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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十八章 觉悟
从旁，李炜亦哈哈笑道，“小九，你非但有梁丘舞，还有谢安与小八呢！只可惜，梁丘舞被困在博陵，而谢安与小八却依旧在江南对付太平军……很可惜呢，你倚重的猛将、贤臣皆不在身边！”
从旁，安陵王李承冷哼一声，看着李寿淡淡说道，“本王始终认为，你的才能远不及太子哥哥，大周的皇帝之位，应该由太子哥哥来担任。可既然事已至此，本王奉劝你几句也无妨！——若是你心中尚存着要他人来替你解围的念头，你，是守不住这冀京的！”
“什么意思？”李寿皱眉问道。
“喔喔——！”
“小九，小九！”
众所周知，北疆的威名，有一半是建立在燕王李茂那可怕的武力上的。而昨日燕王李茂尚未亲自出马，冀京的防守便漏洞百出、岌岌可危，一旦李寿亲自上阵，他李寿凭什么来抵挡？
“朕……远远不如父皇，是么？”凝视着先皇李暨的灵位良久，李寿长叹一声说道。
忽然，其中一名太监好似是注意到了什么，一面不动声色地提醒其他太监，一面尖着嗓子唱名道，“皇后娘娘驾到！”
说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人一旦老去，尽管心中尚有雄心壮志又能如何？时代，永远是属于年轻一辈的！
李寿默然不语，毕竟他亲眼所见，梁丘公在城上厮杀时尽管还是勇武异常，但是这位老人却支撑不了多久，在杀退了张齐与乐续两位北疆军的大将后，早已是气喘吁吁，这份体力，如何与正值壮年的李茂交手？
而就在这时，城墙上不知何处响起了“咚咚咚”的鼓声。
终于，顺着鼓声传来的方向，文钦找到了那个不尊自己将令私自擂鼓的家伙，那是一个身穿着墨色铠甲的年轻将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便到了六月十七日，而这时，北疆军中的大型攻城器械也陆续竣工。
“陛……下？”老太监面色微微一变，他当然清楚李寿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哦，对了！”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李寿在走到大殿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老太监王英，轻笑说道，“若当真有个万一，还请王公公抱着朕年幼的皇儿投朝歌去……”
梁丘皓、梁丘舞、李茂……
“哪里是朕所抵挡住的。”李寿闻言苦涩说道，“是梁丘公，是此老亲自出马，逼退了张齐与乐续那两位北疆大将，迫使朕那位四皇兄不得不暂且休战退兵，退后十余里地休整一番……”
事实证明，李茂的预感成真了，在天子李寿不惜自身亲自登楼参与守城之后，冀京城内守兵的士气高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以至于北疆兵猛攻冀京十余日，竟也攻不上城头。
直到有人喊他……
见李寿一副心惊胆战之色，看似是年轻时代的李暨冷笑说道，“想不到我李暨英明一世，竟然生出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甚至于，竟然还叫你成为了我大周君王……我李暨没有你这种儿子！”
“梁丘舞是么？炎虎姬梁丘舞？”李暨冷笑地望着李寿。
而在皇宫太乾宫的正殿，大周天子李寿正负背着双手站在殿中，目视着殿内神龛上所供奉的李氏皇族历代先祖皇帝，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李暨。
“咦？”
“尔等都瞧见了么？！”振臂高呼，文钦厉声喝道，“陛下，亲自为我等擂鼓助威，若如此我等还不能将北疆兵阻挡在此，有何面目再见陛下？！”
当然也有例外的，这不，来到太乾宫正门门槛外的王皇后，一眼就瞧见正殿内除了自家夫君、当今圣上李寿外，还有一人，那便是照顾了先帝李暨大半辈子的老太监，宫内唯一一位能够自由出入任何违禁场所的总管大太监，王英。
聆听着那几道人影的对话，李寿惊地无以复加，要知道伴随着先帝李暨出现在李寿跟前的，竟正是前太子李炜、秦王李慎以及安陵王李承三人。
见此，那名太监恭敬说道，“恕奴等无法为娘娘通报了，太乾宫可并非是奴等身份之人可踏足的……”
想到这里，李寿终于能静下心思忖起来。
望着先父的灵位，李寿长长叹了口气。
想来王皇后亦清楚太乾宫的规矩，见此转身对随行人员轻声说道，“你等且在此等候吧。”
而这，正是李寿眼下心情极其不佳的原因，毕竟他的父皇李暨在他这个岁数时，那可是极为勇武的，虽然比不过梁丘公，但是亲自上阵杀敌，对于李暨而言那可是家常便饭，相比之下，他李寿确实是一位懦弱的君王，除了在阵前喊了一通话，什么也没做。
“北疆兵都开始攻城了，陛下怎么还未到？”
“谢皇后娘娘！”众太监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弓着身子，恭敬皇后王氏。
“……”似乎注意到了那几名士卒的窃窃私语，北池侯文钦微微皱了皱眉，厉声喝道，“厮杀在即，休得私语！”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寿脸上的疲倦，王皇后心疼地劝道，“陛下，时辰不早了，不如先回寝宫安歇吧，明日陛下还要亲自登上城楼对付北疆兵，不是么？”
而就李寿暗暗猜测之际，那阵呼唤骤然间变做了一声冷喝，惊得李寿双目猛地一睁，登时就坐了起来。
耳边回荡着父亲李暨在身影逐渐消失前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李寿的双眼猛地睁开，他这才发现，自己依旧好端端地盘坐在父亲李暨的灵位前，看样子不曾挪动丝毫。
说着，他盘腿坐了下来，双目注视着其父皇、先帝李暨的灵位。
或许曾经李寿与谢安算是半斤八两，甚至于谢安还打不过李寿，可是呢，谢安在这一年中历经了许多战事，也历经了诸多变故，胆气、心境、气魄都得以磨练，与当初断然不可同日而语。就算今日叫他站在城楼上指挥兵马，正面与燕王李茂交锋，谢安也不会有半点胆怯。
时辰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不一会便到了深夜，虽然李寿自己说是无心睡眠，可实际上呢？那只不过是在回想到北疆兵的同时，被其强大的军势所吓到了。
“父……父皇？！”
城上众将士闻言呆了呆，片刻过后，城上爆发出一股振奋人心的呐喊。
见此，王皇后心中明白自己就算再劝也是无用，微微叹了口气，告辞先回寝宫了，只留下李寿与老太监王英在殿内。
“啊！”李寿笑了笑，说道，“朕乃……天子啊！——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去换一身衣服……穿着龙袍去守城，果然是不像话！”
而北军背嵬虽没有南军那么奢华的铠甲，但终归北军是皇宫内的禁卫军，撇开装备上的差异不谈，一名南军士卒不见得能打得过一名北军士卒，毕竟北军是训练最全面的轻甲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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