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3)

首发：~第二节

程潇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她下车，把自己的飞行箱拿下来，“我打车去机场，你开车回市区。”见顾南亭不动，她推他一下，“还怔着干嘛，快去啊。”

程潇几乎是以质问的语气说：“夏至，你有没有骗我？”

可是，当她走进病房，看见床上被白色覆盖的……她依然不愿承认，自己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她软倒在床边，用颤抖的手拂开肖妃脸上的阻隔。

程潇不是最佳人选。毕竟她是新晋机长，而且太年轻。但她是业内首位，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女飞，非常具有代表性，一旦顺利完成这次飞行，不仅会给中南赢得荣誉，对于她个人的发展而言，也很有利。于公于私，顾南亭都倾向于把机会给她。可考虑到航班是下午的，当晚无法返回g市，他放弃了安排程潇执飞的想法。看过排班表，发现飞行部的飞行任务很重，顾南亭最终决定自己亲自飞。

李哥冲过来扶她时，她弯着腰呕吐不止。

这说明，赫饶的经历和正常时间轨迹里的完全吻合，只是时间略有偏差。

王妃号本是中南航空购进的新飞机。但经过上次林江河的飞行后，程厚臣却把那架飞机向中南航空买下来了，他承诺肖妃，每年都由程潇带她飞一次。所以，那架飞机的操纵者，只能是程潇。

原来，程潇在d城着陆时，肖妃的病情突然反复，经过一次抢救，再次进了icu。而乔其诺查过了，从d城到g市，当天晚上已经没有航班，而第二天早上的中南航空7936次航班则是最早回g市的班机，也正是程潇明早执飞的航班。

程潇却坚持到了最后一秒。在海航回g市的航班起飞前五分钟，她终于接到机务通知，她的飞机修好了。经过乔其诺和机场方面的协调，所有飞机都为中南的7936次航班让路，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起飞。

挂断电话，夏至蹲在icu病房外，捂着嘴哭出来。

顾南亭身为男人，应该更坚强，然而此时，面对她的托付，竟也难过到不能自已。他努力压抑，才勉强抑制住哽咽，“伯母，我想提前和程程去注册登记。”

然而，程潇也适时提醒了他，该给冯晋骁致个电。却占线。

直到进入四月，婚礼基本筹备完毕，连在a市的萧熠都调整好行程，准备届时来g市观礼。冯晋骁身为特别突击队队长，更是特意让他的副队挑选了几名属下，为顾南亭接亲做储备。赫饶也被程潇请来，加入了以夏至为首的伴娘团，肖妃却在一个雨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再次进了医院。由于癌细胞转移到了肺，她在后续甚至开始出现咳血的症状。

程潇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借着李哥的手劲挣扎着站起来，眼前瞬间的模糊让她误以为天黑了。等见到程厚臣时，她颤抖着声音问：“我妈呢？”

“那就好，总之，你多留意。”顾南亭坦言：“程潇那边的情况你清楚，我顾不上更多。”

突如其来的声响，巨烈的撞击，现场一片混乱。

直到过了很久，对方打过来，问他：“什么指示，顾总？”

程潇怔住，几秒之后她哑着嗓子说：“是我妈不好了吗？”

有那么个瞬间，顾南亭动了让程潇去帮萧语珩的念头。然而，她一个女孩子，要如何应对可能是萧语珩流产的局面？

程潇只好等顾南亭来了对准老公说：“他们秀恩爱虐我。”

乔其诺把她扶起来，说：“别这样，老爹会受不了。”

程潇听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睡意，“你怎么也没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航前检查时，程潇执飞的那架飞机竟然出现了机械故障。程潇作为机长，既要安抚因航班延误而吵闹不已的乘客，还要时刻关注检修进度。乔其诺得知d城的情况后，行使特助权力和林子继商量协调飞机，试图调出一架此时停在d城的中南的飞机，让程潇的机组和乘客转移过去。

程潇说：“航班准时的话，上午11点到g市，我回去直接去医院替你。”

然而，当程潇平安准时地抵达d城，顾南亭的手机却因没电关机了。程潇有些担心萧语珩，可顾南亭已经赶过去，她说服自己放心。转而打给程厚臣，问：“我妈晚饭吃了吗？有没有睡下？”

肖妃在休息，没有飞行任务的程潇则陪程厚臣在病房外间说着话，一切看来，没有任何不妥。程潇见他来了，抬腕看表，“这个时间你该去机场了，怎么还过来？”

一滴泪从眼角滑出，肖妃温柔地答应：“哎。”

程潇惦脚亲了他嘴角一下，“我保证，没有生气，不会吃醋。”

程潇抓住他胳膊，憋着眼泪问：“我妈……还在吗？”

五月三日，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有几位贵宾要乘坐中南的航班飞往d城参加重要会议。通常遇上这种情况，为确保飞行万无一失，都是公司最资深的机长执飞。顾南亭首先想到的是林一成，可林一成在外地休疗养假。除此之外，包括林子继在内的几位老机长均有长线飞行任务，一时调配不开。

顾南亭伸手握住她的，唤出那句二十四年来从没叫过的称呼，“妈！”

转眼到了五一小假期，各大航空公司又迎来一个小高峰。程潇回归工作岗位，与顾南亭一起，为自己，为彼此，为中南而努力。

顾南亭看看手机不多的电量，接通时先说：“什么事珩珩，长话短说，我手机快没电了。”

李哥注视程潇泛着血丝的眼睛，说不出话。

顾南亭思考了几秒，“我和你提过的，珩珩和叶语诺的事你还记得吧？”

顾南亭揽住她肩膀，笑问：“那我们还回去？”

她像睡着了一样，面色平和安静。然而她的手，冰冷到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体温。

程潇没有怀疑，她说：“你把咖啡叫起来，让他送你去趟医院，看看我妈。”

她是出于对自己的心疼，顾南亭懂，但他坚持：“还是我飞，你留下陪伯母。”

尤其怕程厚臣和程潇接受不了。

那种瞬间萌生的不好的预感令顾南亭猛地坐直了身体，“珩珩，是你吗？告诉哥哥怎么了？”

程厚臣说：“好，睡吧。”

程潇如实说：“今天没有咳血，比较稳定。”发现他眼底的血丝，她说：“昨晚没睡好吧，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程潇如常上航线，休息时一般都留在家里陪肖妃。而关于婚礼的具体事宜她都让顾南亭作主的态度终是惹恼了程厚臣，“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什么都随便，既然这么随便，不要顾南亭了，随便换个听话的。”

“不仅来了，还通过了两轮选拔。我完全没想到，她的综合素质那么好。”提到赫饶，冯晋骁语气里满是赞赏，“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是今年唯一能留下来的女队员，我准备亲自带她。”