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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十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七）
当瞧清楚来物后，头狼的眼眸爆发出一股凶色，两条后腿一蹬，正要扑上去，它突然发现，那匹马的背上竟然驮着一个人。
“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坐在床榻上，刘晴捧着脑袋，在脑海中细细琢磨那几段有少许差别的叮叮声。
“行了，少私下埋汰梁乘将军，若是被将军听到，有你小子好看的！——眼下什么时辰了？”
“周军？——该死的！竟敢在袭我军主营……杀！”
听闻问话，吕建耸了耸肩，说道，“这末将哪知道？不过自方才起，这一路上倒是没少碰到那群结伴的山货畜生……狼跟狗看上去差不多吧，唔，应该就是戌时吧？”
“好个猖狂的下臣……岂有此理！”
长长吐出一口气，刘晴眼中泛起几分喜悦，她感觉自己似乎渐渐能够摸清门道了。
不得不说，此刻刘晴脸上的兴奋表情，与当初谢安教授长孙湘雨那些所谓的【常识】时，长孙湘雨的脸上兴致勃勃的神色一样，那种对未知事物充满新奇感的兴奋。
可能是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名太平军将领顾不得追赶冯何，吩咐手底下的士卒继续防范周军的袭击，自己则亲自来到主营帅帐，向天上姬【刘晴】禀告此事。
那位名为吕建的骑兵缩了缩脑袋，当即拨转胯|下战马，朝着缓缓靠近的那个朦胧黑影低声恭敬说道，“将军，末将方才听到几声狼嚎，生怕那群畜生袭击我等弟兄，是故放矢将其驱赶……”
冯何置若罔闻，按照原先的计划，令手底下的将士们用手弩射了一轮。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那抹黑影终于现出了真身，那是一位身披甲胄高大将领，诚可以说是虎背熊腰，卖相不凡。
但是不管怎么说，由于是借鉴了那个固定的模式，哪怕是胡乱敲打，也让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在，毕竟那些个段落的数量都是一样的。
吕建缩了缩脑袋，嘴里嘟囔道，“我等此番不就是为了惊动太平贼军么？”
“到子时了么？”冯何嘀咕一句，以目示意吕建。
一般而言，督领三千曲部的武将就可称呼为将军，冯何督率五千人，着实是名符其实的将军，而且统领的是骑兵，绝非寻常步卒将领可比。
麾下兵力？似乎不对……
“统领！”帐外，一名天府军士卒喊住了杨峪。
敌军的位置？似乎也不对……
“呜……”头狼似乎吓了一跳，低嚎一声，带着十几个小弟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分兵！——伍衡说，他不打算再陪着不晓事的公主与那谢安在此玩耍下去，他准备直接带兵去江东！”
“是吕建么？——为何无故放箭？不晓得我军正在向太平贼军大营靠拢么？”
是了，周军在暗号的第一节中，从未出现超过四个叮叮声的，这是否能表示，从一到四的叮叮声响，就代表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呢？
眼瞅着麾下的将士们连连牺牲，冯何心痛不已，见目的反正已经达到，当即下令撤军，期间，亦用怒不可遏的口吻大声痛骂，“该死的，哪里来这么多贼军？不是说这个方向兵力空虚么？——他娘的究竟是哪个龟儿子传的讯号，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先撤！弟兄们，先撤！”
眼瞅着刘晴自娱自乐般小声嘀咕着，时而眼眸中闪过丝丝神采，杨峪轻笑着摇了摇头，悄悄退出了帐外。
也正因为如此，刘晴愈发觉得这心中肯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讯息。
寻常的野马它不怕，哪怕数量有数百之众，它也敢率领小弟们猎杀其中一两头，毕竟对方四条腿，它们也有四条腿。可如今它们四条腿碰到对面【六条腿】的……
果然是马……
难道是……距离我军主营所在的距离？！
“回禀公主，是。”那名将领抱了抱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因为外面夜色漆黑，末将率兵赶去时稍微迟了一些，是故不曾撞见发讯号的周军……请公主恕罪！”说着，他单膝叩地请罪。
此人名叫冯何，乃大梁军中，梁乘手底下四位骑兵五千人将之一。
等等，单单只有距离的话，周军也无法判断其友军的位置呀……
刘晴猜的没错，记得谢安最初向那些将领们做示范时，曾借鉴他所知的摩尔密码，这就使得整段叮叮声富有节奏感，仿佛有着某种难明的意义在内。可实际上，谢安也只是借鉴而已，他只是照着那个频率的模式胡乱敲了几段，叫众将记在心中，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
近了，又近了……
“叮，叮叮……”
但很诡异的是，那名太平军巡逻兵马的将领竟没有追赶，而是一脸惊疑地望着冯何那一队骑兵离去的方向，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骂骂咧咧地，冯何率领这那一干骑兵撤了，双方的伤亡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就如方才那头倒霉的獐子，眼下已经成为了那群山狼果腹的食物。
“嘁！竟然射偏了？”
两拨人迅速厮杀到一块，别看冯何麾下皆是骑兵，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其实骑兵也没什么杀伤力。
头狼下意识地止了扑杀的势头，跟野马相比，它们是绝对的猎杀者，可跟人相比，那可说不好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瞟了一眼那几名部下离开的背影，冯何抬头望了一眼天色。
也难怪此将如此惊慌，毕竟身为护营将领之一，督查不力，无法及时赶到那可是重罪。不过眼下的刘晴却顾不上去训斥他，她微眯着双目正细细思忖着众将的话。
一模一样的第二节，它究竟代表着什么？
突然，头狼的耳朵微微一颤，它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眼眸中两抹幽绿色的光亮在夜幕中泛着渗人的光。
换而言之，就是某某方向，距离我太平军主营多少距离……
以她的智慧，如何会想不到这种加密般的暗号在黑夜中具有着何等的效用。
究竟是什么让贪婪的山狼放弃了即将到嘴的猎物？
“那是当然……”冯何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转头瞥见吕建那不信任的目光，一脸没好气地压低声音说道，“忘记梁乘将军是怎么说的了么？少说话，多做事，最好闭上嘴！免得坏了大人的谋划……”
“何人？”远处传来一阵大喝。
“第一节是方向，第二节是距离，那么第三节呢？第三节最多也只有两个叮叮声，那代表着什么呢？莫非是向友军传递前方是否有我太平军的巡逻兵马？一声代表有，二声代表无？还是说，是向友军传达是否攻打我军主营的讯号？一声代表攻打？二声代表撤退？——唔，也有可能是一声代表撤退，二声代表攻打……这个日后还得试探一番！”
苦思了一整天后，她发现，周军发出的暗号，在那阵叮叮声中有着微妙的停顿点，在她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关键所在。
第一节是方向，第二节是距离……
“无谓之事？”冯何哼了哼，不屑说道，“谢大人的想法，哪里是你等家伙可以猜到的？”
这意味着周军能够及时地得悉各个方向的动静，意味着周军能够逐一绕开太平军外派巡逻的兵马，直达太平军的主营。
“那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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