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2/2)

首发：~第三节

机组接收完飞机，加油车也到了，随后林一成主持协作会。会后，时明小声和程潇说：“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连乘务长和乘务员都盯着你看。”

林一成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说了两个字：“抓紧。”

林一成打断了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她也不必继续飞了。”

原本排位十二不算靠后，可由于雷雨天气放飞间隔从平常的2分钟一架，到了现在的10分钟都放不走一架。以至于他们想要起飞，至少要两个小时以后。

然而事实却是，时明没有为美女效劳的机会。当然，这是后话。

时明也拿腔拿调地说：“好基友一辈子。”

机舱还在上客，林一成已经向塔台报：准备好，申请推出。

散会后，程潇只见到了航班副驾驶时明，她说，“你好，我是新人副驾驶程潇，请多指教。”

程潇对此视若无睹，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程潇回敬：“难道我需要为自己的天生丽质向他们的先天不足道歉？”

她跟飞的事已经在机队传开了，时明的眼里有羡慕的情绪：“顾总的飞行术是老机长都赞不绝口的，你第一次飞就跟了个好师傅，进步肯定快。”

面对满机或期待或怨怒的眼神，以及七嘴八舌的质问指责，程潇以凛然不可轻犯的神色看着众人，“我是本次航班的副驾驶，机长让我来告诉大家，他刚刚询问过管制员，我们的起飞次序已排到了前十。而我们的飞机仍然保持着手续齐全随时可以起飞的状态。我可以肯定而负责地告诉大家，这种状态在延误排序中是一种优势。而我们之所以没有组织大家离机等待，是希望把这种优势持续下去。”

时明为程潇抱不平，但又不敢直说，只能在心中腹诽林一成的无情。

面前的女孩子五官精致如画，身材纤瘦高挑，妩媚明艳，英姿飒爽，明星与她相比都显逊色。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剑眉星眸的时明笑得一脸灿烂，“客气客气，师兄先带你走一遍流程。”

对于她的犀利和淡漠，陈锐有所领教，于是乖乖点头，“一定一定。”

林一成依然无意组织旅客下机。他进行第一次机长广播：“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我们抱歉地通知……”

登机时时明感慨万千：“林机长表面上不苟言笑，冷酷无情，实际上他确实是这样的人。不过，他内心还是住着个怜香惜玉的另一个自己啊。”面对程潇的沉默，他说得更明确了些，“以前有新人进机组，他都是风雨不误带着做绕机检查。”

“这未必是好事。”涉及颜值问题，程潇就显得漫不经心了，她说：“应该只是同性相斥。”

午餐过后，随着雨势的持续，开始有航班延误，地面压力逐渐加大。而频率里异常繁杂，不断地传来管制员的回答：“时间已抄收，等通知。”也昭示有很多飞机正在等待起飞命令。

程潇答：“确认经过几个航路点和导航台，通过几个管制区，知道交接点在哪里，途经的导航台中文名字是什么。”

这是不同意下客的提议。

旅客的声音低了下去，但还是有人不能接受这种解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确切地起飞时间！”

经过两天的时差调整休息，程潇在一个雨天正式上岗。当身穿白色衬衣，系着领带，戴着飞行肩章的她出现在中南航空总部的会议室，所有男性飞行员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终于感觉到她情绪不佳，陈锐告饶：“程老大，嘴下留情。”

对于航班延误时间的不确定，乘务长显得很忧心，“不如组织旅客离机吧，这样等待的时间不会显得太长。否则……”

所有问题，对答如流。

可想而知，广播过后，即便驾驶舱内闭着眼不去想像旅客惊呼失望的样子，直面旅客的乘务也无法忽视这些。面对一百多名旅客的愤怒指责，她们明明笑不出来，也没有回以脸色，而是不断地解释，不断地道歉。

总之，众人眼中的林一成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或许因为她是女孩子，还是以副驾驶的身份站出来解释，终于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先生带头说：“行，我们就相信你们一次，再等两个小时。”

时明有些意外：“师妹行啊，不愧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

时明回归正题，一一交代：“加油和领油单、填大本和任务书、航图资料保管好，入住酒店时填的单子……”

程潇点头：“遇到不会填的，我再请教你。”

乘务长提议：“不如让机长做一次广播吧。”

程潇拿眼风扫他一眼，“别和他们一丘之貉。”

道理乘务长懂，可是，“两个小时之内能起飞吗？”

程潇答：“停机位117，滑行路线是……”

她们有什么错呢？被这场雷雨延误的不仅仅是旅客，也包括她们。

程潇注意到计划上没有给备降场，她翻看了下刚刚借来的航图手册，也没有，“应该再借一份备降机场的单套航图吧？”

程潇神色不动，“回国那天林经理有过指导。”

程潇从驾驶舱出来，看到乘务长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许久，忽然明白，为什么有的空乘不愿意和别人提及自己的工作。实在回避不了，宁可说自己是服务员，也不愿提及自己是空乘。因为在别人眼中看似高端的职业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却无从对旁人解释。

程潇闻言头也没抬地说：“你不懂没有对手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