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北地雁门的狼（二）(2/2)

首发：~第六十章 北地雁门的狼（二）

要知道北疆军驻扎在冀京城的西北方向，而马聃却在其东南方向，在开春后东南风的吹拂下，那阵来自马聃军后方的烟雾，理所当然会朝着北疆军吹，至于冀京城头上的周兵，却因为地势原因丝毫也未曾受到影响。

正值黄昏前后，北疆五虎坐在帐内，逐一向燕王李茂禀告这连日来的战况。

“肖火虽年轻气盛，为人莽撞，可竟能将本王一万渔阳铁骑甩脱……那个出身北地雁门的马聃，那真有几分本事！”说到这里，他心中亦泛起几分好奇与纳闷，他想看看马聃究竟想做些什么。

“殿下，要末将出面么？”北疆大将曹达低声询问道，毕竟北疆五虎中除了佑斗外，就属他指挥骑兵的本领最佳。

毕竟楚由个人实力虽强，但丝毫不懂得行军打仗，而如今北疆军正想方设法准备攻打险关博陵，虽说多了楚由这么一位剑术精湛的剑神无疑是多了一份助力，可这份助力对于那位炎虎姬梁丘舞来说，终归还是微不足道的。

话音刚落，便听乐续接口说道，“人称‘布衣剑神’，你说厉害不厉害？！”

曹达瞧见心中大惊，难以置信地说道，“那般大的烟尘，难道说冀州军全员回援冀京？！”

“喔喔——”一万马聃军士卒振臂高呼一声，旋即，全军士卒竟再次做出了准备冲锋的势头。

然而就在这时，李茂忽然注意到马聃军身后仿佛扬起了阵阵土尘，从若有若无逐渐到遮天蔽日。

事到如今，佑斗等人也已猜到，其主公李茂所等的便是这位布衣剑神楚由，只不过，他们还未想明白最根本的原因。

楚由闻言点了点头，在深深望了一眼李茂后，抱拳说道，“茂殿下当日义释在下，不惜以王爷千岁之尊驾，向在下解释经过缘由，最终更听得在下之呈请，这份恩情，在下牢记心中！”说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叩地抱拳正色说道，“今日，便是楚某人报恩之时！”

“此乃当今天下各大势力的简略情报！”

不可否认，楚由虽不懂得行军打仗，但是单凭他手中那一口利剑，便是北疆军求之不得的助力。

李茂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是本王当时矫枉过正罢了！——若非楚侠士出手制止本王，本王恐怕会叫许多子民寒心……”

想到这里，曹达冷笑一声，正要接着李茂的话茬再嘲讽马聃几句，却愕然地瞧见，那阵烟尘竟飘飘悠悠地向他们的方向吹来。

饶是燕王李茂，亦吃惊于马聃的胆气，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疆军大将曹达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殿下，博陵之事，是强攻，是迂回，还请殿下速做决断！”

不过本着可有可无的心思，李茂还是略微关注了一下。

而此刻曹达也已打消对楚由的敌意，闻言低声解释道，“你受殿下提拔还不到两年，因此你不知楚由那位豪侠……伍衡的事你应该了解吧？”

“这是……”

曹达闻言点头附和，毕竟事到如今他也看出那马聃并非寻常将领。

楚由一听苦笑说道，“当日确实是楚某孟让了……”

“不必！”摆了摆手，李茂冷笑说道，“若是本王猜得不错，那马聃多半是找了个什么复杂的地形，将肖火给甩开了罢了，终归冀州军乃京畿之师，长久以来在此安平国训练兵马，这附近究竟是什么地形，那马聃比我等更清楚……待得肖火醒悟过来，率军返回，到时候便是那马聃逃命的时候了！”

而就在这时，一股强风吹来，直接将那阵呛人的烟雾吹向了正在攻城的北疆军，一时间，北疆军士卒一个个被那呛人的烟雾熏得眼泪直流，连连咳嗽不已，哪里还顾得上跟着前军杀上城头？

“猛虎又如何？”北疆五虎中最年轻的将领肖火闻言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军又岂非猛虎耶？何必畏惧区区一女子？”

楚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要知道安邑豪侠可是最讲究士为知己者死的，闻言正色说道，“茂王爷放心，楚某哪怕拼尽所有，亦会助殿下拿下博陵！”

曹达摇了摇头，沉重说道，“并不仅仅只是背叛了殿下的叛徒，更准确地说，此人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效忠之心！——伍衡此人，乃太平军的奸细，那些年之所以潜伏在我北疆，只不过是欲伺机挑起北疆与冀京的战事，好叫他太平军能借机在江南坐大而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伍衡打算做那渔翁，明白了么？”

……

李茂闻言心中大悦，举杯说道，“如此，本王在此谢过！”

在帐内众将诧异的目光下，李茂哈哈一笑，说道，“啊，时隔当日你在渔阳欲行刺本王，确实有三载了！”

——时间回溯到开春前，博陵，北疆军大营帅帐——

“明白了……可这与那楚由有什么关系？”肖火不解问道。

而在主位上，燕王李茂闭目养神，好似根本就没听到帐内众将的议论纷纷，自顾自地沉心静气。

听着佑斗呵斥肖火的话，曹达、张齐、乐续这北疆五虎中另外三位心下暗暗偷笑，因为现下的肖火活脱脱就是三年前的佑斗的翻版，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狂妄自大，只不过，佑斗当年在梁丘舞那边碰壁后便学乖了，为人逐渐变得稳重起来，而肖火嘛，尽管前一阵子险些被梁丘舞当场斩杀，却依旧是秉性不改，口口声声叫嚣着，有朝一日定要找梁丘舞报复那一回的一枪之仇。

“哪里哪里，有阁下与三十余位安邑的豪侠相助，本王好比是如虎添翼，岂能贪心不足？——请！”抬了抬手，李茂亲自将楚由请入了席中。

眼瞅着肖火那不服输的模样，众将心中暗暗好笑。好笑之余，他们亦忍不住叹息，只有在见识过梁丘舞实力的他们，才能领略到梁丘家这位女将究竟是多么地可怕。

“就快要说到正题了……当日伍衡的身份被八贤王李贤与刑部尚书谢安所暴露，事急逃逸，殿下心中惊怒，回到北疆后大肆搜捕太平军的奸细……”说到这里，他偷偷瞧了一眼李茂，见李茂正与楚由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里，遂又小声说道，“你也知道殿下的脾气，一旦恼起来那可是谁劝也不济事的，当时为了伍衡之事，殿下在幽、燕之地大肆捕杀太平军奸细，手段……唔，手段过于激烈了一些，以至于百姓颇有怨言，于是，便激怒了那个楚由……”

“东南风……不好！”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李茂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

“很厉害么？”肖火一脸纳闷地问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见李茂亲自将楚由迎入席中，肖火不禁有些傻眼，毕竟方才从佑斗等人的态度不难看出，那楚由曾经还是他北疆的敌人，甚至于，还当众行刺过李茂，怎么突然间又变成了助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