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遗失的羁绊（一）(1/2)

首发：~第四十九章 遗失的羁绊（一）

不多时，在围攻廖立与枯羊的无数太平军中，便有一支人数在数千人左右的军队撤退了，朝着北面方向进兵，这让注意到此事的枯羊大喜过望。

听闻刘倩的话，杨峪、伍衡等初代太平军士卒的子嗣们默然不语，毕竟芜湖一战，他们也曾有幸参与其中，亲眼见识到了当时东镇侯梁丘敬的神勇，那简直就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不得不说，刘倩作为梁丘皓至死也念念不忘的女人，果然是一位又端庄又美貌的女人，倾国倾城暂且不提，单单是那份气度，就不禁叫人心折。

而当时刘倩已暗中占据零陵，零陵县令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罢了，因此，荆州府的公文，理所当然地就落入了刘倩的手中。

【若是那家伙还在的话，我也不至于落到……呼，我也真是的，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家伙……】

于是乎，她将梁丘皓、伍衡、杨峪等当时年轻一代的将领们召集了起来，将她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因为年数隔得太远，伍衡已忘记了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时他太平军二代总帅天上姬刘倩尚在，梁丘皓与杨峪以及他们手底下那帮猛将都在，而当时，刘晴还只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小丫头而已。

“得令！”传令兵接到命令后迅速前往传递伍衡的将令。

至少，梁丘皓的视线便不曾一刻从她的倩丽身影上移开，不过这也因此遭来了杨峪这位日后的天府军主帅的白眼。毕竟就这会儿而言，杨峪还不是梁丘皓的铁杆心腹。

“重建军队的编制么？”一帮日后名声赫赫的太平军年轻将领们颦眉思忖着。

可以说，当时整个江南乱成一团，甚至连荆州都被波及到，而在江陵附近，便有一拨山贼聚拢数千反贼，意图称王称霸，肆意欺凌着当地的百姓。

“天府军？”杨峪、伍衡等人不由抬头望向刘倩。要知道南唐刘氏以“天”字为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人用的。而如今刘倩竟给新军冠名天府军，这岂不是对他们最佳的鼓励与鞭策？

毕竟她再过几年就快三十岁了，而梁丘皓才正值十七八岁的风华正茂年岁，更何况她还是丧偶的寡妇身份，还带着四五的女儿刘晴，刘倩实在难以理解，梁丘皓这个小家伙为何会看上自己。

“小舅爷不必惊慌！”似乎是察觉到了枯羊心中的惊急，廖立一面冷静地指挥着部下防守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太平军的攻势，一面淡淡说道，“末将麾下尚有三千余步卒，至少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啊，尽管罗庆至今亦坚守着其大帅魏虎的信念，誓为太平军赴汤蹈火，但这并不表示他对伍衡依旧还持有忠诚，就算曾经有，可在枯羊那一番话后，那份忠诚恐怕也像雨中的火苗那样熄灭了。

报讯的传令兵闻言急忙抱拳回道，“回禀伍帅，攻破北城门的周兵共有两支，先是周将马聃攻破了北城门，杀溃了我军驻守在城北的守兵，随即，周将费国率另一支周军亦杀出城中，径直朝此处杀来，眼下已杀至穆公街……”

因此，廖立当机立断分兵，请暂时充当他副将的冀州军将领成央率四千骑兵从南侧迂回袭击，毕竟骑兵的长处在于战马急奔冲刺时所带来的强大杀伤力，而在这种城内巷战，一名骑兵的作用不会比一名步兵高上多少。

如此，也难怪枯羊对己方当前的形势感到担忧。

但不可否则，伍衡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枭雄，年幼时便跟随在其父、初代太平军副帅伍卫身边，混迹于太平军内部，因此，尽管得知了如此厄报，他的心神倒也依旧镇定。

要知道，眼下他与廖立大军所在的位置，街道两旁本来可充当掩护的房屋皆被推倒摧毁，这使得他俩近万的军队彻底暴露在数倍于他们的太平军兵力下，情况比起之前何止险峻了几倍。就算是直觉超乎寻常、统率力亦叫枯羊叹为观止的廖立，额头竟也逐渐渗出丝丝汗水，强打十二分时刻关注着战场，不让自己的指令出现丝毫的偏差。

而当时，因为大周朝廷刚刚发兵江南，甚至在金陵制造屠城惨案，这使得江南与大周的关系变得极差，不乏有绿林义士揭竿而起，意图推翻大周暴君李暨的统治。而其中，亦有一些家伙趁火打劫，占据山头、聚众作乱。

“阿蓦，就由你来担任，天府军的主将！”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阿蓦，就由你来担任天府军的主帅，本宫再赐予你‘开阳’称号，你便是我太平军东山再起的希望，就犹如天边的红日！——接令，开阳神将陈蓦！”

“急报！北城门失陷，大批周军杀入城中，局势危急！”

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伍衡心神镇定下来，沉声说道，“以本帅名义传令全军莫要惊慌，叫张南率一支兵力去抵挡费国，其余人等继续围攻廖立军与枯羊军！”他口中的张南，便是东城门守将，乃后军天将张洪麾下得力战将之一。

事后听说此人暴毙而亡，但凡是太平军，都不由地长吐一口气，心中暗道侥幸。

可若是不打，万一那些反贼袭击到零陵又如何是好？毕竟零陵距离江陵也就那么点路程。刘倩可不想那些在乱世中趁火打劫的败类们踏足她太平军的零陵，要知道自打刘倩暗中控制了零陵后，她陆陆续续将众多此前流落在外的太平军士卒以及其家眷接到了这里，希望着有朝一日能以零陵这弹丸之地，撼动整个大周朝廷的根基。

不过相比于枯羊，廖立倒是镇定许多，依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麾下士卒，只有在预感到危机时，这才将指挥交予枯羊，亲自上前线作战。

杨峪、伍衡闻言面色微变，有些敌意地望向梁丘皓，反观梁丘皓，亦是一脸的惊讶不解之色。

而话说回来，成央的率兵离开，无疑是锐减了廖立军本来就显得兵力不足的人数，单凭眼下仅剩的三千余人，枯羊实在没有把握能坚持到周军的来援。

如果梁丘皓那家伙还在，什么廖立、费国、马聃，就算这员所谓的周军猛将加在一块，那又能如何？敌得过梁丘皓？

可就算是这样，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太平军依旧压了上来，压地廖立军与枯羊军喘不过气来，原本近万的兵力，在短短一炷香之内便锐减了整整三成，眼下正苦苦支撑着。

而相比费国，马聃的用兵就相对偏奇地多，这位出身北地雁门的将领素来不喜正面作战，因为自古以来正面交锋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损失实在太多。因此，极为爱惜部下性命的马聃倾向于奇袭，就犹如北方草原的狼群一样，平日里总是躲在远处窥视，绝不会叫你触及到他，然而一旦你疏忽防备，就会被他狠狠咬上一口，痛彻心扉。

【若是那家伙还在……】

开玩笑！他伍衡可是“帅”，岂能自降身份与廖立这一介“将”领厮杀？再者，万一在廖立手中丢了一条胳膊，他日后又如何统帅太平军千军万马？天知道太平军内部有多少人惦记着他总帅的位置。

哀莫大于心死，指的恐怕就是这个吧。眼下的天权军给人的感觉，只要不攻打他们所占的南城门，不触动他们天权军最后的骨气，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动作。换而言之，就算成央率领四千骑兵从南城门迂回，绕过太平军的主力部队袭击城内守备空虚的街道，罗庆多半也不会去理睬。

不知为何，伍衡忽然想起了梁丘皓，即曾经他视为劲敌的太平军三代总帅陈蓦。

或许，只有前代太平军总帅梁丘皓能够办到吧，以鬼神般不可思议的强大武艺，压制住天底下所有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