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七十章 各方态度(四)
本来李寿还打算与谢安打个招呼,闻言顿时没了心情,没好气说道,“谢大人,谢少卿,本王准备马车可是要时间的……”说着,他望了一眼一脸纳闷之色的长孙湘雨,古怪说道,“长孙小姐这是……”
想到这里,梁丘舞将请柬放入怀中,出了府门,骑马径直朝着南公府而去。
在她想来,谢安三日后便要随九皇子李寿出征,那个女人,多半是想经她梁丘舞的口,向谢安转达一些事,比如说祝愿……
忽然,梁丘舞恍然大悟。
不得不承认,尽管在东军营中当了四五年喂马的军奴,可当这些戎人拿到配发的兵器、甲胄时,谢安当即便感受到了一股只有虎狼之师才具有的军威,只可惜,这帮人就算是拿到了兵器,在梁丘舞面前还是跟见到了猛虎的狼群一样,夹紧尾巴,丝毫不敢放肆,这让谢安不得不浮想联翩,猜测当年的冀北战场,自己的妻子梁丘舞在战场上究竟有多么地令人恐怖。
至少眼下在谢安看来,梁丘舞最令他感到恐怖的,无非就是那超越常人的精力,谢安承认女人在房事上确实要比男人持久,可也没有那么离谱的啊。
翻身上了马车,坐在王旦之前的座位上,谢安瞥了一眼车厢内,继而放下门帘,望着李寿揶揄道,“怎么?这次舍得将嫂子也带出来了?”
等谢安来到安乐王府时,天色已临近傍晚。
李寿闻言哭笑不得,只能点头称是。
“下次就算有好消息,也别选在用饭时辰!——话说你是掐着时辰来的吧?否则怎么来得这么巧?”
“那我走了!”走至安乐王府的大门处,谢安一副慵懒神色,很是随意地向李寿挥了挥手。
不得不承认,有一位身为上将军的妻子,谢安可谓是占尽了便宜,非但平白得了两千人力,还得到了一批东军淘汰的兵器、铠甲。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千七百的戎人,外加三百假扮戎人的东军神武营士卒。
“七月十五……”谢安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收了起来,正色说道,“要去么?”
作为李寿的最信任的心腹,谢安知道王府内所有的事,理所当然的,也知道李寿自被抱离皇宫以来,这近二十年来都是福伯在照顾他,以至于李寿一直以来都将福伯视为自己的亲人。
“……”谢安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道,“这跟你有一文钱关系?闭嘴,专心驾车!”
记得曾经,他将长孙湘雨称呼为吃金子长大的女人,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妻子梁丘舞,也是这么一位主,明明还可以用的装备,只因为研制出了更好的,她便大笔一挥,下令全军更换装备,这一换,便是二、三百万两银子……
用饭之后,趁着去军营点卯的时辰尚早,梁丘舞准备走一趟谢安的府邸,交代他一些有关于北戎狼骑的事,虽说谢安的府邸离东公府有些路途,不过骑马的话,倒也花不了多少时辰。
次日天明,李寿早早便起了身,带着自己的妻室王氏,以及尚未满月的儿子李昱,与心腹幕僚王旦一同驾着马车来到了谢安的府邸。
“又没有成婚,等成婚之后再说吧!”
毕竟,她也有些事想询问那个女人,作为谢安的妻子,她无法容忍自己对自家夫婿的了解,还不如某些不相干的女人。
“对啊,就因为是名义上的统帅,所以这档子事才叫你来做嘛……反正你又不缺钱!”
“奇怪了……长孙小姐与王王妃似乎很投缘的样子?”王旦惊讶地瞧着这一幕,毕竟在他看来,长孙湘雨向来都是生人勿近,从未像这样如此亲近一个人,就算是谢安也没有,要知道当初,谢安可是被这个女人狠狠羞辱了一番。
“呵呵呵,”李寿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本王还记得那句话……【坐!——向本王解释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你这个疯子昨日深更半夜在大街上拿……拿那一篮馒头砸我!】”
“小名叫昱……”见长孙湘雨紧紧挨着她,性格腼腆内向的王氏低着头,小声说道。
怪不得有些朝中大臣会说,供养两万东军神武营的军费资金,足以打造一支十万人的部队。
马车吱一声停下了,李寿还未来得及打招呼,便遭到了谢安一阵劈头盖脸的埋怨。
“做……做什么?”
而这时,谢安拍了拍王旦的肩膀,笑着说道,“王老哥,你也到车内去吧!”
“呵呵呵,”驾驶着马车的李寿微微一笑,继而摇头说道,“清明那日,我与谢安那小子,可是寅时就起来了,待卯时开城门便出了城……那小子虽然嘴里尽是那些不如人意的话,不过心中,却从未忘记过福伯对他的大恩……你可知道,去岁大年三十,寒冬腊月,这小子差点就冻死在我安乐王府门口了,是福伯将他背入了王府,救了他的命……”
在那之后,南公府无论与东公府,还是与谢安,都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没想到,这会儿,那个女人却送来了请柬……
至于其他属于长孙家、梁丘家一派的朝臣,更是好几次在酒楼或者自家府邸设宴,邀请谢安,数不胜数。
在王旦笑而不语的目光下,谢安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嘲讽,阴阳怪气地说道,“启禀王爷,那两千骑兵的统帅,乃是不才!——跟王爷,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不管怎么样,得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两千战力军队,谢安还是很欣喜的,欣喜万分的他,甚至来不及等与梁丘舞一同回府,便径直前往安乐王府。
“呵,”李寿微微一笑,说道,“福伯又不是没见过王氏,当初我的婚事,还是福伯张罗的,此次带她一同前去,无非就是想让福伯瞧瞧我李寿的儿子……”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
“这女人身孕的事,我有什么办法?”李寿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倒是你,怎么不带你家中那两位一同前去啊?福伯待你如亲子一般,怎么着也该叫让老人家瞧瞧自己的儿媳吧?”
“李寿,瞧不出来,你儿子还是蛮可爱的嘛!”在王氏一脸紧张的目光下,长孙湘雨自娱自乐般逗着怀中的婴儿,抬头对李寿说道。
望着谢安离去的背影,李寿没好气喊道,“喂,到底去不去啊!”
“妾身王氏,见过长孙小姐……”李寿的妻室王氏低着头小声说道,看得出来,她有些拘谨、怕生。
如今的谢安,也不再是当初落魄冀京街头的他了。
“……”李寿气地翻了翻白眼,不过最终,他还是应了下来,只不过表情相当无奈罢了。
“嘿!”谢安忍不住咧了咧嘴,与李寿相视一笑。
拆开请柬细细一观,梁丘舞确定,这正是邀请自己到南公府赴宴的请柬,再一看落款,她微微一愣。
一直到辰时前后,她这才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准备用饭。
见此,与李寿一同坐在马车车夫位置的王旦笑着说道,“自在下入王府,还从未见过谢大人卯时时候起身,会不会太早了?在下很是怀疑,谢大人此刻犹卧眠在榻……”
尽管东军神武营无法插手介入洛阳战场这令谢安感到有些遗憾,但是好歹也得到了两千兵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转头望了眼王旦,李寿正色说道,“那时,就是谢安将你背入王府的……”
长孙湘雨自然明白谢安口中的人凳究竟是什么,闻言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就你这般虚弱的身子骨,本小姐还怕踩坏了呢!回头舞姐姐与我理论,我可吃罪不起!”说着,她好奇地望向李寿,带着几分怀疑问道,“九殿下,当真是出城上山扫墓?”
尽管那帮被梁丘舞吓破了胆的戎人,就算在得到了兵器、甲胄、马匹后,也不见得就敢造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梁丘舞还是在这帮人中掺杂了三百神武营的将士,一来是监督那一千七百戎人,免得这帮人见她梁丘舞不在便得意忘形,胡作非为、我行我素,不听谢安调度,二来嘛,这三百神武营将士,主要是为了负责谢安的生命安全,哦,还有李寿。
当然了,虽说是顺带,可胤公也未曾亏待谢安,谢安每次去,都是好酒好菜招待,去着去着,反而是谢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旦张了张嘴,双目满含感激,止不住地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在下明白,自那时起,在下便告诉自己,在下这条贱命,便全权交付殿下与谢大人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显摆了,哥现在有的是去处!——你以为还会像以前那样,每日到你府上蹭饭?”谢安一脸没好气地说道。
由于是卯时,天色尚且蒙蒙亮,街上的行人亦不多,来来往往也就那么几个人罢了。
“在王府?”
“犒赏,收买人心啊,那帮人又不是我大周人,别以为几句话人家就会给你卖命了,一个发个十两银子意思意思,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学着点!”
“是啊……”李寿苦笑地点了点头。
当时,李寿与王旦正准备用饭,瞧见谢安到来,那表情,说有多么精彩就有多么精彩,直到谢安一脸没好气地将北戎狼骑的事告诉李寿与王旦后,这二人这才露出一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讪笑着连连致歉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