚道出。皆因不论风俗习惯，莽布支比之其他汉将，更为接近奚人。

虫的鸣叫声从窗外传入来，充满秋意，想到即将起程赴飞马节之会，便大感未来没有什么值得去期盼的东西。虽然事实井非如此，花间美人儿正在扬州候他，可是飞马节总像笼罩一切的黑暗，使他没法看见光明。

莽布支怔了一会儿，带点苦恼的道：“我根本不晓得自己的命运，如何去改变？只知道当运势逆转时，万般努力亦是徒然，空余无奈。”

连达天也停止向伺候他的两女毛手毛脚，静聆他说下去。

龙鹰离开丽绮阁时，李智机等仍酣睡未醒，可想像他们是通宵达旦的喝酒狂欢。

莽布支不解道：“神医说的是天下皆知的事，有何特异之处呢？”

动人的奚王妃以蚊蚋的声音道：“她去了又回来，说大王正在帐里倒头大睡，现在她又去了。”

龙鹰比莽布支知多很多事，故晓得钦没并不像莽布支所认为的那么不识时务，只要中土的政权落入杨清仁手上，钦没复仇的日子将会来临。

龙鹰道：“日常最平常不过的事，恰是最深刻的道理所在之处，日没月升，我们习以为常，事实上这种永恒不变，已说出一个大道理，就是人有人的命数，国有国的气数，宇宙亦有其运数。好了，敢问大将一句话，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龙鹰从容道：“当然大有分别，任何神祗亦只是命运的一部分。”

他不敢再去问莽布支有关钦没的事，正要说话，大腿一痛，垂头下望，姿娜以充满热焰般的眼神横他一眼。

张易之隔远着到他，举手呼啸，放缓马速。

莽布支故作神秘的道：“任命只是这两天的事。”

看样子，究竟所因的“小事”是何事，他是不会吐露。他不说，众人也知所避忌，不敢追问。

武曌的用人惟才，打破了高门大族的垄断，外族猛将在军里挣得要职，乃最自然不过的事。像黑齿常之、李多祚，便是例子。

那天偷听香霸、湘夫人、无瑕和杨清仁说话，临离开之际隐隐听得钦没的名字，却听不到下文，失诸交臂，使他一直耿耿于怀，因关系到娇妻爱儿们的安危。

龙鹰说的是显浅易见的道理，宇宙从没有因任何力量改变过，显示出宇宙本身已是无所不包的力量，也是能见能知的唯一力量，从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永不懈怠，所有有形或无形的东西，除顺应外再无他法，此正为自然之道，凌驾于任何力量之上。

龙鹰叹道：“确是过得太快，幸好还有早上来补偿。”

只要在辰时内赶到，宁采霜该没有怪他的理由。

龙鹰爱怜问道：“有什么想说的呢？泰娅到哪里去了？”

龙鹰心领神会，向李智机打个眼色。

另一弟子三真妙子最得他的好感，一来因她是太平的师父，兼且是姿容出众的荡|女，惹人遐想，何况三真妙子毫不掩饰对龙鹰的兴趣。

沉吟片晌，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龙鹰徐徐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自天地初开，阴阳分判，我们世界便展开日夜交替、星移斗换的步伐，从没有停下来，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没有力量能将这情况扭转改变。各位认同我这个看法吗？”

李智机点头道：“于我们祖先发生的事，今天也在发生着；以前如此，现在如此。”

他是从自身的经历，说出心里的感受。

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忽然而来的想法，但却没有内疚，再想深一点，终醒悟到是“本心”的问题，因他并没有存欺骗之意，而是情真意切地善待她，让她得到一|夜|欢娱，留下在丽绮阁美丽的回忆，也是他必须永远瞒着她的秘密。

张易之勒停骏马，踏镫落地。

此念头令他感到与和自己正肢体交缠的奚族尊贵的美女建立起异乎寻常的关系。

龙鹰冲口而出道：“钦没晨日！”

沿途想想姿娜，想想泰娅，又在心里嘀咕不知符太是否已回家，迎面十多骑风驰电掣从左掖门驰进来，领头的赫然是张氏昆仲的老大张易之，紧追他身后的是法明的大弟子“笑里藏刀”檀霸，其他无不是神凝气敛的高手，只是这样的实力已不可小觑。

李智机哈哈笑道：“神医累哩！我们则继续喝酒。”

可是怀中美女，从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便知不论身心对自己用尽了气力，现在又不得不永远分离，禁不住涌起神伤魂断的感受。如果她不是奚国继承人的母亲，说不定他真会向李智机提出把她送给自己的要求，甘冒犯奚人禁忌之险。

龙鹰也想知道莽布支的谜底，轻抚奚王妃香背，留心聆听。

他显然没多大与丑神医交谈的兴趣，只看重与李智机和两大酋的关系，答丑神医一句后便转去与李智机说话。

“龙鹰”两字入耳，李智机等莫不竖起耳朵来听。

龙鹰隐隐感到与自己有关系，偏碍着身份，没法直接问他，惟有记在心里，向武曌入手。

龙鹰忍不住的向莽布支问道：“将军一向驻于何地？”

莽布支悻悻然的道：“我到神都后方晓得。”

又向众人道：“你们来猜圣神皇帝因何事召我呢？”

李智机等没有什么反应，莽布支则大讶道：“神医怎猜得到的呢？”

李智机呵呵笑道：“神医时有高见，可否详细解释呢？”

龙鹰吻她香唇，美人儿言下之意，暗示仍有时间再一次寻欢，美人恩重，使他既销魂亦神伤。

众人轰然互敬对饮。

营州总管在塞外的形势里是举足轻重的位置，主要职责是联奚人和契丹人以抗默啜，阻止突厥人朝东扩展，在必要时更可抽默啜的后腿，少点斤两亦难以胜任。

在达天和赫根拿两位老朋友怪叫声里，龙鹰抛开一切，携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