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八十九章 匪夷所思的变故(四)
不过话说回来,偌大冀京,还真没几个有胆量笑话金铃儿的,谁家不知谢府三夫人曾经是一位何等凶悍的女子?笑话鬼姬金铃儿?真是活腻味了!
“什么?”梁丘舞疑惑地转头过来。
刘晴闻言心中一紧,目不转睛地望向谢安,想听听他究竟怎么说,毕竟,谢安是陪梁丘皓直到最后一刻的人。
谢安哪里知道梁丘舞所想,还以为她依旧生着气,陪着笑离开了木屋,见此,梁丘舞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对梁丘皓的感情怎么越听越像是女儿对兄长、甚至是对父亲的憧憬呢?
“并非是被害……”梁丘舞叹了口气,向刘晴解释他们梁丘一门家传绝学雾炎的弊端,继而眼中闪过几分哀伤,毕竟并非只是她的大伯梁丘恭,她的生父梁丘敬,又如何不是死在雾炎的后遗症上?
刘晴瞪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梁丘舞胸前那两团跳动不已的软肉,再瞧瞧自己,倍受打击。
“唔……”谢安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毕竟较真起来,他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插手梁丘家的家务事,哪怕他是梁丘公的孙女婿,毕竟真说起来,他的夫人梁丘舞才是梁丘家的第十二代当家。
“遗腹子……”刘晴面色微微一变,吃惊地望着梁丘舞。
抬手拦下了梁丘舞,谢安低声继续说道,“至于陈蓦嘛,就让他与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一同安葬吧……”
既然梁丘皓已经不在了,就让她继续守着她那份天真的感情吧,反正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这个……”谢安讪讪一笑,讨好般说道,“那……为夫来替你敷药,可好?——听金姐姐说,这可是她亲手调配的,绝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疤痕……”
这丫头搞混了呢……
“咦?太子少傅?”刘晴吃惊说道,“当时陈大哥才仅仅只有六七岁吧,如此年幼竟也能成为少傅候选?”
“陈大哥出生时,梁丘将军尚未出生吧?”
“这件事,为何不与妾身事先通个气?——梁丘皓虽为我梁丘家孽子,但死者为大,身后事总归还是得葬入我梁丘家的祖坟……”梁丘舞平静地望着谢安。
“出去!”梁丘舞看似平静地说道,因为她知道,若是再不将她这位夫君赶出去,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
被刘晴一语说中心事,梁丘舞羞恼地瞪了一眼刘晴,将手中从谢安那里拿来的膏药递给刘晴,继而解下了缠绕在胸口的布条。
“……”望着谢安认真的眼神,梁丘舞微微有些动容,毕竟就算与谢安做了四年多的夫妻,但是似这种认真的眼神,梁丘舞也很少见到。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遗憾的是,在凯旋而归后,大伯却于军营中的庆功宴暴毙了……”
梁丘舞微笑着望了一眼刘晴,忽而低声说道,“莫要叫梁丘将军了,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可是,她总归是自律甚严的女人,与长孙湘雨那种不在乎世俗规矩的女人大不相同。
想了想,梁丘舞忽然说道,“想听听梁丘皓的身世么?”
在旁瞧着谢安替梁丘舞用药膏涂抹伤口,刘晴只看得面红耳赤,心砰砰直跳,尽管她也知道那两人是夫妻。
见谢安一脸的关切之色,梁丘舞眼眸中闪过阵阵暖意,可一想到秦可儿,她心中倍感气恼,冷淡说道,“梁丘皓的本事你不清楚么?”
梁丘舞目不转睛地望着刘晴的双目,良久轻声说道,“你……真的很喜欢梁丘皓呢!”
“唔?”刘晴愣住了,诧异地瞧了一眼梁丘舞,吞吞吐吐说道,“陈大哥对我很好啊……虽然我也清楚,那多半是因为我娘的关系,不过,陈大哥真的对我很好……”说着,刘晴断断续续地向梁丘舞表达了她原本想一生一世跟梁丘皓在一起的心愿,只听地梁丘舞暗暗摇头不已。
“咦?”
忽然,谢安注意到了梁丘舞身上的伤势,连忙几步走了过来,惊声说道,“伤地这般重?”
刘晴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梁丘舞想让她替她敷药,点点头,爬上床榻从包裹里翻出金疮药,正要敷,却听小木屋的屋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叩门声。
“不愧是我梁丘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捂着受创的部位,梁丘舞长长吐了口气,回想起自己与金铃儿竭尽全力都无法在川谷留下梁丘皓,梁丘舞心中很是不甘心,但遗憾的是,她已没有再度与梁丘皓交手的机会了。
“夫君!”
刘晴闻言微微一愣,惊愕说道,“这……可以么?”
“其实……我回方才小木屋也没事的……”刘晴在旁弱弱说道。
“他有点心虚呢……”刘晴在旁提醒梁丘舞道,“方才你漠然离席,他应该是有点心虚吧?”
“啊?”谢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而另外一方面,有几骑来自冀京的信使,正带着北疆之主燕王李茂起兵南下的消息,正朝着周军南营疾驰而来……
“是啊……”听闻刘晴的喃喃自语,梁丘舞亦是苦涩地叹了口气,毕竟家门人丁不旺,向来是梁丘舞最大的心病之一,比她那位抵不住女色|诱惑的夫婿还要让她头疼。
然而刘晴却还未自知,犹兴致勃勃地讲述道,“记得我年幼时,陈大哥还时常抱着我到汝南、春寿等地,在街头瞧艺人杂耍,像什么点石成金呀,变水为油什么的,那些粗劣的骗术,我瞧一眼就能猜出七七八八,然而陈大哥却猜不到,瞪大着眼睛,将那卖艺者惊为天人,甚至还说什么只要将此人拉到太平军,我太平军日后便不愁经费,呵呵呵……真笨!——那些艺人若是真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还需要出来卖艺求生么?”
敲门声停下了,不多时传来谢安那略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
事实上,梁丘家的子孙,还真没几个是战死沙场的,大多都是力战后绷紧的神经一放松,心力憔悴而毙命。
“出去吧!”梁丘舞淡淡说道。
“原来陈大哥这么了不起啊……当时一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他……”
“啊,我比梁丘皓小八岁,他的事,我都是听祖父说的,在我未降生时,梁丘皓尚是冀京四镇之一,东公府梁丘一门的公子大少,颇受先帝疼爱器重,据祖父所言,先帝当年心中真正的国君人选,乃早已过世的前太子周怀王李勇,而辅佐其的副将人选,其中便有梁丘皓……荣衔,应该是太子少傅吧!”
“是陈大哥?”望着梁丘舞身上的伤势,刘晴吃惊地捂住了嘴。
梁丘舞闻言怦然心动,别以为她是一名将军就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纵观天下女子,有几个会喜欢自己的身体上留下无法消除的疤痕?看看金铃儿就知道了,至今犹对脸上那两道在十一二岁时造成的刀痕心存芥蒂,尤其是在与谢安成婚后,更是明显,每回与谢安一道出门,都要用扑粉将那两道疤痕尽量掩盖起来,免得旁人因为她脸上的刀疤而笑话她的夫婿。
“那梁丘将军当时为何那般生气?”刘晴下意识问了一句,继而顿时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哦,对了!明白归明白,但亲眼瞧见,总归心里不舒服。”
“这……”目瞪口呆地望着梁丘舞,谢安讪讪说道,“舞儿,总归是数月未见,这……将为夫赶出去,这不好吧?——想来舞儿也是思念为夫的,对不对?”
梁丘舞淡淡一笑,说道,“只要你以区区六岁之龄击败一两位在朝为官的大将,一样可以……我梁丘家的子孙,可非寻常将领可比!——梁丘皓六岁便无师自通地觉醒了雾炎,七岁时便能熟练施展……”说到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比较才能,她确实不如梁丘皓。
“你猜地不错,”仿佛是看透了刘晴的想法,梁丘舞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据我祖父言道,我堂兄梁丘皓降生时,其父、也就是我大伯梁丘恭,正于北疆率军出关,征伐草原,迫使草原外戎部落北迁两百余里,不敢与他争锋……”
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