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异人而思(1/2)

首发：~第二十三章 异人而思

李贤点了点头，思忖一番后，沉声说道，“太平军化整为零，其首领所在处，绝不会聚众太多，在我看来，多半是隐匿于江南城县，如此一来，找要确实麻烦，不过，倒是可以找出太平军屯粮之处……太平军的目的是为了推翻我大周，单单靠布置细作，这可扳不倒朝廷，还需军队为助力，而太平军若要骑兵，则粮草与盐乃必须之物，若能摧毁其囤积辎重之处，无异于予其当头一棒！”

李贤闻言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悦说道，“叫那几个家伙在大狱寺吃吃苦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免得整日游手好闲，再来坏小王好事！”

“要说江南官府屯粮重地……”

在谢安与苟贡将苏婉主仆二人送回南公府吕家之时，漠飞已来到谢安府上书房，向府上二夫人长孙湘雨汇报今日监视的所见所闻，当得知那四名封国的王子所做出的事时，长孙湘雨嘴角扬起几分戏谑的笑意。

“江南……”关仲闻言一愣，从怀中摸出一本账本递给李贤，惭愧说道，“殿下不说在下倒还忘了，这是殿下所要的纪录账簿……”

“唔！”李贤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米价最高之处，绝非太平军藏匿之处，米价上涨三成以上尽皆排除……还有二十九个县，同理排除盐价上涨三成以上者，还有十一个县……”说话时，李贤始终闭着双目，再位翻阅那本账簿。

“是！——明日早朝后，我便去吏部典藏司整理名单……”

那位名叫关仲的黑衣刺客扯下了脸上的黑布，拱手说道，“殿下放心，此前我已派人与东岭众的漠飞、金陵众的丁邱二人接触过，说我卫地刺客绝不染指冀京地盘，因此，东岭众与金陵众，倒不至于再为难我等……”

关仲愣了愣，摇头说道，“三王似乎并非同路结伴而行，只有秦王，不见楚王与韩王……”

“罢了，”李贤疲倦地挥了挥手，叹息说道，“此事不怪你等，小王叫你前往追击，也只是看看我等是否走运罢了，如今看来，天不亡老三，非人力所能及……总归，除掉老三的最佳时机早已错过……该死！——倘若前些日子，李寿与谢安能听从小王劝说，封城搜索，何以会叫老三走脱？——尤其是那谢安，白收复了东岭众与金陵众这两拨我大周顶尖刺客，却未物尽其用，真是可惜……倘若他能派出【鬼姬】金铃儿以及【鸿山四影匕】，就算老三替身无数，一样可以将其杀死！”

“这……”关仲犹豫了一下，抱拳说道，“在下愧领了！”

“唔？”长孙湘雨疑惑地望了一眼漠飞。

低着头听着长孙湘雨的戏谑嘲讽，漠飞低了低头，心中涌起几分古怪，想来，敢一脸不屑地将封国王子说成是乡下土财主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主母了。

“谢安此番是卖了我等一个天大的面子啊……”

“……”

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长孙湘雨把玩着手中的玉扇，一脸所有所思之色。

“咳！”季竑闻言轻咳一声。

“这……”关仲满脸诧异之色，着急说道，“据在下那些兄弟所言，分明是秦王李慎……”

李贤愣了愣，接过账簿翻了几下，点头说道，“好，好，关仲，辛苦诸兄弟了！”

漠飞点了点头，双腿一蹬，整个人向后跃去，消失地无影无踪。

听闻季竑话语，李贤心中怒气稍做平息，点头说道，“谢安是个聪明人，虽有几分痞气，但是颇重情义，这也是小王为何在私底下支持他上位的原因之一，只要我等不率先做出有负于他之事，他倒也不会在背后捅刀子，问题就在于那几个乡下纨绔……”

李贤心中暗赞一声，摆摆手叫季竑与关仲收起那副会叫人产生误会的戒备之色，微笑说道，“漠都尉深夜造访，可是有事？”

“不，没有……”犹豫了一下，漠飞低了下头。

“唔，对了，有关于太平军的事，记得探知一二，倘若小王预料不差的话，那谢安身边，甚至于皇宫之内，或许亦潜伏着太平军那所谓的【六神将】，替本王将其找出来！——还有江南那边，继续替本王盯着……”

“唔！”

见此，季竑笑着说道，“怎么这刺客出身的，都习惯走窗户呢？”说着，他转头望向李贤，见李贤目不转睛地盯着账簿，好奇问道，“殿下，此乃何物？”

不愧是东岭众的杀人鬼，【镰虫】漠飞，藏匿行踪的本事果然高明！

“不！”李贤摇了摇头，闭着双目沉声说道，“正所谓【狡兔不食窝边之草】……我等苦心经营数年，亦我二人的智慧，尚无法找到太平军任何蛛丝马迹，这足以证明太平军内亦有智略之士，此人岂会犯下这般疏漏？”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稳定米价么？”季竑闻言心中一惊，捧起那本账簿，细细翻阅，只可惜，无法从那些大概的数字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偷偷望了一眼李贤的面色，季竑咳嗽一声，面朝漠飞拱手说道，“多谢漠都尉不辞辛劳前来告知！——请代大人转告谢大人与二夫人，多谢谢大人高抬贵手，多谢尊府二夫人向我等报讯……”

“是！”关仲点了点头，走前几步，低声说道，“按照殿下吩咐，在下那些弟兄追上了【秦王】的车队，跟了很长一段路，到邺城地界时，方动手将其刺死于郊外官道……”

关仲只听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闻言睁开眼睛，李贤目视着自己右手指在桌上的位置，双目一眯，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岂有此理！”眼见漠飞已离去，李贤狠狠一拍桌案，满脸怒色。

或许是注意到了季竑与关仲二人的敌意，蹲在窗户栏上的刺客从腰间摸出一块刻有【北镇抚司锦衣卫司都尉】字样的官牌，口中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漠飞遂简单将事情经过向李贤等三人解释了一边，当时季竑与关仲便注意到，李贤脸上蒙上一层怒气，面色憋地通红。

李贤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之处，改口说道，“唔，那几个王室分家世子……早前小王已嘱咐过李博，叫他规劝其余三人一二，却不想还惹出这等事，冀京岂能是他们各自封国可比？——此番还算是走运，他们撞到的是谢安，倘若撞到梁丘舞、长孙靖，后果不堪设想！”

“官米！”季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说道，“是官府出面稳定米价？！”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后啊，那几个小国的王室世子……几个乡下的土财主，以为冀京也如同他们的封国么？可以肆无忌惮？——后来呢？我夫可曾杀了那些家伙？”

“大人亲自将其送回吕家了……”

“襄阳、江陵、彭泽、豫章……对，这几个城的米价与盐价非常平稳，几乎保持在半成的增减……季竑，你如今已是吏部尚书，去调查一下这几个地域的官员底细，宁可估错，不可放过！——不过，切不可打草惊蛇！”

望着关仲满脸着急的模样，李贤摆了摆手，安抚说道，“卫地诸位弟兄的忠心，小王岂会信不过，只是，你等被老三骗了……你等所杀的所谓【秦王】李慎，不过是过与老三长得非常相似的替死鬼罢了……”说道这里，李贤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谢安娶了金铃儿，金陵众尽归其所有，可在谢安娶此女之前，金陵众乃前太子【周哀王】李炜部署，是老二亲自派人到金陵请来的，为的就是替他铲除一些政见不合的敌人，而其中就包括老三……金铃儿那个女人的本事你也清楚，堪称我大周最难防范的刺客，因此，老三便暗中找来了不少与他长地相似的人，亲身教导，数年下来，足以以假乱真，哪怕是小王，恐怕也分不清真伪，但是小王可以肯定，真正的老三，却不会如此轻易就丧命，他是小王众多弟兄中最狡猾的一个……前些日子金铃儿那个女人所杀的，也只是一个假货，而你等此番所杀的，亦是假货无疑！”

“殿下可想过那些江南的富豪？——江南多有殷富之人，家中粮仓无数，倘若被太平军收买，充当太平军屯扎之处，如何？”

季竑闻言摇了摇头，接口说道，“殿下，问题是谢安并未想过要杀死秦王李慎啊……”

“李博……丘阳王世子李博么？”长孙湘雨用手中的玉扇轻轻敲击着书桌，点头说道，“那几个乡下纨绔，也就是李博还算有点才识……唔，爱哭鬼也是，明知那几个家伙不会安分，却还这般大意，看来这几日是忙地无暇顾及其他了……漠飞，那个叫苏婉的女人呢？”

在季竑暗自叹气之际，李贤已渐渐恢复平日里的气度，笑着说道，“关仲，小王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堂兄弟，叫你笑话了……”

“……”深深望了一眼漠飞，长孙湘雨眼中的疑惑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却是几分莫名的笑意，望着漠飞意有所指地微笑说道，“被警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