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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念头
“哦哦……怪不得廖立将军瞧见卫庄眼睛都变红了，跟我故乡山里那些饿极了的狼似的……”
王威与陆雍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亦想通了些什么，两人相视不语，观察着枯羊的反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王威的介入，使得城内金陵军与牛渚军的厮杀逐渐平息起来，尽管依然还有一些小部队在互相厮杀，但是动辄千人以上的双方将领们已得悉了事情的真相，虽说有些惊愕与尴尬，但总归还是对友军放下了兵器。
【两支友军的自相残杀，厮杀激烈程度已然到这等地步了么？连大将都战死？——是死在卫庄手中，还是死在我牛渚军手中？】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方才脑海中竟然会闪过暗杀伍衡的念头……
枯羊点了点头，低声解释道，“啊，此周将名为廖立，乃冀州兵中不逊色费国、马聃几分的猛将……奇怪了，廖立与卫庄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并且，诸多牛渚军与金陵军的将军们，亦在整顿好军队后迅速回归枯羊统帅之下。不过相比牛渚军将领，金陵军的将领们看待枯羊的目光显得有些怪异，似乎并不情愿听从王威的劝告，暂时由枯羊统帅全军。不过嘛，倒也没有人在此时此刻站出来表达不同的意见。
“那卫庄呢？——决不可放过这个小人啊，枯羊将军！”王威出言提醒道。
可能是因为魏虎不惜自身性命也要营救枯羊的行为感染了这些将军们吧，使得这些金陵军的将军们终于能够将枯羊当成是自己人看待，比如说，自家大帅魏虎性命的延续……
“我知道晓得金陵城在我太平军中的分量！不过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军能够保存实力，日后不是没有收复金陵的机会；可若是拘泥于眼前得失，以至于我金陵军与牛渚军在此全军覆没……日后凭什么再从周军手中夺回金陵？”
“不！”谢安闻言摇了摇头，平静说道，“与其担心枯羊不肯降，本府更担心他会遭伍衡所杀。——虽然这么说不怎么合适，不过魏虎死在了卫庄手中，真是幸甚！”
【等等……王建何来本事力杀楚平与郭胜二将？】
他们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一来枯羊是他们大帅魏虎不惜牺牲自己拼命从火海中救出来的，二来，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并非是枯羊，而是卫庄，甚至于，连他们金陵军也有责任。若不是他们一心想要接管牛渚军，几番劝说主帅魏虎扣押下了枯羊，又何以会引起牛渚军的愤怒，致使牛渚军趁夜反叛，将这件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深处，枯羊皱了皱眉，虽说本来他的确想过要信守承诺投诚姐夫谢安，但是在发生了魏虎那一桩事后，此刻的他心中乱的很，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思绪。
“是！”单膝叩地，廖立沉声说道，“末将当时想过是否要趁小舅爷兵少擒住他，不过漠飞说，大人是要小舅爷真心实意地归顺……”
“也难怪了……据说啊，那次齐植将军战死，廖立将军得负大半责任呢……多亏了刘晴军师死命保住，要不然，就算谢大人宠信廖立将军，恐怕将军也难逃军规处斩……而当时引诱廖立将军擅离职守的，据说就是这个卫庄……”
天大的人情呐……
诸将闻言默然无语，他们当然清楚，无非就是金陵军与牛渚军士卒在相互的自相残杀中耗尽了精力与体力，以至于当真正的敌军周兵杀入城内时，他们竟已没有抵挡的力气。
“……”
陆雍等人闻言大喜，满心欢喜地带人前往东城门去了，至于枯羊，则带着王威以及数百士卒按照之前那几名士卒所指的方向去寻找卫庄。
“对，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正要暗自叹息的枯羊忽然愣住了，双目微眯思忖起来。
“还是王将军说的对！——定要杀卫庄替我金陵军与牛渚军众多牺牲的将士们报仇雪恨！此血债，必要用血来偿还！”
想想也是，卫庄在武艺上还要超过他枯羊些许，甚至能与魏虎持平，可结果呢？在廖立手中还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远远瞅见，枯羊眼眸闪过一丝惊色。
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王威，廖立将目光望向枯羊，平静说道，“小舅爷此来，可是遵从之前与大人的约定，为投诚而来？”
顺着廖立视线望去，饶是枯羊亦惊得暗自抽了一口凉气，毕竟这会儿他才发现，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沾满了诸多身着黑衣的刺客，为首一人他绝不陌生，正是东岭众的杀人鬼，镰虫漠飞。
枯羊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毕竟据徐常透露给他的情报，当时金陵城的西城门已被他枯羊的爱将王建趁机所攻克，而眼下金陵军将领楚平与郭胜又是在西城门附近下落不明，这不就意味着，是王建杀了金陵军两员大将么？
【怎么回事？】
就在枯羊叹息着想要说出撤退的话时，忽然远处匆匆奔来几名士卒，叩地禀告道，“启禀枯羊大帅，启禀诸位将军，我军已找到卫庄的踪迹……”
“退……”
话音刚落，枯羊眉头微皱，他身旁的王威更是满脸愠怒，下意识地便拔出了剑刃。
不过……
强忍着不去细想那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念头，枯羊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神。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带领金陵军与牛渚军的残余兵力撤退，要不然，这两支太平军的地方军，必然会被周兵一举歼灭。
果不其然，在王威推出卫庄作为整件事的替罪羊后，无论是金陵军还是牛渚军的将领们，纷纷对卫庄这个小人抱以口诛唇伐，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将卫庄剁成肉泥。
“是么？欠本府一个人情……枯羊是这么说的么？”站在已然成一片废墟的城守府前，谢安负背着双手喃喃说道。
“你等真觉得有机会？”望了一眼说话的那将，枯羊摇头说道，“我枯羊与冀州军交过手，深知冀州军实力，倘若在今夜之前，金陵军与牛渚军携手，毕竟这样我方便至少有四万将士，而周兵仅仅两万出头罢了，但是……眼下的我军，却绝非是周兵对手，至于原因，想必诸位心中也清楚。”
带领着金陵军与牛渚军诸多士卒，枯羊满城寻找着卫庄的身影。若不是因为卫庄在背后挑拨离间，挑唆王建、徐常、张奉三将起兵谋反，魏虎也不会因此丧生，张奉也不会死，城内许许多多死在自相残杀中的太平军士卒也不会因此白白牺牲性命。
“还真是自负呐，漠飞！”瞥了一眼屋顶上环抱双臂的漠飞，廖立轻哼一声，回顾枯羊正色说道，“好自为之，小舅爷！”
廖立并不知魏虎为了营救枯羊而亡故，见王威拔剑，他虎目一眯，低声说道，“小舅爷不是说此番并不为厮杀而来么？——这是什么意思？”
“咦？”枯羊与王威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一场莫名其妙的胜利！
就在金陵军众将沉默之际，王威站了出来，沉声说道，“诸位同僚，且听我王威说几句。——我王威以为，此事罪过非在枯羊将军，而在叛徒卫庄！若非卫庄这小人狼子野心，欲叫我金陵军与牛渚军鹬蚌相争好叫他坐收渔翁之利，魏帅又岂会牺牲？枯羊将军又岂会险些葬身火海？”
那戏耍卫庄的周将究竟是何人？
“……”廖立闻言瞅了一眼枯羊，一言不发。
“……”廖立闻言皱了皱眉，或许苟贡会心存着什么巴结枯羊的心思，但这并不代表似廖立这等冀州军将领会卖枯羊的面子，除非枯羊改投周军，否则，一概不允。
“廖立将军……好似有点不太对劲……”
只见那几名士卒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这正是我等要禀告的……周军已攻入我金陵城，那卫庄……不知为何被周军团团围住，眼下正被一名周将戏耍……”
按理来说，战场之上叫敌军大将靠近自己是极其愚蠢的行为，不过因为枯羊乃是谢安的小舅子，廖立也没想为难对方，打算听听枯羊究竟想说些什么。
“哦？在何处？！”包括枯羊在内，在场诸将精神一振，下意识问道。
见眼前的那数百周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枯羊连忙出言表明来意。一来是他不想做无谓的厮杀；二来嘛，既然对面有廖立这员周军大将在，枯羊不觉得自己会是廖立的对手，别看他此番与王威所带的兵还要超过廖立一些。
从感情方面出发，枯羊自是想要留在金陵，哪怕将金陵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卫庄，将其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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