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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六章 暗助(一)
见陈蓦一脸自负,谢安忍不住想打击他,眨眨眼揶揄说道,“嘿!还记得在汉函谷关我军营内么?也就是小弟与大舅哥除此相遇的那一晚,大舅哥可是差点就身首异处了哟!”
“咳咳……”谢安尴尬地咳嗽一声。
“去何处?”
“头脑却不甚灵活,是么?”
二人走出茶楼,当即瞧见廖立与马聃二人抱剑站在一辆马车旁,等候着谢安。
谢安点了点头,正色说道,“首先,大舅哥不得离开小弟目视范围之外……小弟并不想约束大舅哥,只是……大舅哥你也知道,昨夜你闹出那么大的事,眼下北军【背嵬】上万人依然在皇宫大肆搜捕你,一旦在皇宫内搜不到你,他们迟早会将搜查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冀京……”
可陈蓦是好对付的人么?
可惜的是,陈蓦丝毫没有要返回梁丘家、继承家业的意思。
由于茶楼外的巡防司卫兵已经封锁了整条广安街,使得整个茶楼内,就只有谢安与陈蓦这两位客人,如此,谢安倒也不怕与陈蓦交谈的事被他人听到。
望着那掌柜与众伙计顺着楼梯走回楼下,陈蓦轻笑着说道,“兄弟好慷慨啊,七八两银子,就这么赏给了他们……”
“因为……”
在汉函谷关时,谢安动用了两万余人在营地内搜捕他的大舅子陈蓦,可人家照样是在军营中来去自如,纵然是长孙湘雨机关算尽,动用了一支万人的弓弩手围住陈蓦,陈蓦照样杀出一条血路,险些将谢安、李寿等人当场格杀。
效果如何且无从得知,只不过,当陈蓦听说谢安与梁丘舞的初次相见,谢安竟被她的气势吓地双腿发软时,陈蓦忍不住拍着桌子笑了起来,气地谢安连连瞪眼,却也不管用。
“……”望着陈蓦恳求的眼神,谢安默然良久,终究缓缓点了点头。
毫不怀疑,眼下的谢安只需说个厌恶的人名,陈蓦立马便会提刀将其杀死。
“呵呵!”谢安微微一笑,转过头来望向那名刺客,心中感慨不已。
“是!”廖立与马聃二将点了点头,一扬马鞭,驾驶着马车缓缓往朝阳街而去。
“岂敢岂敢,大人言重了……”见谢安起身道谢,掌柜与众伙计连忙还礼,期间,茶楼掌柜从袖口摸出几两碎银子,恭敬说道,“大人,这些是剩下的……”
“也不能说是不对吧,怎么说呢,应该是被大舅子看穿了小弟的性格,有些出乎意料吧,小弟还以为,大舅哥与舞一样,武艺高强,头脑却……”
要知道在长安战场时,梁丘舞由于彻夜急急赶路,体力与精力都处在低谷,没有把握拿下她的堂兄陈蓦,因而才眼睁睁地看着陈蓦离去,而眼下若是再遇到呢?
“因为大舅哥是太平军第三代统帅,是么?”见茶馆二楼并无外人,谢安也不像方才在荀正面前那样藏着掖着,说得很是直白。
见此,廖立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没听到我家大人的话么?——我家大人与你卫尉寺荀大人交情可不浅……还不滚出去?!”
“卫尉寺,巡防司!”
“振兴大业?——振兴南唐?为此不惜与大周朝廷对立?甚至于,不惜与东公府梁丘家对立?大舅哥,你可是梁丘家的嫡子啊!——梁丘公是你的爷爷,舞是你的妹妹!你希望有朝一日,与自己亲人兵戎相见么?——眼下回头,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茶楼的掌柜领着几个伙计蹬蹬蹬跑上楼来,那几个伙计手中,每人托着一个木盘,盘中装满了一叠叠的酒菜。
谢安不是没想过将陈蓦来到冀京的消息告诉梁丘舞,但是在衡量利弊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那么必定会有人受伤。
从这一点上不难猜测,当初陈蓦独自一人被误关在梁丘家的祖陵内时,年仅七岁的他是何等的恐惧与惊慌。
此后,谢安又叮嘱了陈蓦一些注意事项,倒不是说他杞人忧天,只能说,陈蓦的实力太过于强大,而身份却又太过于敏感,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非但梁丘家会有麻烦,就连他谢安恐怕也要搭进去。
“一人军?——此话怎讲?”陈蓦好奇问道。
谢安不悦地望了一眼屋内手持皮鞭、木棍的卫尉寺卫兵,在微微吸了口气后,问道,“本官乃大狱寺少卿谢安……他招认了么?”
望了一眼神色略有些激动的谢安,陈蓦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兄弟莫要再劝了,梁丘皓已死,为兄如今叫做陈蓦,再不是东公府梁丘家的嫡子,而是一名太平军的士兵……为兄看得出来,我那堂妹极有天赋,她一定能够很好地肩负起梁丘家的担子……”
陈蓦微微皱了皱眉,犹豫说道,“为兄方才见你等要抓捕昨夜在大街上滋事的犯人,是故……”
“为什么?”
见此,陈蓦也不气恼,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兄弟说的不错,为兄空有一身武艺,头脑却远远不如兄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好奇问道,“方才兄弟说,为兄与堂妹相似……她也是这般么?”
沉默了半响后,他犹豫说道,“倘若可行的话,为兄想在冀京多呆些日子……”
“这……”屋内众侍卫面面相觑之余,有些迟疑。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子身患幽闭恐惧症这种心理上的病状,在处于空间狭隘的环境时,会出现神智混乱、心律失调等迹象,非但脾气与性格会变得极其暴躁,甚至会丧失理智。
虽说有陈蓦这位天下无双的猛将在,谢安绝不会有任何的性命危险,但话说回来,摆着大好前程在,谢安可不想自己下半辈子跟着自己这位大舅哥混迹太平军,成为大周朝廷通缉的要犯。
谢安心中不禁滋生几分气恼,不悦说道,“大舅哥,你何等自私!——舞根本就不想肩负起那样的重担!她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谢安错愕地望着陈蓦。
“唔,笨得很!”谢安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你若是初见她呀,根本想象不到,她仅仅只有十八岁……每日鸡鸣时分起来,到后院习武一个时辰,然后沐浴更衣,用饭,顺便叫醒小弟……咳!然后去东军军营点卯……中午一般不回府用饭,在军营与士卒同吃,大概傍晚吧,她回到府上,到书房看会兵法,然后用晚饭,晚饭后继续看兵法,大概戌时前后,到小弟房中……不,不是,是到自己房内歇息……”
由于方才已见过陈蓦,廖立与马聃二人倒也不觉奇怪,说白了,他们之所以这般放心地侯在茶楼外,无非是知道谢安身边有陈蓦在,毕竟作为谢安的心腹,他二人早已从谢安口中得知,陈蓦就是梁丘舞的堂兄,梁丘皓。
这般严刑拷打都不曾透露半个字,此人,着实是一条硬汉!
谢安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不必了,掌柜就赏给替本官跑腿的一干伙计吧……”
谢安闻言笑了笑,眨眨眼说道,“大舅哥太谦虚了,你可是小弟所见过的人中,武力最强的!——你知道么,在汉函谷关时,小弟甚至还给你取了个外号,叫【一人军】!”
众伙计一听这跑次腿便能分得几两银子的赏赐,面色大喜,纷纷像谢安道谢,毕竟他们一天的工钱,也只有数十文罢了,少的甚至只有十几文,而这番谢安的赏赐,足足抵他们大半月的工钱。
从某种角度上说,比起长孙湘雨,谢安这位大舅哥更加可怕,更加危险,因为这柄名为【陈蓦】的利剑,早在八年前便已失去了与其匹配的、能够约束他的剑鞘……
“是是……”众卫兵一听,连滚带爬离开了屋子。
“怎么?为兄说得不对么?”
谢安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瞥了一眼陈蓦,仿佛是看穿了陈蓦心中的想法,语气莫名地问道,“大舅哥这般在意梁丘家……为何不与梁丘公还有舞相认呢?”
估摸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停在卫尉寺官署门前。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愕然的目光,廖立嘿嘿一笑,说道,“有些时候,就是得这般吓唬他们!”
端着茶盏思忖了半响,谢安沉声说道,“大舅哥,若是你打算出城的话,小弟可以帮你,大舅哥也看到了,小弟与卫尉寺卿荀正荀大人关系不错,此人出身东军,亦属东公府梁丘家在京势力之一,只要小弟出面,值守冀京九门的卫尉寺城防司士兵以及东军,自然会给小弟面子……然而大舅哥却说要暂时留在冀京,这样的话……大舅哥需先答应小弟几个条件,否则,小弟实在不敢留大舅哥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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