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十八章 初掌兵:友军?敌军?
这次,他并没有带二军的将领们,其中缘由,似张栋、欧鹏、唐皓等也是心知肚明。
“这个……”严开愣了愣,摇头笑道,“南军与我东军,可以说是同气连枝,何来过隙之说?”
“大人,一军将领严开求见!”
这一切,谢安暗暗看在眼里。
粗略一扫帐内,谢安便瞧见帐内角落有一张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人,头裹绷带。
次日天明,大军照常拔营启程,继续赶路。
望着严开抱拳离去的背影,谢安心中好生纳闷。
在谢安介绍李寿的工夫,李寿以及身后的诸将们,也纷纷下了马,毕竟营中不得奔马的军规,李寿还是知晓的,更别说身后的将领们。
果然问题出在南军么?
根据严开与陈纲二人的解释,谢安这才知道,此二人分别叫做林震、乐俊,与卫云并称南军三将,是不逊色东军神武营四将的善战猛将。
直到他次日率军抵达函谷关下,与南军汇合时,他这才了解其中的内情……
严开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这类事,谢安已托付他们东军四将不止一两次,倒也见怪不怪,而当他收起谢安的书信正要离开时,谢安忽然喊住了他。
“那……严大哥没有注意到么?那卫云观瞧你与陈二哥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啊……”
谢安清楚地瞧见,这林震、乐俊二人在转身的同时,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严开、陈纲二人,眼中隐约露出几分怒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语气的凝重,严开收起笑容,点头说道,“此事决然不假!”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减少她无法算到的种种变故,比如说,明明已经投降的唐皓突然又倒戈,与其始终抱着这份担忧调度兵马,长孙湘雨宁可将那四万人全部杀尽,减少战场上的变数。
话音刚落,严开便一撩帐布走了进来,见谢安提着笔坐在案几后,好似在书写什么东西,会心一笑,继而抱拳说道,“姑爷,小姐有书信至!”说着,便走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谢安。
甚至于,这西征周军兵力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林将军,乐将军!”骑马至林震、乐俊面前,谢安翻身下马,抱拳笑道,“本官谢安,这位乃是此次西征军统帅,御命安平大将军,李寿殿下!”
而糟糕的是,自离开洛阳以来,谢安已拉下了不止三四日。
话音刚落,便见床榻旁有一将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谢安的衣襟,面露凶狠之色。
李寿翻了翻白眼,可终归亦站起身来,敬了帐内诸位将领一杯。
也难怪,尽管谢安口口声声说他是照着长孙湘雨遗下的妙计行事,可一军的将领也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这几日谢安的用兵方式,与长孙湘雨明显有着巨大的不同。
帐内众将连忙举杯,齐声笑道,“多谢王爷,多谢谢参将……”
见此,这些位一军的将领们,连忙止住了议论。
“卫云?”严开转过头来,诧异说道,“南军三将之一的卫云?”
“……”严开微微皱了皱眉,其实他早在洛阳时就察觉到了,当时卫云注意到军中有东军神武营的四将时,眼神中又惊又怒,甚至于隐隐掺着几分恨意,这让严开、陈纲、项青、罗超四人莫名其妙,只不过碍于不知具体,因此不好直说罢了。
“麻烦严大哥派人替我将这封信送至冀京……”
尽管看似其乐融融,可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在这参军帅帐之内,西征周军的将领与投降的叛将分列两旁,一方以张栋、欧鹏、唐皓等人为首,一方则以费国、李景、苏信为首,两方将领虽坐在同一个帐篷内,但是却丝毫没有与对方交流的意思,仅仅只是与自己这一个圈子内的将领说笑谈笑,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不得不说,当听完谢安这句话后,帐内的原叛军将领们喜不胜喜,连忙站起身来,抱拳称谢。
西征周军,不,西征一军的将领们不发一语,因为他们知道,谢安这不是在问他们,而是在询问张栋、欧鹏、唐皓等人。
见此,谢安正要走过去,忽然,旁边不知何处伸过来一柄冒着寒气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
“诺!——末将等谨记!”
“固所愿,不敢请尔!——罪将等谢过安平大将军体恤之情!谢过谢大人体恤之情!”
只不过,过于注重【稳重】的她,习惯于掌控所有的一切,并尽可能地减低战场上会发生的变数,因此,她绝对不会做出像谢安这样冒险的事来,就拿唐皓来说,倘若那个女人当真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唐皓四万叛军,那么,她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设法将这四万叛军全数杀尽,而不是去说降他们。
不多时,便来到了帅帐之外,林震、乐俊一撩帐幕,请李寿、谢安等人入内。
“或许更少……”
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原因就在于,在说降唐皓四万叛军后,在率大军赶赴函谷关之前,谢安留下周将步白、石晋以及一万西征周军守谷城,率领着多达十一万的大军徐徐赶赴函谷关。
“好好好,那安平大将军再敬诸位一杯!”谢安笑着回头示意了一眼李寿。
如此一直到了九月四日的傍晚,率领十一万大军的李寿与谢安,终于抵达了函谷关下。
他当然不会怀疑严开,毕竟严开是梁丘舞的心腹爱将,绝不可能会害他谢安。
——大周弘武二十三年九月三日,函谷关东侧六十里外周军营寨,参军帅帐——
长孙湘雨的用兵方式,仿佛九天惊雷一般,主张威慑的她,习惯雷厉风行地,以压倒性的优势歼灭敌军有生力量,杀鸡儆猴,从而震慑其他叛军;而谢安这些天的用兵方式,则以分化、吸收敌军的兵力为目的,仿佛滚雪球般,使自己的军队势力越来越庞大。
好笑的是,当听说十余万西征周军抵达函谷关下的时候,关外的叛军,慌忙撤入了函谷关,他们多半是难以理解,明明已派了唐皓率领着四万叛军援助谷城,为何谷城还是沦陷了,而且连丝毫消息也没有。
谢安的大军,是申时前后抵达的,当时夕阳已渐渐落下,因此,谢安便叫费国、李景领西征一军在函谷关东侧的八徒山山脚下分别安扎两个营寨,叫张栋、唐皓领西征二军在函谷关东南侧的青龙山也同样安扎两个营寨,这四个营寨,居高鸟瞰,呈【人】字形摆置,那一撇,完完全全将函谷关前的整条谷道给堵住了。
而此时,谢安将原叛军改命为西征二军的消息,已传遍了这十一万大军上下,这使得两军的关系,稍稍拉近了几分,虽然还不至于到互为心腹的地步,但好歹已有了几分信任,不会再像前几日那样,两军用饭时候尚且不松手中的兵器,相互提防。
看得出来,此时的谢安,已在西征军中有了不低的威望。
望着山坡下遍地的叛军尸骸,郑浩、苏信等将领对视一眼,均瞧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这两日的急行军,辛苦诸位了,本应设酒宴犒劳全军将士,碍于眼下离函谷关颇近,未免出现差错叫函谷关叛军有机可乘,是故,本官在此仅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不过诸位放心,待攻克函谷关时日,本官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这……”
想了想,谢安暂时放下了梁丘舞的信,将自己方才所写的家书拿了起来,在烛火旁烤了烤,待墨迹干透后,将其递给了严开。
谈笑一番后,诸将依次退下,就连李寿也因为连日的赶路而支撑不住,回自己帐篷休息去了,只留下谢安一个人在参军帅帐内写家书,毕竟大军从冀京出发前,梁丘舞不止一次地叮嘱谢安,让他每日写家书,派东军的将士送至冀京。
而床榻周围,则围着不少气愤填膺的南军将领,一个个眼眶通红、双目充血。
“却不知此刻还剩下多少人……”
谢安手中的笔顿了顿,喊道,“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