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1/2)

首发：~第六节

程潇几乎以为他笑容背后的含义是让她到他下榻的酒店休息，她甚至已经准备他敢开这种玩笑，就回敬他一脸酒。结果他只是笑着说：“我送你回去。”

先前隐身过的林子继不明所以。

顾南亭消停了片刻，直到飞机进入中国空域，他才问：“我能说话了吗？”

就这样你来我往着完成了整个航程，连林子继都没觉得疲惫。只是，他全程都被自己身为灯泡散发出的高瓦数烦恼不已。

程潇笑得漫不经心，“比起手抖填错专业负责多了。”

水门接机，民航业公认的高规格礼仪级别，寓意“接风洗尘”。

要不是林子继在场，程潇肯定会控制不住给他一下子：“飞行无小事。飞行员的状态应该不受外界影响。”

当然是想多了。

程潇立即用英语与塔台交流。

他穿着白色衬衣，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两颗，袖子也挽起一些，露出健康的麦色肌肤，而此时他一手搭在她身后沙发靠背上的姿态，慵懒到性感。

等他们完成起飞后爬升线上检查单，管制员指示：“2688联系进近，1196，再见。”

程潇被诱惑了，她起身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不会明天回国的班机你要亲自飞吧？”

顾南亭与程潇握手：“欢迎加入中南航空。”——欢迎来到我身边。

程潇笑而不语。

当车门被大力甩上，顾南亭苦笑。

顾南亭侧身看她一眼，“难道不是因为我在，你才不敢懈怠？”

布朗有点听不下去了：“依她高冷的个性，能聊得来的朋友未必有多少吧？”

完全的，措手不及。

顾南亭看着她的眼睛，默认。

也不知道程潇是怎么听的，竟然理解成另外一层意思，“前女友有麻烦？光动气不动作有什么用？我以女人的立场建议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去还有机会挽回。”

程潇的回答很真实：“首次执飞，有点兴奋。”

果然是早来了，见证了中法混血表白的过程，程潇转身看向他侧脸：“人倒是帅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是中文太烂了。”

顾南亭面上有明显不悦的情绪，他接通后冷淡地说一句：“冯警官。”

当速度达到80节、100节，林子继相继报出：“推力调定、速度100。”

确认前方航路天气达到适航标准，顾南亭下达指令执行起飞前检查单，完成后操纵飞机进跑道，对正。待塔台指示可以起飞，他第一次前推|油门。

爷们儿就是——程潇注视着昏暗灯光下稳步而来的身影，“身上带着江湖气。”

当驾驶舱只剩他们两个，程潇的视线落在他侧脸上，“你能不能注意下身份？”

布朗笑言：“放老板鸽子这种事，确实像是她干出来的。”

程潇笑容灿烂：“我说的男朋友只是男性朋友，别多想。”

旅客首次见识这样的仪式，欢呼着拍照留念，中南航空则在此时为完成改装训练归来的飞行员颁发聘任文件。

顾南亭操纵侧杆使飞机柔和离地。

程潇颇有几分嫌弃似的回答：“那么显而易见还用问吗？身为继承者，你不飞谁飞？”

旅客登机完毕，顾南亭再次确认飞行计划，并要求程潇再要一次航路最新的气象资料。

事实确实如此，可是，“我只是她的老板，她工作之外的时间由不得我支配。”

确实，不开飞机，永远不知道地球有多美。可是，七年前她明明说飞行最安全。

艾米瞪大了眼睛：“你不是随便的女孩。”

他们离得太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那么轻易就扑在她脸上，如同一杯烈酒，饮下后直抵胸臆，烧得她——心热不已。

等艾米被男朋友接走，顾南亭侧过身来，“白白浪费了别人的好意。”

程潇刚想说“执飞必备常识”顾南亭已经抢答：“她应该的。”

确实——无可辩驳。

程潇有意再点一杯酒，却听他说：“到此为止的话明天让你进驾驶室。”

顾南亭批评：“从业初衷太不高尚？！”

程潇，记住这次飞行。从黎明时起，我亲自带你。此后，天空是我们的主场，云之彼端，彩虹尽头，每一寸距离，都会有痕迹。

顾南亭指示：“检查。”等速度再次变化，林子继报“v1”时，他把手从油门上移开。

登机前，套上反光背心的顾南亭带程潇到停机坪检查飞机外观，“到我们手里的飞机，都是通过了机务检查的。机长只对飞机外部结构做简单检查，确保飞机饰面无破损，轮胎无扎伤，雷达罩、航灯……”

那个瞬间，顾南亭以为——以为她是要主动吻自己。

这回换顾南亭笑而不语。

程潇隐约听见那端有个男声说：“很抱歉把她卷进来，案件已经……”

作为飞行部领导的林子继现在就受不了了，他说：“我去下洗手间。”

这些都是基础飞行常识，程潇早就熟记于心。但她明白顾南亭此举是为了培养她良好的飞行细节，故而认真倾听，没有半点敷衍或不耐。

程潇端起桌上显然不含精酒成分的饮品，和他碰杯：“成交。”

还继承者？！顾南亭不想和她说话了，冷她……一个小时先。

顾南亭一脸无辜：“我哪句话说错了？”

顾南亭再前推|油门至起飞位，并报出相应指示。

她读航校期间结识的私人医生好朋友艾米惊讶：“你明明和那位斐先生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