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十章 遇刺
类似的事,东岭众也在做,毕竟比起金陵众,东岭众的职权范围更广,非但有北镇抚司锦衣卫,还有大狱寺重狱,若是加紧培养训练,人手实在是不足。
手弩?
“那目标身旁三个护卫可不简单,据可靠消息,有一人乃鸿山东岭刺客四天王之一的影蛇苟贡,其余二人,一人乃金陵刺客【鬼狼】萧离,还有一人乃其同伴,【诡狐】徐杰,三人皆是刺客内的精英……”
足足找了数个时辰,眼瞅着天边的红日冉冉升起,书生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有些遗憾,却也不想似这般大海捞针地寻找。
就好比金铃儿,她与谢安初相识的时候,身上哪有什么贵重的首饰,就连穿着打扮也是相当简单,当然了,眼下的金铃儿已不同往日,她那摆放首饰的小木匣内已有不少谢安赠她的珍珠玛瑙之类,毕竟她的夫婿可是刑部尚书,自有人会想方设法送礼来与其拉拢关系,其中就不乏名贵的首饰,而以金铃儿节俭的性子,若非那些东西乃其心爱夫婿所赠,恐怕早被她变卖了。
见谢安并未直接回答自己,墨言耸耸肩说道,“难道长孙公子的命还不值二十五万两么?——在下可是听说,有三方人马要用重金取长孙公子的姓名,最低的亦有十万两黄金!”
一想到后一项可能,墨言皱了皱眉,在深深注视着苏家镇方向良久后,摇摇头自嘲般叹息道,“酒色伤身呐,古人诚不欺我……”说着,他右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团纸张来。
“什么?十万两黄金?两百万两银子?——那人究竟是何身份?”
咱走着瞧!
萧离与许杰二人亦不敢恋战,连藏有一百五十万两银票的布包都顾不上了,紧跟苟贡之后,从窗户跃了出来。
在广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召集数十人乃至上百人的刺客,只有广陵刺客办得到!
“是!”十余名广陵刺客应了一声,分散在林中,搜寻着谢安的踪迹。
见萧离二人叫自己先走,谢安自然不会迟疑,倒不是什么义气不义气的问题,关键在于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然而会拖累苟贡等人,要知道,苟贡等人可是刺客,精于藏匿身形,自有其逃生的手段,在没有谢安拖累的情况下,也不是就没可能从那百余名广陵刺客手中逃脱;而倘若谢安顾念那没有必要的义气,说什么要与苟贡等人共同进退,那么,非但谢安他活不了,连苟贡等人都会被他给害死。
这回就算是不用苟贡提醒,谢安也察觉到了不妙,因为他清楚地听到,自己房门外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喘息。
要知道,当初前太子李炜就是这么死的,被当时的皇三子、如今的秦王李慎用区区几十个弩手当场射死。
“目标呢?——你们有谁看到那人往何处逃了?”其中一名广陵刺客沉声问道。
问题在于,在苟贡等心腹之人皆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谢安不敢将这个家伙留在身边罢了,毕竟对方的底细他丝毫不知情,一句话,他信不过这个叫墨言的家伙,尽管后者看似是救了他一命。
想也不想,谢安挥起右拳朝着来人的看不甚清楚的面门砸了过去,却令他心如死灰的是,对方啪地一声接下了他的拳头。
“嘘!——噤声!此事首领已应下,命我等今夜趁着夜色将其除去,你速速去召集人手……”
“……”停下脚步,谢安皱眉望了一眼书生,沉声说道,“你想怎样?”
四人一边吃酒,一边天南地北地瞎聊着,从冀京聊到广陵,从谢安聊到他府上四位夫人,毕竟四人实在是闲着没事。
苟贡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严重了,事实上,若不是早前在广陵时,小的曾见过此人在对过酒楼的二楼瞧着我等,兼之其下药的手法实在太过于粗劣,恐怕小的也想不到……此人身上并无杀气,细细想来,多半是盯上了我等行囊中的银票吧……”
而怒的是,他并未去招惹广陵刺客,然而这广陵刺客竟然敢率先来害他。
说实话,谢安确实不怎么心疼,毕竟此番他们随行携带的盘缠,那可都是户部下拨的路费与期间一应所需,整整两百万两,从某种角度上说,那算是李贤变相地补偿他,毕竟李贤还要他谢安替其总督江南事宜,提防太平军。
要不是苟贡、萧离、徐杰三人死命护住他,他恐怕早已死在那家客栈。
“墨公子……”
不得不说,幸亏是萧离与徐杰乃金陵众内的精锐,也幸亏苟贡是一位精通用毒的高手,要不然,谢安就算有十条命,恐怕都要折在这里。
整整二十五万两呐,而且还是印着官府印玺的官府银票,这意味着他到任何地方的任何钱庄都能兑换。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见对方眼神清澈,并不像要加害他的意思,谢安倒也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谢安在妻子梁丘舞悉心教导下学了三年,也只学会一招出拳,既然这墨言接得下,谢安已实在没有什么用以自保的手段。
忽然,房内桌上的烛火闪了一下,见此,苟贡面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房门方向,暗中朝着萧离与徐杰二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是呢,墨公子真是好薄情呢……”
好啊,广陵刺客……
来不及细思究竟,苟贡一力断后,将随后携带的毒药一并撒向那些广陵刺客,至于萧离与徐杰二人,则早已护着谢安向上风处逃离,毕竟在他们看来,谢安的命可要远比他们重要。
眼瞅着男子身上、脸上的刮伤,女子朝着四下望了一眼,见四下并无人烟,心中愈发着急,犹豫一下,将昏迷的男子扶了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奔来十余名黑影,四下观瞧着附近寂静的林子。
心中暗骂一句,书生原路返回,下山寻找谢安的踪迹,可这附近数十里皆是茂密的山林,他哪里找的到谢安。
注视了一会,见那些广陵刺客搜寻的位置距离自己二人越来越远,书生墨言轻轻拍了拍谢安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可恶,重死了……”
“不必了!”谢安断然回绝。
“要多少弟兄?”
或许是看出了谢安眼中的戒备,墨言耸了耸肩,笑着说道,“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在下寻花问柳就足够了,何必招惹不该招惹的大人物呢?”说着,他顿了顿,好奇问道,“话说回来,你究竟何人?竟然有三方人马用重金买你的性命……”
待对方第一轮手弩激射后,萧离顿时从藏身的柜子后跃了出来,手中两柄匕首朝着那涌入屋内的一个个黑影身上招呼。
“不止……”苟贡微微摇了摇头,双目直视着房门方向。
萧离与徐杰闻言笑了笑,显然他们也清楚他们大姐金铃儿的脾气。
谢安哭笑不得地望着这家伙,心说自己堂堂刑部尚书每月俸禄也不过两千两百两,你一月要五万两?
眼瞅着这位多金的富家子弟不慎滑落山崖,墨言又惊又急,可瞧着黑乎乎的山崖,他实在不敢贸然跳下去。
思忖了一下,墨言微笑着对众女说道,“诸位姐姐稍歇,在下忽然想及一事,待事成之后,再来陪诸位姐姐玩耍……”说着,他不顾众女的热情招呼,径直朝着那条小巷走了过去。
“唔!——据消息,目标是从冀京来的,似乎是京师的大官,有三方人马买此人的首级,两处出价十万两黄金,一处出价两百万两银子!”
连连摇摆着那昏迷的男子手臂,女子连声说道,“喂,喂喂,你醒醒啊,你没事吧?”
掉……掉下去了?
说着,墨言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谢安那无害亲和的容貌,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那人究竟是何身份,竟叫广陵刺客对其生了杀心,甚至于,竟有三方人马用重金买其性命……”
“可恶,这么重……诶?诶?别、别压过来啊……别……”可能是想不到这位看起来显瘦的【恶少】实际上竟有那么重,女子扶人不成反被他压在身下,尽管对方眼下已失却知觉,但也羞地她满脸通红。
天色渐渐暗下,谢安叫客栈的店伙计准备了一桌酒菜,与苟贡、萧离、徐杰三人边吃边聊,也算是打发时间吧,虽说他有心到苏婉双亲的墓前拜祭一下,但总归天色已近黄昏,这个时候出门在外,很有可能会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和谢安喝地兴高采烈的苟贡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皱眉望了一眼房门方向,喃喃自语说道,“有点不对劲……”
见自家大人不打算追究了,萧离与徐杰对视一眼,有些不甘地捏了捏拳头,恨声说道,“下次若叫我撞见那个小子,定要将其抽筋拔骨……我家公子的钱也敢抢,反了天了!”
惊讶地打量了一眼来人,谢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把拽入了林中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