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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一十四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二）
吴兴闻言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会有的！”
蹲在一块半裸|露在雪地外的岩石之上，周军主帅谢安的副将之一、周军右路侧翼偏师的总指挥，马聃搓着双手，嘴里不时地哈着热气。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炎虎姬梁丘舞，当年制衡整个冀州战场的真正功臣，以恐怖到极致的直觉与洞察力做到攻防滴水不漏，是战场上的巾帼武神。
“马帅，您就饶了我等吧……方才挖草根喂马，我等已累个半死……”
“来了！”瞥了一眼谢安瞠目结舌的好笑模样，刘晴故作平静地哼了哼，淡淡说道，“还行，马聃总算未曾让本军师失望……”
也难怪马聃心存诧异，毕竟刘晴已代替长孙湘雨成为周军主力军师的消息，他早已得知，甚至于，刘晴已向他展示过何为不逊色长孙湘雨的谋略，只可惜那一日他晚到一刻，不曾有机会冲击叛王军的数十里连营罢了，否则，当日叛王军的损失，必然是更为惨重。
“喂，可别直接将雪往嘴里塞！”马聃及时提醒了一句，终归他在西凉严寒之地待了许多年，太清楚人在干渴情况下会做的举动了。
“……”瞥了几眼看似无动于衷的谢安，刘晴颇有些不悦地撅了撅嘴。
“你知道马聃会来？”
而就在这时，马聃身旁一名骑兵士卒一脸惊讶地嘀咕道，“奇怪，远处我军主力的阵型，怎么那么别扭？”
“不会吧？”在附近几名部下疑惑的目光中，马聃眼中露出几分惊骇，喃喃说道，“难道那位代军师是在替我军创造机会？——难以置信，她如何能够算到我军的行军日程？”
这不是很顺利嘛！
直到他被编入冀州军，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从军纪到素质都堪称强兵的军队，那便是大周出征率最高、阵亡率最高的京畿之师，冀州兵！
只见马聃走了过去，拿过那名士卒手中的空水囊，蹲下身，抓起几把积雪塞入皮囊，同时口中说道，“本帅不是教过你等么？不想嘴里被冻伤的话，千万不可直接将雪塞入嘴里，这样，将雪塞入水囊中，然后贴身放在衣内，或者绑在马腹之下，等雪融化成温热之水，再来饮用！”说着，马聃将用雪塞地满满的皮囊递给了那名士卒。
牢骚归牢骚，但是那十余名士卒还是站起身来，学着马聃的样子，或又蹦又跳，或屈膝下蹲，活络着堪堪变得僵硬的四肢。
“可不是么！说什么荆州冬暖夏凉，他娘的比西凉还冷！”
在刘晴一脸难以置信盯着战场局势之余，谢安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小舞……
记得那个状态下的梁丘舞，就连长孙湘雨也不得不默认对其束手无策……
“别提了，一提就郁闷……”依靠在岩石上，马聃叹息说道，“前一回夜袭叛王军数十里连营，就差那么一点，我军就能赶上……”
谢安忽然想起，梁丘舞曾经在与长孙湘雨进行军事演习时，那种恐怖到极致的直觉与洞察力，完完全全地避开了费国所有的陷阱、一概的计略，单凭三百骑，左突右杀，将整支长孙军搅地混乱不堪。
一个集武力、智计、直觉、洞察于一身的怪物！
毋庸置疑，是马聃知根知底的生死弟兄。
双手死死抓着战车的木栏，刘晴难以置信地望着远方的白水军，因为她发现，方才明明已暴露防守上漏洞的白水军左翼的北侧，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万人步兵所组成的方阵，彻彻底底地掐死了马聃军偷袭其本阵所在的前进道路。
在天寒地冻、人迹罕至的荒野雪地上被冻伤，那跟被大狱寺判了死刑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于比后者还要惨，毕竟后者还算是比较痛快地一刀砍下首级，总不至于在死前还要承受一番难以忍受的痛苦。
“向后军发讯号，从现在起，我军支援主力师，攻叛王军左翼北侧，配合谢大人包夹敌军！”
大雪封路、寒风刺骨，直没小腿的积雪对于一支骑兵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毕竟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而当一名骑兵爬下马背时，他的能力甚至还及不上普通的步兵。
远处，一名士卒舔尽了水囊中最后一滴烈酒，口干舌燥的他不由望向脚下的积雪。
吴兴，与马聃一样是出身西凉叛军的降将，在谢安扫平洛阳、长安一带的叛军后，得谢安奏请朝廷赦免，恢复了大周将领的身份。
“马帅？”那名士卒疑惑地转头望了一眼马聃。
在中路战场，白水军第一军团军团长陈昭一枪戳死一名周兵，面露惊骇地望向北方。
“好！”吴兴点了点头，呼喝周围麾下将士道，“起来起来，弟兄们，有事做了！”
“可是这样好麻烦……”
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一场仗中输光一切，彻底败北，再无挽回劣势的余地！
而反观周军中路将领唐皓，眼眸中则是露出几分惊喜与意外，望着远处的骑兵援军喃喃说道，“不会是马聃将军吧？这可真是……咦？”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己方阵势的古怪。
诶？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唔？”马聃愣了愣，下意识转头望向战场，他这才发现，远处的周军主力师，不知为何将战场的重心放在了南侧，在南侧战场不断地增派新生劲旅，这使得整个战事的重心，不知不觉从中路转移到南侧战场，无论是周军还是叛王军。
马聃的额头不禁渗出几分冷汗，因为他渐渐意识到，刘晴之所以故意摆出这般蹩脚别扭的阵型，显然是在替他创造机会偷袭叛王军的侧翼，可是，刘晴怎么会猜到他马聃已悄悄从当阳赶到了这里附近？
“还凑合？”吴兴睁大眼睛，笑着说道，“老马，你在冀州军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想高升，那就只有跟费国那家伙争夺主帅位置了……我觉得这场仗你是没戏了，听说费国那边斩了楚王李彦，大功一件啊！更别说还连续打败了丘阳王世子李博几阵……”
“马帅……”那十几名士卒哀呼一声，引来附近同袍士卒哄笑不已。
“叛王军的主帅是谁啊？”牵着战马躲在一片地势较高的雪林中，马聃凝神关注着远方的战事，脸上露出几分匪夷所思之色，喃喃说道，“奇怪了，竟然是我军的主力处于微弱劣势……”
“报！”斥候飞马疾奔到马聃身前，抱拳禀道，“启禀马帅，南十里外，在我军主力军所建造的冰雪之城南侧，发现数万叛王军踪迹，疑似正在与我军主力厮杀！”
“……”谢安无言以对，他终于明白刘晴之前那句看运气究竟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意识到了她与长孙湘雨用兵最大的区别所在。
不过马聃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他已成为谢安的副将，一路偏师的主帅，这在冀州军中，可是只有他与费国才拥有的殊荣。正因为如此，马聃迫切想在这场战事中展露头角，一来是报答谢安的提拔恩情，二来嘛，他可还没放弃与费国争夺冀州军主帅的事，尽管这条路颇为艰难。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骑兵都像东军神武营的士卒那样，上马骑兵、下马步兵，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皆可作战。
可恶……
“挺有威信的嘛，马帅！”见马聃走了回来，吴兴好呵呵地揶揄道。
见谢安丝毫没有要夸奖自己的意思，刘晴愤愤不平地在心中嘀咕两句，而正当她抬起头打算看一眼自己创造的战果时，她忽然面色猛变。
“麻烦总比丢了小命强！”马聃没好气地说了句，不轻不重地打了那名士卒一记后脑勺。
“说得好像置身事外一样，你不也是正儿八经的冀州军将领么？”马聃好笑地望了一眼好友，继而点头附和道，“冀州兵可是我大周京畿之师啊，自然是强兵无疑！”
“唔……”马聃总归也是精于用兵的将领，闻言点了点头，不过依然带着几分遗憾说道，“不知还有没有那般千载难逢的机会……”
夸我两句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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