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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节
夏至被豁免无罪。但夏姑娘是多有眼力见儿的人,见人家二位相亲相爱,错了,是相敬如宾地用餐,她觉得自己多停留一秒都碍眼,便以还有工作待处理为由先闪一步。
叶语诺的反应让人以为他们发生了争执,而她一口一个委屈、欺负、道德、牺牲、侮辱的,难免让围观的人有所联想,更有好事者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了。
程潇料定叶语诺不敢,她看向林子继:“这位先生,你是来用钱解决所谓的潜规则吗?”
埋怨归埋怨,夏至还是从程潇的回应里听出了端倪,她笑得轻佻得意:“在为你家顾总洗白啊?品行不端这么大的罪名谅他顾南亭也担不起……”
程潇从不接受不明不白的“恩惠”,她问:“为什么?”
顾南亭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身体不舒服就请假,轻伤不下火线的说词不适合机长。”
幸好夏至的脑筋和口条一样伶俐,她笑得无辜:“八卦和澄清是可以划等号的,否则别人会把你的沉默当默认。所以顾总,我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表明自己‘谣言止于智者’的立场。”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如果你八卦的是你的顶头上司,又特别好命恰巧被他听见的话,要皆大欢喜就不容易了。
顾南亭身穿西装打领带,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气质明明和食堂不符。然而此刻他端着和大家一样的餐盘,施施然坐下的姿态竟没有半点违和感,如果他言语再亲切一点,夏至根本就要崇拜他了,“来这儿当然是吃饭,难道是八卦?”
没想到竟然给了叶语诺可乘之机。
不禁叶语诺,连林子继闻言都是一怔。
作为实习助理,她不动声色地起身给boss让座:“顾总您怎么来了?”
对于叶语诺的那段采访,顾南亭没有对任何人解释,包括程潇。而对于报道这件事,林子继询问过他处理意见时,他说:“不用在意。”
“哪家航空公司的妞?我要坐飞机啊坐飞机,求偶遇啊求偶遇。”
林子继想到先前因叶语诺对他的顶撞:“我没想到她会因落选诋毁公司和您。”
“胜败乃兵家常事,被淘汰就重头再来呗,何必这样呢?”
顾南亭一口汤呛在了嗓子眼。
程潇把他夹过来的牛肉原封不动还给他,“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咳咳咳——安静的食堂瞬间充斥着boss的咳嗽声。
这种巧遇简直是——天降神兵。
不给叶语诺开口的机会,程潇语速极快地说:“手机拿好,不小心丢了录音,叶小姐说你拿钱堵她的嘴,你就百口莫辩了。”
舆论瞬间倾斜,叶语诺只能落荒而逃。
林子继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
飞行员从事的是高体力高压力的飞行工作,有诸多的饮食限制,不易于消化,以及过于油腻的东西都不能吃。中南航空的食堂则以中国空军为参照,为各位机长和小飞们开了“空勤灶”。在他们有飞行任务前,都会在空勤灶就餐,以确保饮食方面不会对飞行造成影响。而程潇自入职以来,已经开始在空勤灶用餐。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拼口条,分分钟被虐死。”
她声音大且尖锐,引得整个咖啡厅的人侧目。
接受采访时,她哽咽难言:“我以为:但凡努力,必有收获。即便不尽人意,至少梦想还在,还可以为之努力。可现实那么残忍,让我不敢再谈梦想,更别提相信人心。”
叶语诺自认时机恰到好处。她趁热打铁地把自己的手包抱在胸前,一副自我保护的弱者姿态,声泪俱下,“您不用说了,多少钱我都不会要的,我说的话也不会收回,而做过的人也别妄想抹杀事实。”
夏至屈指敲了敲报纸:“什么叫违背身心的事?这是真刀实枪的指责!不是我无中生有!你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
她句句在理,语气逐渐加重,言语直戳叶语诺要害和围观者的心。
夏至当然不相信顾南亭要潜规则叶语诺,他要潜也是潜程潇啊,毕竟程潇的颜值是叶语诺高攀不起的。可是,当事人都承认自己有绯闻了,程潇你入下戏能怎么样啊?
程潇忽然打断她:“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插话进来:“她是怎么和我鬼混到一起的?”
叶语诺不认识程潇,却忌惮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言语,“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我在意什么?在意谁?”程潇的语气里有责备之意:“指责又怎么样?点名道姓了吗?人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有理。你有办法验证她说的是真话吗?还是你觉得在座这些人……”她抬眼,环顾环境优雅的几乎满坐的中南航空食堂:“在为一个品行不端的老板卖命?”
午餐时间,夏至把报纸拍在程潇面前:“你家顾总行为不端,闹绯闻了。”
对于他的邀约,叶语诺没有拒绝。可当他们如约见面,林子继才说:“小叶,对于你落选的事情,公司是从大局权衡决定的,你不要误会了顾总。”
顾南亭把报纸随手放回桌上,抬眼看她:“不算。”
是一家新媒体,以落选空乘为主题做的一期专访。
总编看完采访记录都傻眼了。他难免会想:叶语诺是因为不甘被中南航空某高层潜规则才被踢出局吗?按正常逻辑分析,她一介弱女子,如果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哪儿来的胆量和赫赫有名的中南航空抗衡?而且她确实具备被潜的资本。思前想后,总编抱着正义必胜的信念咬牙批准:“登!”
叶语诺起身,含着眼泪痛斥道:“我是新人,不懂行规,可你们也不能因此欺负我,让我做一些,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吧。淘汰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会为了要成为中南航空的空乘牺牲自己的。但请您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顾南亭把自己餐盘中的牛肉夹给她:“我不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你可以例外。”
程潇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中南航空的午餐,眼睛都没抬一下,半晌,才不咸不谈地说了一句:“哪天你因为口无遮拦惹祸上身,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注意措辞。”
于是就有了这篇太傻太天真的报道。
印象中文静温柔的叶语诺忽然发作:“林经理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受了委屈,还不能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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