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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七章 裂痕(一)
“最近过得如何?”丢了几枚果脯在嘴里,谢安轻笑着问道。
“最近怎么改喝黄酒了?”谢安纳闷地询问着李寿,毕竟在他记忆里,无论是他还是李寿,以往喝酒时喝的都是烧酒。
“那这边……”
谢安径直走入牢内,见伊伊死死低着头,一动不动,遂蹲了下来,一脸疑惑地低声问道,“伊伊,方才狄布派人通知为夫,说是你放走了……唔,说是你协助一个反贼救走了关押在此牢内的太平军,可有此事?”
“是因为那个叫枯羊的小家伙么?咯咯,那个小家伙倒是蛮讨人喜的……”长孙湘雨在旁添乱,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这话说的……”谢安怏怏地撇了撇嘴,举起酒盅喝了一口,慢条斯理说道,“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选秀啊?我一直觉得江南女子不错,要不你纳几个江南的妃子?也有助缓和江南反朝廷的情绪……”
“伊伊?大清早的,你在府外做什么?——夫君,不是去上早朝了么?”不明就里的梁丘舞诧异问道。
梁丘舞与金铃儿二女顿时愕然,在她二人身旁,虽然谢安绝不认为伊伊会背叛自己,可听到这句,亦不由愣住了。
“你当我是什么?”见谢安说得口无遮拦,李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他,继而摇头说道,“暂时不打算纳妃……王氏与我相识于患难,始终不离不弃,如今我稍有起色……对不起她!”说完,他见谢安吃惊地望着他,疑惑问道,“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李寿闻言莫名其妙地望向谢安,见谢安耸耸肩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点头说道,“传!”
谢安闻言一愣,默默地望着伊伊那梨花带雨的脸庞,心生不忍,用袖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好言说道,“咱们回家细说,好么?”
“你给为夫乖乖留在这里!——如果不想待会屁股受罪的话!”
在大周,说实话清晨喝早酒是不被认同的,因为在旁人看来这算是自甘堕落,俗话说的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怎么可以在酒醉间消磨过去?
“……”李寿面色微微一红,白了一眼谢安,没好气说道,“怎么?谢爱卿对此有何见教?”
“该死!”当着李寿这位大周天子的面,谢安低骂一句。
谢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脱下身上的官服披在伊伊身上,轻扶着她走出牢门,旁边狄布得见,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卑职认为有件事要让大人得知……”
“是!”恭敬行了一礼,那名小太监匆匆离去,没过多久,便有一人急步走入养心殿,只见此人作大狱寺狱卒打扮,无疑就是大狱寺重牢内的东岭众狱卒。
“嘁!”被一句话戳中心中所想,谢安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就在这时,殿下匆匆走入一名太监,叩地口呼万岁。
无视谢安的调侃,李寿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自古帝王多纳妃、多子嗣,在我看来,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看看朕那几位兄弟,呵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反正朕也有太子了,用来搪塞朝中那些位大臣也足够了……这件事上,你别给我生事!”说着,他狠狠瞪了一眼谢安,毕竟在他看来,谢安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狄布一听,便领着谢安来到了此前关押魏虎、卫绉等人的牢房,而如今,这里关着一位容貌美丽的贵妇人,这位贵妇人跪坐在牢门之内,看似平静,可从她时而微微颤抖的双肩却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可不似她的面色那样从容不迫。
“唔,有些时候了……”端起青铜酒盅饮了一口,谢安咂了咂嘴,似乎有些不满地望着酒盅内那半盏香醇的黄酒,虽说温热的黄酒很是滋养脾胃,但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得空啊……”谢安咧着嘴歪着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漠飞那家伙变节投靠湘雨了,危险……”
“在哪呢?”谢安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梁丘舞拍着桌案怒声问道。
“我……”伊伊望向梁丘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低下头默然不语。
顿时,整个屋内鸦雀无声,气氛变得何其尴尬、紧张。
说实话谢安很为难,毕竟伊伊所做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了想,他还是如实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众女,毕竟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女人。
“还在想着攒钱去城内青楼吃花酒的事?”李寿抬手取过酒壶,替谢安倒了一杯,心中着实有些纳闷,在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这三位极其厉害的女人面前,谢安竟然还能保持以往的【良好传统】。
“胡闹!”谢安皱了皱眉,继而察觉口气有些强硬,遂放软语气,低声说道,“好了,先跟为夫回府去,为夫的话你不听么?”
吩咐完狄布,谢安带着伊伊坐马车回到了自家府上,一路上,伊伊垂着头默然不语,那无助自责的神色,看得谢安很是揪心。
李寿闻言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大周皇帝,一国之君,还有什么过得好与不好之说?——总归过得不如你自在吧……”说到这里,他眨了眨眼睛,揶揄道,“前段日子,御史台可没少弹劾你……”
对于谢安府上几位夫人而言,两万两不过是毛毛雨,尤其是长孙湘雨那个小富婆,然而对谢安来说,那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那直接关系到他私人小金库内藏钱的多寡。
这一下,就算是梁丘舞也瞧出不对劲了,走近谢安,皱眉问道,“怎么了,安?”
此刻的谢安,显然没有心情去计较李寿那假惺惺的笑容,依言拱手告辞,与那名狱卒一道急匆匆地赶到大狱寺重牢。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李寿尚且还是安乐王时,他与谢安其实也没少干这种事,毕竟当时他们俩太闲了,除了喝喝酒打发打发时间,整日里其实也没啥事做,不比眼下,一位是大周天子,一位是朝中重臣。
伊伊抬起头,用略显红肿的美目望着谢安,继而低了低头,怯生生说道,“妾身不敢……”
“亲弟……你哪来的亲弟弟?”梁丘舞吃惊地望着伊伊,毕竟伊伊的事,她最是清楚不过,伊伊那是几岁大时被梁丘公收养在东公府上的孤儿,何来什么亲弟弟?
或许是注意到了李寿那哭笑不得的表情,谢安稍稍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岔开话题,挤眉弄眼说道,“别光说我了,对了,听说,朝中有些位大臣上本启奏,催促陛下纳妃?”最后一句,他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
只见谢安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色,有些尴尬地说道,“家里出点事……陛下,容微臣暂且告退!”因为是当着那名东岭众狱卒的面,谢安用尊称称呼着李寿。
“你啊……”李寿闻言苦笑不得,他自然清楚谢安话中的含义,无非就是充当他们耳目的东岭众刺客漠飞变成了长孙湘雨的专职跑腿、使唤,倘若谢安有胆走入城中任何一家青楼,保管他这边还没喝几杯,那边长孙湘雨便会得知,被那个女人抓到把柄,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狄布,打开牢门!”
“夫……”伊伊抬起头,一脸愧疚地望着夫君,继而面色一黯,低下头去。
“反贼……”伊伊闻言苦笑一声,鼓起勇气抬头望向梁丘舞,静静说道,“你口中的反贼,指的是十七年前在金陵被梁丘家满门杀尽的公羊一门么?指的是当时公羊一门数百口中侥幸逃过的姐弟二人么?”
李寿闻言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并非是改喝黄酒,只是王公公多番规劝,喝烧酒伤胃,是故……做天子也有做天子的难处。”
“枯羊?那个新来的叫阿羊的家丁?”梁丘舞愣了愣,与金铃儿对视一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伊伊,仿佛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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