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六十五章 血浓于水(一)
“妾身,终究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深深望了一眼枯羊,伊伊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屋外。
而谢安显然没有注意到怀中娇妻那不对劲的神色,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舞儿也很体贴你们的,说什么这两日为夫只顾着她,冷落了你们……唉,相比湘雨,舞儿的性格算是很好了,可就算这样,湘雨还是时常跟她对着干,为夫也不好偏袒……”
伸了一个懒腰,谢安慢悠悠地离开了小书房,沿着走廊朝着伊伊的房间而去。
怎么办?要说么?
“不是的,只是……唔,待夫君早朝去后,妾身再休息一会就好了……”含糊说着,伊伊起身帮忙自己的夫婿穿戴衣物,时不时地,还要防着她那位小孩子似的夫君用手去揭她身上的肚|兜。
阔别十余年,亲弟弟来到了冀京,以反贼太平军的身份混入城内,并且将一名极受天子器重的朝廷大臣杀死?
走入伊伊房间时,谢安瞧见屋内只点着一盏蜡烛,堪堪能够瞧见屋内朦胧的样子,对此,谢安是习以为常了,毕竟伊伊尽管与他圆房不下数十回,但面皮依旧是薄地很,不像其他三女,尤其是长孙湘雨,别看这个疯女人体力弱到连谢安都对付不了,但是她却是四女最狂野的一个,想想她当初究竟在什么地方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谢安就明白了,很可能这个女人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羞耻这两个字。
一宿未合眼的伊伊连忙推醒了身旁尚在呼呼大睡的夫婿,毕竟她的夫婿还要上早朝。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谢安也好,李贤也罢,他们都清楚,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不去管伍衡那是明智的选择,毕竟发起狂来的梁丘舞可要远远比那伍衡可怕的多。
正因为作为一家之主的谢安抱着这个想法,他谢家的休息时间较其他家庭提早许多,除非李寿、李贤或者其他朝中官员请谢安赴宴,要不然,吃完晚饭不到一个时辰,谢安便要搂着其中一位爱妻入房,然后折腾一个时辰左右,女方也就差不多到了难以奉陪的疲倦状态,当然了,梁丘舞除外。
该什么说?
正是因为这份好奇,谢安在这两日里仔细地观察着梁丘舞,可令他感到愕然的是,走出战场的梁丘舞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笨笨的模样,哪里还有战场上那种惊人的直觉。
“就算是赎罪吧……”
“没有吗?”谢安奇怪地看了一眼伊伊,纳闷说道,“方才在饭桌上,为夫亦瞧你时不时的叹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着,他轻轻将伊伊揽到怀中,笑嘻嘻说道,“有什么心情可要说出来哦,伊伊姐?”
谢安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他甚至琢磨着是不是叫长孙湘雨再逼迫梁丘舞一回,借此来判断他这条猜测的正确性,不过在沉思了一番后,他还是放弃了,毕竟那样做的风险太高,要知道,当时梁丘舞几乎是被长孙湘雨给气炸了。
“这样就想困住我?太瞧不起人了吧?”轻哼一声,枯羊将身体挪到角落,捡起柴房内地上一块看似有些锋利的木块,反手割着绑住他双手的绳索。
说实话,谢安对于自己四位妻子向来是一视同仁,不存在什么偏爱谁的事,可如果硬要说的话,他最宠溺的,无疑是伊伊这位侍妾。
“嗯,妾身记住了……”
她只有那么一个弟弟啊,不,应该说,她只剩下那么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枯羊舔了舔嘴唇,说道,“姐,我需要一柄剑,刀也行……唔,不是你手上的那把……”
枯羊心中一紧,下意识捏牢了那片木头,下意识望向来人,他这才发现,走入柴房的,竟然就是他的亲姐伊伊。
“吱嘎……”就在谢安想着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时,书房的门推开了,伊伊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夫君,抹把脸吧。”
就在他正忙碌时,只听柴房的门吱嘎一声,走进来一个身影。
“哪有……”伊伊羞涩地埋首在夫君的胸膛,然而那双依然带着几分春色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大概过了小一炷香工夫,伊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望了一眼左右两侧,继而迈着紧步朝着东院的柴房走去。
伊伊微微一笑,轻轻抬起手,用门上铜环,扣响了大狱寺的府门。
“还等什么?”站在柴房门口,伊伊回头望向唯一的亲弟弟,用难明的口吻低声说道,“你不是要去救你那些同伴么?”
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梁丘舞,谢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依旧忘不掉两日前在城外竹林坡那场长孙军与梁丘军的对峙。
“是有什么烦恼的事么?”谢安好奇问道,毕竟他始终感觉这两日的伊伊有点不对劲。
而她在得知了所有的事后,选择了包庇自己的亲弟弟,而并非是向朝廷或者向夫君举报?
“没、没……”怀中,传来了伊伊略带惊慌的话语。
正是因为抱着这个目的,谢安这两日以太平军混入城内为借口,伴随在梁丘舞左右,正如梁丘公所言,当他谢安在梁丘舞身边时,梁丘舞易怒的情绪得到了极好的克制,虽然不时还有被金铃儿与长孙湘雨言语激怒的迹象,但是却未曾发作,这算是良好的现象吧。
枯羊愣了愣,有些欢喜地站起身来,试探说道,“姐,你同意了?”
这怪异的举动,枯羊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揉着因为被捆了一宿而感觉有些发酸的手腕,不解地望着亲姐离去的背影。
“哦,这样啊……”谢安恍然大悟,继而忍不住嘿嘿一笑,在他看来,伊伊感觉到疲倦,无疑是对他方才那番神勇最佳的肯定。
伊伊满脸羞红,偷偷瞥了一眼夫君,点了点头,蹬蹬蹬跑了出去。
不知为何,谢安总感觉伊伊今日说的这句话,与平时相比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半个时辰后,伊伊带着枯羊先乘坐马车来到了城中一处酒楼,敲开酒楼的门,叫酒楼的掌柜送五十坛上好的酒水到大狱寺,又打发枯羊到城内的药店买了几大包蒙汗药倒在那些酒水里。
可以说,四女之中唯有伊伊是无欲无求、逆来顺受的温柔女子,她才算是弱女子,至于另外三位嘛……哼哼,怎么看都是某种程度上的强势女人。
“睡着了?”见伊伊久久不说话,谢安诧异地手指轻轻戳着她的脸蛋。
这一宿,伊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满脑子都是弟弟枯羊杀了人的罪行……
搂了搂怀中柔软的娇躯,谢安亦逐渐感觉到了疲倦,他并没有注意到,被她搂在怀中的伊伊始终睁着双眸,无丝毫困意,时不时地,那双美眸中闪过阵阵挣扎之色。
“姐?”枯羊吃惊地望着伊伊,他当然知道,如果他的姐姐能帮他,以她的身份,要进入大狱寺再简单不过,问题是她这么做的后果。
且不说其他人如何如何,谢安平时睡地很早,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匮乏了,吃晚饭除了睡到被窝搂着心爱的女人,谢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事。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逐渐朦胧,在街上敲更的衙役、哨兵们早已不知去向,仔细听,隐约还能听到几声报晓的鸡鸣。
总之,当谢安穿戴整齐时,伊伊的那俏丽的脸庞早已通红。
难道那种天赋还是开启关闭式的?只有在战场上危机关头才会显现出来?
此刻的他,显然已不复昨日那样激动,对于自己曾用那种恶毒的话指责自己的亲姐姐,枯羊心中很是后悔,但是,亲姐为了叫他不去搭救他那些同伴而在茶水中下药的行为,亦叫枯羊感觉难以接受。
要抓,就要抓伍衡那种太平军的紧要人物,初代副帅之子,三代主帅候选,抓这样的大人物才能引导整个局势的主动权嘛,而至于陈蓦这个比伍衡更具影响力的大人物,谢安有意无意地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