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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其中有位大夫听她提起病人数年前曾经遭遇水匪,差点丢了性命,自此之后便见不得血,这两日去了一趟出事的商船,回来就又病倒了,头疼发作频繁,发作起来十分痛苦,那老大夫拈着山羊须慢吞吞下了个结论:“说不准你家公子是情志病,这种病就算是找准病根,也未必能根治。有句话叫心病还须心药医,就算是开了汤药调节,一时半会未必有效,要不找找黄大夫,他老人家的梅花针是一绝,说不定能治。”
送走了老大夫,算盘蹲在屋檐下嘀咕:“我就说嘛,公子的病哪那么容易治好?”
柏十七:“实在不行,我过两日就启程,带你家公子去找黄老头。那老大夫既然说黄老头能治,我就带他去试试。”
算盘一个蹦子就站了起来,似乎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围着柏十七献殷勤:“少帮主您渴不渴?饿不饿?小的去给您煮茶?”
柏十七:“……”
算盘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让她很不适应,总觉得这小子憋着一肚子坏水似的,她语重心长的说:“算盘啊,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你这么热情,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
算盘大受打击,耳朵如果长的长一点,估计都耷拉下来了。
仇英扶着墙出来,站在门口的阴影之下看了好一会,才低低咳了一声。
柏十七:“……怎么起来了?”
算盘:“公子一定是怕少帮主走了。“
仇英扶着墙腼腆一笑,默认了算盘的话。
算盘:“公子以前养病的时候,时常躺着发呆,说家里静的像棺材。少帮主若能多陪陪公子,他的病也好的快一点。”
柏十七过去扶着他:“既然头疼就别起来了,我进去陪你吧。”
算盘去煎药,柏十七坐在仇英床头陪着他,见他无聊的看着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便拿过床头一本书:“我读书给你听好不好?”
仇英眸中有细碎星光:“好。”
柏十七翻开书缓缓读了下去,有时候翻书页的时候转头便发现他正目不转晴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呢?”
“我看着你的时候,觉得好亲切啊。”
柏十七:“可有想起什么?”
仇英忽然抱着脑袋:“头好疼!”
“好好不想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等他睡着了,柏十七才放下书,轻手轻脚离开了。
良久之后,卧室里明明早就睡熟的人睁开了眼睛:“算盘——”
算盘似乎随时候命,很快就进来了,站在他床头:“公子有何吩咐?”
“十七走了?”
“小的亲自送到大门外,目送着少帮主走远了才回来的。”
他坐了起来,换了件衣服:“走吧。”
院门响起,主仆两人都换了件不打眼的衣服出去了。
罗大爵看完现场之后,曾经找过高邮县令巴宏儒,想要商讨破案之法,无奈巴宏儒懦弱无胆,以生病为由托词不见,遣了县尉苗崧与罗大爵全权接洽处理此事。
苗崧对这位县令大人的能力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以前也与罗大爵打过交道,知道这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爽性子,最不会藏着掖着,索性把话说明白:“县令大人不想沾手此事,若能破案便是他的政绩,若是成了悬案久不能破,那便是下官的责任与卫所护卫地方不力,罗大人官级虽然比下官高,但恐怕没办法像县令大人一样把自己摘出来,不如我们联手把这件案子破了?”
罗大爵本来就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又鄙视巴宏儒的为人,便与苗崧商议对外悬赏征集目击证人,好提供商船的凶杀案线索,再派人前往各处张贴文榜查被害人的身份。
案发之后,船上到处都是尸体,但是很奇怪的是证明船主身份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似乎是有人有意为之,隐藏被害者的身份。
柏十七联系了高邮分舵的舵主在各条水道上派发消息,好让受害者家属早日得到消息,前来认领遗体。
她做完这一切,再回高邮卫所。
赵无咎见到柏十七尚且没说话,赵子恒已经怪叫着扑了过来:“十七,你那位弱不经风的小白脸呢?”堪堪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居然停住了脚步站着说话。
“你说仇英?”仇英有一种江南男子的隽秀,且肤色白皙,可不就是赵子恒嘴里的小白脸吗?
赵子恒与好兄弟心意相通,顿时高兴了:“就是他,好好一个大男人做女儿家娇态痴缠着你,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了?”
赵无咎不是个多嘴的性子,但舒长风为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打抱不平,回来一股脑儿都倒给了赵子恒,这位跟柏十七荤素不忌,什么话都讲得出口。
“他只是记不得过去的事情了,什么叫痴缠啊?”柏十七飞脚去踹他:“让你胡说八道!”
赵子恒大笑着去躲,还当着柏十七的面声讨仇英:“这不就是那些女人们争宠的把戏吗?装病装娇弱。你没出现的几年里他也没见得病死,你出现之后怎么就忽然离不开你了呢?”他说到高兴处就容易口无遮拦:“堂兄双腿不良于行,也没在你面前装娇弱,他四肢健全装出一副虚弱的快病死的样子给谁看呢?”
柏十七恨不得拍扁这货:“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无咎默默与舒长风交换个眼神,再看自家堂弟的神色一言难尽,与柏十七此刻的心态不谋而合。
仇英装病弱,柏十七关心不舍,让赵无咎心中颇不是滋味。回来的路上舒长风向自家主子献计:“那姓仇的可以装病,殿下可是真的伤了腿,不如等柏少帮主回来,殿下就说腿疼?”
赵无咎觉得此计甚好。
赵子恒还不知道他无意之中坏了堂兄的好事,被柏十七追的上窜下跳,边跑边讽刺她:“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兴这几年有所变化?你当谁都是你啊,几年如一日的毫无长进!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吧?”
柏十七:“……”到底是谁几年如一日的毫无长进?
好兄弟让她见识到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该是什么样儿。
“子恒——”赵无咎都被气笑了:“你说谁没有自知之明?”
堂兄就是赵子恒头顶的紧箍咒,念一声就能老实不少,家里祖母及父母三个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堂兄给他的教训深刻。
赵子恒顿时怂了:“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好吧?”又小声嘀咕:“堂兄忒也偏心,竟还护着十七,我明明是为了帮你……”不过想到舒长风的告诫,堂兄似乎对柏十七有意,欲娶柏十七,让他平日注意与柏十七之间的距离,他立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暗中觉得堂兄脑子坏掉了。
堂兄自小板正严厉,柏十七是什么啊?那就是一只上房揭瓦祸事不断的野猴子,周王府难道要织一张天罗地网,将她圈在网里?
他隐隐不太喜欢好兄弟将来失去自由,准备找机会跟堂兄谈谈,好让他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结果一连三日柏十七都被赵无咎抓了公差训练高邮卫所那帮人,用的还是柏十七在漕船上训练漕工的办法,愣是让他没找到机会。
柏十七回到高邮卫所之后,赵无咎亲自相请去说服她:“以卫所兵士的战力,恐怕到时候不是去剿水匪,而是送去被水匪剿。我虽然多年掌兵,但从来都没有打过水战,对水兵训练也并不熟悉,不过看到你在漕船上的训练方法觉得可以借鉴,还要多麻烦你了。”
舒长风暗中在心里夸了自家主子一句英明——这么堂皇的理由,就算是柏少帮主有心推脱,也找不到推脱的理由。
赵无咎说的太过客气,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我那就是闹着玩儿的,赵大哥真觉得不错?”
这几年她在漕河上清理河道,见过不少受害者,每见一次心里都止不住的愤怒,只盼着两淮河道能够通畅平顺,而不是成为许多商人的死亡之旅,事关剿灭水匪之大事,带路或者追查水匪都可以,没想到赵无咎竟连练兵都向她求助,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赵无咎不吝夸奖:“你当时在训练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其实可以把很多训练方式加入到水军训练之中,如果能加上趁手的兵器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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